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挞并非是真的蠢到不去问付欣然和杜航的关系,杜航就是老板的儿子。
他只是自欺欺人,他把付欣然当做活下去的一点寄托,起码在他真正走出父母离世的阴影前,他不敢让自己清醒过来。
而付欣然也不是没有预感,所以她明知道徐小挞没有多少积蓄,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向他索取。
徐小挞送的零食水果她大方的分给室友享用,只说这是甩不脱的追求者送的……
杜航并不清楚这些,他玩心大,和付欣然也不是每天黏在一起。
来到H市的第二年,徐小挞在给付欣然花费之余省吃俭用存下来一些钱,他打算考试过后就辞掉餐馆的工作去上学。
但考试当天却出了意外,徐小挞被人抢走了包,包里有他的准考证。
错过了第一年的考试他没有自暴自弃,仍旧着手准备第二年再战,付欣然得知后也一直安慰他,徐小挞还是一边打着工一边兼职,有时候付欣然的作业也是他做的。
徐小挞慢慢走出来,他开始想摆正和付欣然的关系,毕竟付欣然是有男朋友的,杜航偶尔会带她来餐馆吃饭。
可付欣然大三这一年却突然和杜航分手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来找徐小挞,嘴里说着还是徐小挞对她好。
徐小挞对她和杜航的事知之甚少,他不知道两个人不是和平分手。
付欣然和学校里男生暧昧被杜航发现,两人大吵一架,杜航纨绔子弟怎么受得了被戴绿帽,找人打了那个男生一顿依然不解气,还找了人吓唬吓唬付欣然。
可付欣然以为杜航真的要对付她,她求助了徐小挞。
对面原本只是吓一吓付欣然,可是徐小挞来了之后对方告知杜航,杜航以为又是付欣然勾搭的哪个小白脸。
冲突升级,推搡间对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具……
徐小挞捂着肚子倒地后,伤人的几个混混仓皇逃离,付欣然也说着叫人帮忙跑出了巷子。
然而徐小挞不知道,付欣然出了巷道之后就改变了主意。
报警势必要得罪杜航,杜航的背景付欣然惹不起,她也不想沾染更多麻烦。
反正也没人知道她和徐小挞的关系,一咬牙,付欣然直接回了宿舍,留下徐小挞在阴暗的巷道里死活不知。
如果不是被李又缇选中,那徐小挞将会悄无声息的在这座城市湮灭,他无亲无故,谁会在意他的生死呢,杜航只需要打点一下,徐小挞也就这样了。
李又缇看着地上已经惨白到近乎死人的徐小挞,抬手抽出了他的魂体。
零零八放射出电波暂时止住了徐小挞还在流逝的生命力。
徐小挞站在李又缇身边,看了看地上的自己,出声问道:
“我死了吗?”
李又缇靠在身后的墙上摇了摇头。
“还没死,不过快了,你想活吗?”
徐小挞沉默了。
他在思考,他想活吗?其实也不是太想,他从未说过苦,但谁不说他苦呢?
“活着吧,我妈妈想让我活着。”
徐小挞想起他妈妈死前一天对他说的话,她说她的崽崽还小,还没好好看过世界,不应该被跟着他们陷入囹圄。
徐家除了高利贷剩下的债款都还清了,但最难缠的就是高利贷。
“我还能活吗?我能等到欣然回来救我吗?”
徐小挞认真的看着这个身形缥缈的青年,他肩上站着一个发着粉光的蓝色球体。
“她不会回来了,你要活就只能靠我,把你的身体给我用三个月,我会帮你清理一些垃圾,我做的好,你就可以活。”
李又缇说着就把自己的任务给徐小挞介绍了一下,听到自己被付欣然宿舍定义成狗皮膏药时,徐小挞皱了皱眉。
“她不会这样的。”
徐小挞否定道。
“诺。”
李又缇虚空点了几下,黑暗中凭空出现一个光板,里面是付欣然的宿舍。
此时她刚刚抵达宿舍,室友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付欣然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在操场走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在犹疑什么,我会帮你的。”
李又缇收回光板,语气轻柔却又莫名的安抚人心。
来之前零零八就有些担忧,这样的徐小挞会答应和他们交易吗?他无牵无挂,没准还会觉得死了是解脱。
但李又缇知道,徐小挞还有得救。
就在零零八以为徐小挞会拒绝时,他点了点头。
李又缇让零零八把徐小挞的伤简单修复了一下,却没有让它彻底治愈,留下一个不会致命的伤口,李又缇去了医院。
付欣然在宿舍提心吊胆,她不知道徐小挞还活着没有,杜航没有找她,她也就装什么也不知道。
包扎好伤口,李又缇回到了餐馆,二楼有个小阁楼是他现在的住所,老板晚上关店之后就回了家,这里只有李又缇和零零八。
回到阁楼,李又缇让零零八拷贝了巷道的监控留着,他自己洗漱完就睡觉了,他现在可是一个打工仔啊。
次日一大早,李又缇按照徐小挞平时的作息起床开店,店里打杂的除了他还有一个男生,后厨有两个师傅。
李又缇刚打开门厨师大叔就到了,早上一般不忙,另一个男生也是H大的学生,叫李儒是兼职,下午才会来。
腹部的刀伤去医院缝了四针,痛感也被零零八调到了最低,但李又缇还是没有大幅度动作担心扯裂伤口。
到了下午,兼职的李儒来了之后,李又缇不时会在他面前露出痛色,李儒察觉后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李又缇随口道:
“昨晚在北圩路被抢了,被划了一下。”
李儒刚来一个月不到,他性格开朗,虽然徐小挞不爱说话,但两人关系一直还行。
有时候徐小挞还会找他借书看,李儒发现徐小挞懂得很多,他不理解这样的人居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李儒没有多问。
听到李又缇的话,李儒忙问他伤的重不重。
“没事,已经缝针了,不影响。”
李儒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都缝针了你还干?要不是老板家就一个儿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要拿老板当老丈人了!你歇着吧,我来干!”
李儒强硬的把李又缇扶到前台坐着,自己撸着袖子吭哧吭哧卖力干了起来。
老板来了之后得知李又缇身上有伤,也让他上楼休息得了,但李又缇坚持在前台帮忙。
“没事的,老板,我在这儿就行,不疼。”
见李又缇劝不动,老板无奈,只得随他,心里却感叹这小孩难得,哪哪儿都好,就是命苦。
付欣然等到了下午才熬不住的给徐小挞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儒,听到李儒说徐小挞在厕所,付欣然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听到人没死她松了一口气。
而李又缇回来以后给她回拨过去却被挂断,接着就是一条短信:
“上课了,你没事就好,改天来看你。”
付欣然一句话就打发了李又缇,而李又缇也没有再打过去,他把手机反盖在桌上,眼底一片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