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连旭,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开始算计。
“木当家认识阑之?”
木刚听到连旭对阮阑之的称呼皱了下眉,之前连旭带着阮阑之在赌场玩的时候他并不在,等他回到场子,阮阑之已经“改邪归正”,退出江湖了。
木刚结识的是李又缇,而契机就是他的夫人。
认识木刚的都知道,这位曾经称霸一方山头的土匪头子是个宠妻狂魔,不然也不会为了妻子金盆洗手。
木刚的妻子原本是山下的医女,她和木刚的缘分说来也是巧妙戏剧,当时木刚的寨子发生了内乱,篡位的是二当家。
那时木刚的亲信都下山了,二当家趁其不备发难,木刚被打伤逃跑遇到了医女,医女纠结之下还是救了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大汉。
木刚伤好之后就召集亲信回到山上清除了乱党,等他带着大笔金银想来求娶医女时,已经猜出他身份的医女却不见木刚。
木刚虽是土匪,却不敢勉强医女,因为短暂的相处他知道医女性子看似温善却刚烈,若是他强取豪夺,只怕最后会害死心爱的女人。
彼时正逢朝廷剿匪高峰期,木刚斟酌许久,终于决定金盆洗手,带着兄弟们靠着这些年的不义之财下山。
木刚下山后用了一年才打动医女,这一年里他布施修路,做了不少好事,既是为了向医女证明他已经立地成佛,也是为了积德。
二人成婚后,木刚继续以妻子的名义做善事,两人虽没有孩子,日子却过得很和美。
木夫人平日里都在木刚给她开的医馆坐诊,镶玉堂上新的第二天,去看病的夫人谈起了新买的头面。
木夫人虽然不喜打扮,但终归是女人,自然也对精美的首饰有些心动。
镶玉堂和医馆虽不在一条街,但木夫人却听过阮阑之的事迹,难免对阮阑之有些好奇。
当着木刚提过几次,木刚醋意大发,便找人查了阮阑之,在发现这位阮少爷浪子回头的经历跟自己有些相似后,木刚也有了几分兴趣,便陪着妻子一同去了镶玉堂。
零零八提示木刚的身份后,李又缇便有了坏主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李又缇擅长的,看出木刚不是擅长酸文腐儒的性格,李又缇便豪爽大方的对待他,两人一见如故,李又缇还送了木夫人几套头面。
木刚查的资料里并没有对阮单和离做太多描述,所以他还不知道这其中龃龉。
以至于现下见连旭似乎也和阮阑之关系匪浅时,他难免犹豫。
连旭看出木刚的转变,继续为自己搏面子。
“我同阑之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没听他说起过木当家?”
连旭隐瞒自己已经同阮阑之决裂的事,提起李又缇时还是那副好兄弟的语气。
单香月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她心里有些波动,她没想到阮阑之还认识这样的人,连旭对其唯唯诺诺,这人提起阮阑之客气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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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刚不想和连旭在这儿拉扯,他原本是追债的,连旭欠的钱不是小数目。
但木刚不是土匪了,他开赌坊妻子已经很不高兴,暴力收债被发现可能连卧房门都进不了。好不容易今天堵着连旭……
想到爽朗率直的李又缇,木刚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但还是收敛着脾气没好气的说道:
“连公子,看在阮少爷的面子上,今天你可以走,但你最好早日还清欠款。不然……想必你是听过在下的手段的。”
木刚做什么都是明火执仗的,他愿意交阮阑之这个朋友,却不见得看得上连旭。
瞥了一眼明显和连旭关系不简单的单香月,木刚皱眉。
连旭哪里敢再讨价还价,听着木刚威胁的语气他连连点头,拉着单香月离开了戏子巷。
灰溜溜离开戏子巷的两人不知道木刚转头就去找了李又缇,他以为阮阑之是被绿了想好意提醒。
而李又缇等的就是他来问,面对木刚的暗示,李又缇愣了许久,苦笑着将连旭和单香月狼狈为奸,设计阮阑之,谋害阮家的事说了个干净。
语毕,李又缇满脸痛色惭愧的对着木刚剖露道:
“木兄,若非看出你不是好搬弄口舌的人,在下是不会说与你听的。但是这些事我实在压在心里太久了,都是我交友不慎引狼入室,才害得爹娘惨死,若不是还要撑住爹留下的家业,我恨不得手刃这两个狼心狗肺的!”
木刚听完也震惊了,他从良许久,此时也居然问李又缇为何不报官。
李又缇轻轻摇头,情到深处眼角泛红的样子看的人跟着难受。
“证据还不够,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木刚狠狠一拍掌,正气道:
“兄弟,你忘了你木哥是干什么营生发家的吗?这事我能出力!你且等着,老子帮你!”
吃了个大瓜的木刚很是义愤填膺,因为连旭对阮阑之的背叛让他想到了二当家,他最恨这些忘恩负义的人!
回到家木刚就让着手派人去查,查明确实有匪徒接过连旭的单后,木刚觉得直接报官太便宜连旭和单香月。
他虽然已经放下屠刀,但骨子里的狠辣还在,当即决定替天行道,好好料理一下连旭。
连旭原本就有把柄在木刚手里,他又是滥赌之人,想拿捏这样的赌狗太容易不过。木刚只稍微给底下人透露“照料”连旭的意思,便有懂事的出手了。
那日连旭和单香月离开后,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贞洁敲打,话里话外暗示单香月,她已经嫁过阮家,如果再和自己散了,外面会怎么评价她,单家也不会接纳她。
单香月正是担心这一点,于是又被连旭糊弄住,但她却不愿意放任连旭流连赌馆妓坊,硬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连旭安分了几天,从单香月手里又哄来她的私房钱,拿着这些钱,连旭本来打算先还木刚,因为木刚的警告他一直没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