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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绝境逢生(1 / 1)


其实我这么做,有一个非常大的隐忧,就是救生筏本来就是无动力顺水漂流,尸体抛下去后也并不会立刻沉到水底去,也会被海浪裹挟着漂很远,如果尸体的血腥味引来鲨鱼,很难保证不会对救生筏也产生兴趣。但与其被熏得要死和感染病毒,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祈祷鲨鱼并不会立刻盯上我们。

观察留意了一会,发现跟我们相比,尸身的浮力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逐渐就把它甩在了身后,浮沉间慢慢再也看不到了。我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毕竟若一同漂浮,早晚会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引爆,没有淹死在大海里,却葬身在鲨鱼嘴里,那更是生不如死的恐怖画面。

救生舱原先的配额应急食品很快就被几副辘辘饥肠消灭得一干二净,连残渣都没舍得浪费,精细地收集起来也一并吃掉了。时间久了,愈发的饥渴难耐。淡水还可以通过淡化装置勉强维持,但食物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时间长了,谁的脸色都不好看,呈现出长期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的症状出来。廖思佳和朱梦琪相对就更惨一些,身材苗条的坏处就是她们通常比胖子的代谢率更高,需要更多的能量来维持正常生命活动和运动,因此她们可能需要更频繁地进食并摄入更多的卡路里,以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但现况明显满足不了这样的需求,再加上女生本来体质就偏弱,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神采,变成了两只蔫蔫的病猫。

阿强处于正快速发育身体的关键时期,过了几天吃不饱穿不暖休息不好的日子,也长出了黑眼圈,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活脱脱一个难民形象,不过幸好年轻,底子好,一时半会倒比其他人显得还更有活力一些。芬姐完全没有从丧夫丧女的悲痛中走出来,胃口也不好,脸蛋显得更加瘦削。由于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邋遢成什么鬼样,不过摸摸自己满脸的胡渣,就知道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廖思佳和朱梦琪甚至眼神发亮地盯着我的背包,口水都差点要流出来。搞得我背后不断升腾起鸡皮疙瘩,想着再不分点食物下去,估计自己能被迅速生吞活剥了不可。虽然我们脚下就是渔获资源丰富的大海,但目前缺少火和餐具的情况下,谁也不想去抱着一条鱼生啃,这个时候可不比三文鱼刺身。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有人想着直接拿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往嘴里塞。

资源匮乏的时期,谁占有不可再生资源的所有权和处置权,谁就相当于拥有财富和权力,而我目前就恰恰依靠背包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其他人不得不乖乖地接受我的定量定点分配,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尽量延长食物的消耗时长,拖到被救援。

实在想象不到如果没有这个背包,饿的饥肠辘辘、两眼昏花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会发生怎样的人间惨剧。

首先大概率要减员,毕竟五个人吃饭和两三个人吃饭,所需的量绝对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是一条生命,减谁不减谁,都是个致命难题。其次,仅仅想想就不寒而栗甚至犯恶心的可能性后果就是:如果人类饿到极致,会不会真的像某些电影情节里演的那样——人食人?!

2012年李安执导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在幻想层面,鬣狗杀了猩猩,老虎杀了鬣狗,但很快鬣狗、斑马和猩猩的尸体全都消失了,为什么?因为全都被老虎吃掉了。投射到现实层面就是,厨师杀了母亲,派杀了厨师,然后面临生死的派吃掉了水手的剩余部分和厨师,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母亲的尸体……

如果影视作品有夸张和艺术加工成分存在的话,现实中却也不乏这样的先例。1884年,“木犀草”号沉没,4名船员被困在南大西洋,除了3名船员,还有一个名叫理查德·帕克的17岁男仆。在茫茫的海上漂流中,3名成年船员杀死了孤儿理查德·帕克,分食了他的肉,因此得以生还。这起影响深远的刑事案件,甚至最终确立了一个普通法的先例——危急状态无法构成对谋杀指控的合理抗辩。

当你面临食物困绝的极端境地时,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吃人肉续命吗?人性的理智、同类不相食的理念,同兽性的残忍和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不考虑后果的本能,会是怎样的激烈交锋?没有达到那个处境,身处无忧无虑的空调房里、美食饱腹、华衣附身的人,任何虚无的构想和假设都是徒劳。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性,有时候实在经不起考验。

……

在没有对标、没有参照物的茫茫大海上,人很容易就失去了时间观念和方向感。根本就不知道漂泊了多久,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提具体是哪个经纬度,就这么漫无目地的随浪漂浮,当然,随时随地远眺的工作是必须有人轮流要做的,毕竟若能发现过路的船只,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惜大海的无边无际远远超出想象,什么叫“沧海一粟”,我现在感觉这艘救生筏连同我们几个人一起,可能就只是那颗相对渺小到极致的“粟”。

太阳又一次逐渐下沉,光线明显减弱许多,食物逐渐所剩无几,大家都饿得身体发虚脑袋发懵,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连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年富力强的小伙子阿强比大家稍微好一点点,趴在救生筏出入口处,一边远眺,一边尝试钓鱼。

突然,阿强指着前方,张着嘴巴,喉咙里发从出嗬嗬的声音,满脸涨红,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了出来:

“陆地!我看到陆地啦!!“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以为又是梦境。反应过来后,内心一阵欣喜——这就代表有了上岸的可能!

不过,阿强看到的不会是海市蜃楼吧?确认一下再说!!

舱内的几个人瞬间兴奋得躁动了起来,纷纷探头向阿强手指的方向遥望,的确看到雾气蒙蒙的远方,慢慢的有一座黑黑的小岛尖映入眼帘,附近也开始出现了海鸟的身影和鸟鸣,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海岛的轮廓也慢慢显露得更多。

大家都很兴奋,开始手忙脚乱地一起向海岛的方向划水,由于人心不齐,倒原地打转了起来。我连忙制止了大家,仔细观察了一下洋流的方向,评估了一下海岛的距离,发现洋流就是朝着海岛前进的,立即呼吁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保持救生筏平稳,和阿强各拿着一个划桨辅助前行。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海岛,生怕一不小心它会重新消失了似的。

不过临近海岛一两百米的时候,命运仿佛跟大家开了个玩笑一样,救生筏偏偏遇上了离岸流,一下子又漂远了十几米,且还在义无反顾地远离海岛。阿强急了,浑然忘记自己水性不佳的事实,冲动地跳入海中,手脚并用地向海岛游去,不过被离岸流夹裹着,瞬间反而远了几米,呛了几口水,在那里挣扎求救。

真他妈的会添乱啊,我低声骂了一句脑残,无奈地把一条绳子抛给他,费了半天劲才拉他上来,回头一看小岛,已经离得更远了。

脑袋嗡的一声,气血翻涌上来,差点要打阿强一巴掌。无奈此时的确不是内讧的时候,赶紧得想办法上岛才好。

庆幸的是,离岸流虽然水流强劲,但呈现出一波又一波的规律,而且边缘地带的海水相对更加浑浊,容易区分开来。

赶忙指挥阿强一人一只划桨分坐两边,统一节奏和频率,慢慢试着控制舱身逐渐远离那种海流,朝海岛方向一点一点挪过去。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总算还是离海岛越来越近。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不过由于没有太多划船经验的缘故,不熟悉岸边浅水区的地形,也吃不透救生舱的吃水线,舱底被临近岸边的浅海区凸出来的礁石或者珊瑚礁划破了一个口子,气漏了一半,直到救生舱半边身子越来越贴近水面,才被人发现。幸好临近岸边,大家也不至于过于慌乱,七手八脚地扑腾下水,连游带趟的,总算上了岸,把破损的救生筏也一起拽到了岸边。

也不管是否浑身湿透、曲线尽显,更不管脚下的沙滩是否干净,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尽情品尝着劫后余生的快活,有的人甚至兴奋得又笑又叫,快乐的仿佛彻底从死神手里逃脱出来一样,重获新生。反应最淡定的,不出意料又是芬姐。她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并没有像我们一样激动。

终于不用漂了,这紧实的触感,这厚实的大地,真他娘的舒服!踏实!我狠狠地跺了跺脚下的沙地,再三确认是不是真实的存在,直到痛感从脚底板直窜大脑,才笃定自己已经暂时脱离吃人的大海,重新回归陆地的怀抱。

陆地?还是仅仅一个海岛?

我心里一惊,猛然环顾四周,借着落日的余晖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起来。现在还远远不是放松的时候,如果是靠近陆地的岛屿就最好不过,毕竟哪怕没有被旅游开发,也大致能经常看到船只往来,只要有人烟,就有获救重返祖国的生机。但假若仅仅是一个海上凸起的礁石滩或火山爆发堆积而成的小型岛屿,可能与所谓的陆地还遥距甚远,不说是个荒无人烟,也跟鸟不拉屎离不了太远了,距离被救援队找到,仍然希望渺茫。毕竟太平洋面积过于广袤,各类大小岛屿两万多,谁也不知道飞机出事的海域面积到底有多大、临近的岛屿到底有多少。毕竟飞机并不是直直坠落的,留给救援队搜索的范围甚至是一条狭长的线条,考虑风向、洋流、飞机运行轨迹等等因素向周边辐射的话,鬼知道真正找到这座海岛都已经是猴年马月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在这种小岛上登陆,没有火种,没有信号,没有遮风挡雨的建筑物,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淡水资源,我们几个照样还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踏上机长的老路,也会是迟早的事。

越看,心越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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