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开的门,林绾绾一抬眼便看到了身姿颀长的李又缇,还有一旁看热闹被抓包还一脸八卦的赞普巴。
林绾绾原本是被泼辣女子烦透的躲在南宫曜身后,任由南宫曜一手护住。可现在看到李又缇,林绾绾突然避嫌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和南宫曜拉开了距离。
而这时女子恰好不知从哪儿抓了一个如意摆件朝南宫曜丢了过去。南宫曜本能的侧身躲开,他刚侧过身就想起来身后的林绾绾,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意摆件砸到了林绾绾的肩膀,她登时捂着右肩痛叫了一声。
李又缇和赞普巴看的真切,原本女子的角度是砸不到林绾绾的,但她从南宫曜后面挪出了一段距离。
显然,能砸中林绾绾也出乎女子的意料,她的骂骂咧咧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
林绾绾皱眉,抬眼不悦的看向女子,带着冷意的眼神在接触到李又缇时又转为委屈,林绾绾轻咬下唇,眼里出现盈盈泪光。
赞普巴咦了一声,他顺着林绾绾的视线狐疑的凑到李又缇耳边纳闷道:
“啧,我怎么觉得这小娘们儿是在看你啊?你老情人?”
赞普巴的声音不大,包厢里南宫曜还在手忙脚乱的安慰林绾绾,所以没人听到赞普巴的话。
李又缇觑了赞普巴一眼,薄唇微动:
“我可高攀不起。”
赞普巴不赞同的撞了下他的肩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南宫曜的不屑。
“虽然是双生子,我觉着你可比里面那位好看多了。”
李又缇没回答,只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赞普巴。
会说话,多说点,爱听。
而屋内林绾绾见李又缇对她受伤无动于衷,心里无端多了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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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看热闹的不止李又缇和赞普巴,旁边包厢的客人也打开门缝看的兴奋。
有人认出南宫曜,小声的跟同伴议论着什么。
南宫曜隐隐听见“将军”“失德”“双生子”的字眼,意识到这里的骚乱又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当即失去耐性,对着女子压低声音怒吼道:
“胡姬!你闹够了没有!”
呼姬被南宫曜骤然阴沉的脸色吓到,但看到他旁边的林绾绾,胡姬咬咬牙又恢复了泼辣的样子。她本就是花街女子,脸面早就顾不得了。
当即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红唇里蹦出的话让围观群众一阵嗤笑。
“够了?哪里够!你在老娘床上的时候可没管过老娘够不够!现在知道问了?南宫曜我告诉你,是你这个负心汉害得老娘现在成了醉香楼的笑柄!”
看热闹的人里不少都认识胡姬,这位是金城有名的花妓,要做她的入幕之宾光有钱还不行。
南宫曜跟她好了一段时间,惹祸被迫南下后就没在一起过,不过南宫曜从南边回来就急不可耐的和胡姬厮混过几天。
直到蛮族打来,南宫无要出去打仗,他才又无奈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最后一次厮混时,南宫曜兴致上头的允诺过胡姬,待边蛮被打退就抬她进门做妾,让胡姬别挂牌了。
胡姬出身风月,自然也知道男人兴头上的山盟海誓有多空泛,尤其是南宫曜这样的家世。更不可能让她这样身份的女子进门。
打从一开始胡姬就没信过南宫曜,她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过客人,但那是因为她的私事。
如果不是昨日有人找了她,用丰厚的报酬让她帮忙演一场戏,胡姬怕不会主动来触南宫曜的霉头的。
想到这里,胡姬看了一眼林绾绾。
而南宫曜被胡姬以轻蔑的口吻当众说出如此私密的事,听着看客们的嘲笑声,尴尬羞恼涌上南宫曜心头,他咬紧牙根,眼露凶光,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胡姬脸上。
一声清脆的肉贴肉的声音让众看客都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还有人感同身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胡姬娇弱,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打翻在地,待胡姬难以置信的侧过头时,她原来娇嫩美艳的脸蛋已经肿起了明显的指痕,嘴角还渗出了鲜血。
“……怎么还打女人啊?”
“就是,下手还这么重,啧啧……”
“仗着自己是将军就始乱终弃,还恼羞成怒打人!”
围观的人开始谴责议论南宫曜的举动。
南宫曜的这一巴掌属实过了,连赞普巴都没反应过来。
李又缇却注意到林绾绾的表情有些奇怪,南宫曜是她的未婚夫,现在当众闹出这些事她似乎并不生气,只是厌烦。看到南宫曜打了胡姬,她甚至露出了得逞的神情……
李又缇还在琢磨,林绾绾的眼神又黏糊到了他身上。
李又缇看到林绾绾眼里的委屈求救时恍然大悟,原来今天这一出戏是林绾绾主导的啊!
零零八的话也佐证了李又缇的猜想。
“这个女子的钱袋里放着林家给的赎身契和银票呢!”
而林绾绾让胡姬闹这么一通自然有她的道理,李又缇猜到自己的出现应该是林绾绾的意外收获。
果然,虽然李又缇没回应自己的眉目传情,但林绾绾没太在意,她觉得李又缇现在身份特殊,回避她一定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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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又缇,林绾绾想到了自己的戏份也是时候上了。
“曜哥哥,你、你怎么可以打人!而且你还和、和这个女人不干不净?她说的若无虚言,那本就是你不对!”
林绾绾脸色突变,原本的委屈局促一下转换成愤怒和排斥。
她一直躲在南宫曜身后,大家的注意力又聚焦在胡姬和南宫曜身上,这会儿她出声才把众人的目光引到她身上。
有人仔细一看就认出了林绾绾。
“哟!这不是绣女林绾绾吗?”
“可不就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和这南宫少爷有婚约吧?”
“有的有的!哎哟,这可有意思了,这南宫少爷也真是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可惜可惜,可惜这林小姐了。”
南宫曜因为林绾绾突发奇来的质问懵了一下,回过神就急忙想解释,可没等他开口狡辩,收到林绾绾眼神暗示的胡姬又哭喊着扑到了他身上。
“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负心汉还打我!你对得起老娘吗?……”
南宫曜一时之间要扯开胡姬也不是,要哄林绾绾也不是……
场面再度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