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陶辉才皱着眉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李又缇:
“那陶静静哥怎么记得之前老跟你黏糊,你俩咋了?她怎么跟林街屯的小子一起了?”
要不说陶辉性子直呢,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委婉一些提问,陶辉不,一脸不乐意就问出来了。
陶辉不爱八卦,他能知道林葡和陶静静的事就说明林葡做的一直很不掩饰。
高中镇子上的学校是上晚自习的,林葡一般都会让陶静静搭他家的车一起,且先送陶静静回家。
林家宝从城里回来给林葡带的礼物里,林葡也会挑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糕点小物件给陶静静送过去。
林家出事前几天,林家宝一家和陶辉一家还一块儿聚餐吃串儿,当时林家宝还乐呵呵拿这事打趣过林葡。
当然林葡羞涩一笑却没反驳。
可刚刚陶静静的反应仿佛不认识林葡一样。
面对陶辉大剌剌的好奇,李又缇咬下一口冰棍含糊道:
“树倒猢狲散啊哥。”
陶辉:“……哥说的是陶静静。”
李又缇:“对啊。”
陶辉:……好好一大姑娘比喻成猢狲真的合适吗?
陶辉没想到李又缇会这么说,他怪异憋笑的看了堂弟一眼,李又缇面色沉静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不过也是,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有些成长也是应该的。
而且……陶辉回想起他老娘说的,这段时间林葡也算真正了解到自己的身世,但这孩子没跟林家宝夫妻俩问过一句,好似不知道一样。
陶辉憨厚坚毅的脸上露出不忍,然后笑了一声拍了拍李又缇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散就散吧,你这么俊有的是大姑娘相中!”
李又缇被陶辉逗笑,兄弟俩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趿拉着鞋往林家走去。
到了林家,林母已经炒好了菜,西瓜还放在井里没拿出来,林家宝请了人带话今晚不回家,于是陶辉和李又缇一进门林母就喊着两个孩子直接动筷。
吃完饭,林母切了西瓜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分着吃,她拿了另一半去了姑姐家。
林家是翻修过的,原先是小土房,现在院落干净宽敞,墙面地面也都粉刷过。
因为林家宝打算果子收成后去城里买房,所以村里的房子就没有大修,现在倒也能继续住着。
院门口本来是停着一台小汽车的,林家宝刚买没两年,但出事后用来抵债了。
对这些身外之物,现在林家看的淡了许多。
吃完西瓜,陶辉和李又缇约好第二天早上去收蒜就回家了。
陶辉刚走,林母就从前门进来了,但她脸色不太好看,看见儿子在院子里,林母勉强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李又缇眉头一蹙,问零零八林母这出去这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很快零零八就给了答案。
原来林母送完西瓜和姑姐聊了几句就回家了,路上遇到收蒜回来的乡里人。
有几个碎嘴子大婶看到林母多嘴了几句,无非就是幸灾乐祸她家里的事,丈夫事业泡汤,儿子学业无望……
以前林母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不用操心劳种,也没有生过孩子,四十几了还像三十出头的。
尽管林家从没有做过什么危害乡里的事,但屯里村里也多的是人嫉妒,毕竟院子里开的最好的那朵花总是容易让人想摘下来,这不现在都逮着机会奚落嘲讽上了。
听完零零八的汇报,李又缇眼神幽暗了一瞬,他低声道:
“看来大娘婶子们还是闲了,你掂量着点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零零八嘿嘿笑着飞出了林家。
第二天一大早,陶辉就来找李又缇去地里,兄弟俩刚走出不远就听见尖利杂乱的女人叫骂声。
走近一看,是两个婶娘在对骂,周围挺多起早务农的乡亲都围着看,有人出来劝阻有人拱火。
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陶辉也有好奇心,他按着李又缇的肩在外围站了一会儿就听得差不多了。
原来是其中一家养的狗咬死了另一家的四只大肉鸡,养狗的不愿意赔偿,养鸡的自然不肯放过,于是就骂了起来。
这两个牙尖嘴利的婶娘正是昨天出头嘲讽林母的人,李又缇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饶有兴致的笑,仿佛在听的不是妇女叫骂而是高雅的演奏……
都是一个村的,哪家有点腌臜事也瞒不过谁,二人这一骂,能给对方十八代祖宗的坟墓都掀开。
陶辉皱着眉听着两个婶子污言秽语,诅咒赌誓的骂了一通也听厌烦了,他轻拍了李又缇的肩头两下,凑近道:
“走吧葡儿,没意思。”
李又缇也听的差不多了,点点头顺着陶辉的力道往外走。
但就在这时,养鸡的婶娘落了下风开始胡乱攀咬扩大战斗波及领域了。
“你又是好人?你是好人你咒林二家是福享够了该遭罪了?老娘没记错,前年你男人大病是林二借钱给看好的吧!你儿子摔断腿血糊拉沙的,也是人林二开车送城里医的吧!喂不熟的野狗!”
李又缇转身的动作顿住,陶辉也僵住了身子。
养鸡婶娘嘴里的林二正是林家宝。
兄弟俩在这儿看热闹也有人注意到,此时提到林家,围观乡亲的目光不由得投了过来。
李又缇缓慢转过头,面色冷厉的看向了人群中的两个激愤上头的婶娘。
不管大家暗地里对林家宝这次跌跟头的事怎么想,但明面上都是同情惋惜的,毕竟林家宝挣钱这些年,乡里乡亲有事开口,他都是能帮则帮。
养鸡婶娘的话让养狗婶娘脸色更加难看,乡亲们的眼神和指点也让她下不来台,当即龇着牙回呛道:
“你胡咧咧你妈!俺家是受过林二几次小恩慧,但俺男人没白受,葡儿前几日快死了俺家也是塞钱了的!臭老娘们儿!你家才是不要脸的黑心肺!想往林二的果园撒药!”
这话一出,吃瓜的乡亲们无不露出惊讶诧异的神色。
正当养鸡婶娘吐了口唾沫准备回击时,一个清冷有穿透力的少年声响起:
“四婶,俺爸没要四叔一分钱,至于俺爸帮乡亲的事,他没当回事是俺爸有良心不图回报。”
李又缇清凌凌站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毫不胆怯的回应着恶意的揣测奚落。
不远处,陶静静看到这一幕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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