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途开口说道:
“师傅当时让我查的事我也问过师弟师妹了,师妹是在剑堂被偷袭挟持,而清心阁的小师弟得知此事,是因为送饭的启安师弟说与他听的。”
说到这里,林途眉心一皱继续道:
“但我后来去找启安却被外院林师伯告知,启安师弟因家中老母急病,已经离开武庚派了。”
辰东神色不变,待林途说完他才把眼神投向一边垂头不语的纳兰琴。
“琴儿,你把当日发生了什么再给为师复述一遍。”
纳兰琴的后背渗出凉意,她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辰东的审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辛童作出认真回想的模样。
“那天我看完师傅给我的妙风剑法后有了一些领悟,就想着去剑堂试练,可、可是我刚到就被藏在屏风后面的歹人袭击,我一时不防备就被……师兄们发现之后,他躲藏不及,就挟持着我到了狩云崖……”
纳兰琴说着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眼睛却闪烁着不安。
辰东听她说完只平静的问了一句,就让纳兰琴陷入惊惶。
“在狩云崖上你为何要唤辛童?你明知他身无半点灵息。”
纳兰琴慌乱的抬头看了一眼辛童,辛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辰东抬手制止,辰东蹙眉冷声道:
“你别看你师弟,我是在问你。”
纳兰琴无措的轻咬下唇,余光看到辛童脸上露出了犹疑的神色但没再说话,她想了一下说道:
“我、我只是当时太害怕,又看见了师弟……师傅如此咄咄逼人,是怀疑我吗?师弟呢?”
说着说着,纳兰琴又换了一副委屈震惊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看着辛童。
一旁看戏的舒如烟见状不由得暗自挑眉,以她听过的辛童对这个师姐的回护,辛童怕是要心软。
果然,李又缇对着辰东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
“师傅可能误会了,是弟子无能,才会被轻而易举的重创,此事应当与师姐无关,师姐没有害弟子的理由,请师傅明查。”
辰东毫不意外李又缇会帮纳兰琴说话,但他的怒气还是针对纳兰琴。
辰东也不在意旁边还站着个菩蛮舒如烟,冷厉的眼神看着满脸委屈的纳兰琴继续问道:
“辛童为何‘无能’,琴儿你最清楚不过,以你的修为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轻松挟持,为师自然有困惑,你与那黑衣人有交手过吗?”
辰东一眼不错的紧盯着纳兰琴的眼睛,语气不重却让她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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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童为何会从一个天赋过人的内门弟子变成灵息全无,只有拳脚尚佳的普通人,纳兰琴确实再清楚不过。
思及此,她心里的愧疚心虚浓重起来,但她不可能说出真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造。
“不曾交手,他突然出现,我、我未及时反应。”
纳兰琴此时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站不住脚,她不由得开始后悔没和辛龙把这些细节的地方描补好。
而辛龙此时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是心急如焚,他生怕纳兰琴露出马脚供出自己。
虽然辛谱传信说过让他不要慌,就算事情败露又怎么样,辛童是辛家人,这是他们的家事,容不得旁人发落。
可是辛龙多少知道辰东对辛童的重视,如若知道是自己在背后设计,他绝不会管你家事私事,只怕到时候自己无法在武庚立足……
浮虚殿内气氛沉重,纳兰琴本就心虚,又被辰东凛冽的眼神和威压震慑到,后面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除了上次辛童给辛龙渡灵时,纳兰琴也没再见过辰东如此冰冷的态度,她只能不时的用惹人生怜的目光看着一旁的辛童。
但当纳兰琴再次看向辛童时,他边上的舒如烟却突然往左边挪了一下,挡住了纳兰琴的盈盈秋波……
纳兰琴:……
李又缇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任由舒如烟隔绝纳兰琴的视线。
舒如烟实在看不下去纳兰琴的小心机了,她听了辰东宗师刚说的话,貌似这辛童之前因为这女人散尽了全身灵息?
灵息啊!那可是有些修士眼里比命都重要的的!
而且越问下去,纳兰琴的反应越发引人深思,就连从头到尾旁听的林途苏烈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舒如烟看不下去了,她拿辛童当朋友,不想看到他再做冤种。
眼看着辛童接受不上自己的求助,纳兰琴心里的委屈更加浓重了,她恼恨厌恶的看了一眼挡在辛童面前的舒如烟,突然转移话头:
“舒小姐,这是我们武庚的私事,你一个外人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是不是不合适。”
舒如烟看她朝自己发难不怒反笑,眼神轻佻的看了一眼纳兰琴,舒如烟笑的玩味。
“宗师都没说不合适,纳兰小姐急什么?再说了,我高低也算得上辛童的救命恩人吧,他的伤我是诊治过的,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发言权。”
舒如烟正色起来,看着辰东说道:
“那日我为辛童诊脉时,发现他的内伤虽然被零零八温补过,但伤他的人手法并不高明。”
舒如烟说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纳兰琴,一个手法粗糙的偷袭者居然能将纳兰琴挟持那么久,这本就不合理。
“我当时就有困惑,按道理就算被掌击坠崖,辛童身为修士也不该……要不是您今日提到他原本灵息不对劲,我也不会想到这些。”
辛童被伤成那样是因为没有灵息傍身,但纳兰琴可是安然无恙的。
“你!”
纳兰琴也听出来舒如烟的言下之意,她原本苍白的脸庞立马气的通红,加上心虚,纳兰琴的声音顿时尖利起来,也开始不顾场合的口不择言。
“舒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黄妄图挑拨我和师弟的关系!你以为这样辛童就会和你好吗?你做梦!师弟说过他都听我的!”
纳兰琴的突然爆发给林途苏烈都吓了一跳,舒如烟却笑出了声,随即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纳兰琴霎时噤声。
“那你又是怎么对他的呢?”
而李又缇此时也皱着眉,表情隐隐有些悲凉,他失落的眼神让纳兰琴心里蓦然空了一下。
“师姐别这么说如烟。”
再听到李又缇一张嘴就是为舒如烟说话,纳兰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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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辰东也开口了。
“如烟是我请来的,自然听得,琴儿你失态了,这件事我会再查,林途留下,童儿你们先下去吧。”
这浮虚殿中,辰东在对纳兰琴之外的人都挺和颜悦色。
纳兰琴惨白着脸跟着几人退了出来,走出大门,纳兰琴突然站住,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李又缇,眼神哀怨的说道:
“师弟,你说过不管时候都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李又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倒戈,他白净如玉的脸上露出挣扎,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苏烈打断。
“师妹,你今天情绪不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师弟,你和如烟先回去,我和师妹说几句话。”
李又缇顺势点头,犹疑的看了纳兰琴一眼后真就带着舒如烟离开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纳兰琴恍惚发现,自打她的师弟带着这个菩蛮少主回来,她好像总是在重复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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