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三月七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寻找话题，试图和小虚琬交流。
小虚琬的反应，则是不拒绝，但也不热枕，态度平平淡淡。
不管看到了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兴趣。
这让三月七有些挫败，她和星问着：“难道我们不能让虚琬的心情，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吗？”
“……”星安静的看了一眼平静的躺在床上的小虚琬，“至少，她现在还能和我们进行沟通。”
“要是不能沟通，那才是最糟糕的。所以三月，我们做的并不是白费的。”
“好吧。”三月七叹了口气，这个说法确实是能让她好受一些。
而丹恒则是坐在床头，平静的看着小虚琬，似乎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状况。
同时，丹恒也在打量着小虚琬。
身体因为营养不良，因此较为瘦小，脸颊也没有多少属于小孩子的软肉。
很瘦。
看着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
“……你，多少岁了？”
丹恒看着小虚琬突然开口询问。
闭着眼睛的小虚琬，随意的回答：“八岁。”
不意外的回答。
“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丹恒继续询问。
这个问题，让小虚琬沉默了一会，然后她才回答：“没有。”
“那爱好呢？”
“……没有。”
三月七和星就这么看着丹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虚琬聊天，感受到气氛逐渐的缓和，她们都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而小虚琬也开口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这句话让列车组三人都反应过来，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逐一的自我介绍。
听完了之后，小虚琬也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齐沩。”
“……齐沩？”三月七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会是这个没听过的名字。
而星很快就明白，这应该是虚琬这个时期的名字。
「虚琬」这个名字，大概是在成为虚无令使之后，才改的。
丹恒也明白，他语气平缓的对着小虚琬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齐沩。”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嘛？”三月七好奇的眨眨眼问着。
“没有呢。”小虚琬平静的说着，“他们随便起的，我也姑且当成一个名字看。”
“……抱歉。”从这个回答意识到什么的三月七，有些自责的道歉。
“为什么道歉，三月七姐姐。”小虚琬似乎是不理解的问着，“和你没有关系，只是事实罢了。”
“……好吧。”三月七缩了缩肩膀，然后拿着相机再次问着，“你要不要看看我拍的照片呢？”
刚才这个提议被小虚琬拒绝了，只不过三月七还是想试一下。
“照片里面的东西很好看，不要想那么多，单纯的看看就好了。”星温和的看着小虚琬说着，她明白小虚琬的想法。
“……嗯。”小虚琬看了一眼星，然后伸出了手。
这是要看看的意思。
三月七很惊喜，她立马就拿着自己的照相机，给小虚琬看了她之前拍的一些照片。
为了照顾小虚琬的感受，三月七翻弄照片的速度很慢，就是为了能让小虚琬可以观察的久一些。
“奇怪呢。”小虚琬眨了眨眼，“有些照片是空白的。”
“……诶？”三月七愣了一下，然后她询问小虚琬哪些是空白的。
手也不忘一边划着照片一边询问。
“……原来是这样。”星已经明白了是为什么，“那些空白的照片里有未来的你，所以你看不到。”
“未来的我吗。”小虚琬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未来是什么样子，她似乎并不关心。
列车组三人复杂的抿抿唇，随后三月七收好了相机，小声的询问着小虚琬现在是要睡觉了吗。
“嗯。”小虚琬平淡的应声，“营养液可以让我一个星期不用吃东西。”
“那你好好休息吧。”星在一旁开口，依旧带着温和，“我们会守着你的。”
小虚琬没有回复，但星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但笑容之下，是并不轻松的心情。
之前那些人说了，过几天还要继续实验……虚琬所受的折磨不会少。
他们……也只能在之后，和她说说话，让她的精神状态不至于恶化。
——
两天之后，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军队人员冷漠的踏步进来，粗鲁的喂给了小虚琬营养液之后，就直接带她走了。
气的三月七跟在他们后面，都不自觉的用上了粗俗的语言。
但星和丹恒并没有阻止，不如说，让三月七发泄出来更好一点。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下，他们三个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再次进行了实验，列车组三人这次并没有听到什么哀嚎声。
想必是这次做好了更充足的准备。
这次的实验，好像出了意外。
因为没过多久，小虚琬就被推出来了。
但小虚琬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很糟糕。
“唔……噫嘻……啊……”
小虚琬翻着白眼，嘴里吐出听不清的呓语，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脸色也非常苍白，缠着脑袋上的绷带甚至多了不少血迹。
“天啊……”三月七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难以接受现在看到的一切。
“这群人对虚琬到底做了什么？”星彻底愤怒了，现在虚琬的状态根本就……
丹恒也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无力感。
“……总之先跟上吧。”丹恒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轻声提议。
然后，列车组三人就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了原本的房间，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小虚琬放回了床上，还不忘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真是的……都告诉他们了，不要一下子进入第二阶段。现在实验体意识已经混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复过来。”
“算了，过几天再看看，如果没有恢复就处理掉，恢复了就继续用来做实验。”
“也行，走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看着这两个人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三月七和星都控制不住的冲了上去，当然——
她们是碰不到这两个人的。
丹恒则是走过去关切万分的看着小虚琬的情况，她似乎很痛苦，状态根本没有半分好转。
“呜噫……啊啊……呜……”
身体还在颤抖，模糊不清的呓语中透露着无限的痛苦。
“怎么办呀……”三月七急得流出了眼泪，“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虚琬的情况好一点啊……”
“……”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
这种无力的情况她还能承受多久？
她不知道。
丹恒则是什么也没说，尝试伸出手触摸小虚琬，结果是不行的。
因此丹恒揉了揉眉心。
那群人……真的是丧心病狂。
“拜托了拜托了……不管是谁也好，快点让虚琬清醒过来吧。”三月七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悲伤又诚恳的祈祷着。
星则是低头看着小虚琬，一动不动。
经历煎熬的时间，总是感觉到无限拉长的，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痛苦。
所幸，不管是什么，总有结束的时候。
翻白的眼睛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身子也不再颤抖。
“好痛……”
小虚琬气若游丝的开口。
“你恢复了？太好了！”三月七喜极而泣，她离小虚琬很近，“我们都担心死了！”
“……担心？”小虚琬虚弱的看了一眼三月七，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松了口气的星和丹恒，脸色苍白。
“现在你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吧。”丹恒把手放在了小虚琬的双眼上，试图给她一个安眠。
而小虚琬也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