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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相是什么(1 / 1)


虽然御幸比较好奇奥村绪的心理转变,但没想到会通过班主任了解到,又或者说是班主任主动找到了他。

“失礼了。”御幸礼貌敲门进入职员室,因为是午休时间,整个办公室只有由佳老师一个人,她是奥村绪跟御幸的班主任。

“御幸君,请坐吧。”由佳老师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话间手指扶起下滑的眼镜。

“由佳老师,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拉,御幸要不要猜一猜?”由佳老师笑着说。

“该不会是我在数学课上偷偷睡觉被老师发现了吧。”御幸开玩笑的说。

“原来御幸还会在课堂上睡着呀,不过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这种事情哦,我想跟你谈谈奥村同学。”她左腿翘到右腿上,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长谈的模样。

“其实,你跟奥村同学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哦。毕竟是我建议她去找一个观察对象的。”

她的话语震的御幸很迷茫。什么意思?奥村同学的观察对象?是指他吗?为什么要观察他?

一连串的问题在御幸心里浮现,但由佳老师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奥村同学是个天才,这毫无疑问。小时候她的表现就异于常人,安静的让家里人差点认为她是自闭症儿童,也正是那时候她被测出智商超过150。”她好像对奥村绪的事情了如指掌,一件一件如数家珍。

“不知道在御幸眼里,奥村同学是什么性格呢?”由佳老师反问御幸。

御幸还沉浸在刚刚消息中,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回忆了一下:“学习成绩优秀,经常帮助同学,除了性格有些冷,没有别的缺点,简直就是……”说到这里他愣神。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简直就是完美的学生、完美的同学对吗?”由佳老师帮他补充。

没有错,奥村绪整个人完美的好像没有缺点,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待人待物永远都是彬彬有礼,从来都没有看过她跟哪位同学关系更近,也没有看过她跟别人有过争吵。所以才会有了三无少女的称号。

“奥村同学一直在扮演这样的角色。她虽然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完全不行,也没有共情能力。共情能力可以分为两个层次。识别:可以正确理解他人的感受,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感同身受;表达:能够对别人的感受做出正确的回应。但遗憾的是,奥村同学一个都做不到。”

“在她的理解里,世界是按照固定规则稳步前行,但是感情是杂乱无序、虚无缥缈的,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东西’。简单来说,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考试成绩开心、因为爱情感到幸福。”

“那奥村同学……很成功啊,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只是在角色扮演。”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甚至还迷恋上这样的形象。

“并不是哦,御幸君。”由佳老师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她也只能用这样的形象保护自己了。”由佳老师正色道“奥村同学在初中的时候,遭受过严重的校园暴力。但她本人来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那是校园暴力,只是觉得有点困扰,她不理解那种行为,所以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谈起过,直到后面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家里人才发现。”

“奥村她……有受到什么伤害吗?”即使知道了自己只是奥村绪的观察对象,但御幸的第一反应还是奥村绪本身的安全。

“她本人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伤害,不过她的某些行为能体现出她的心理还是受到了创伤。御幸看过她的笔记吧?”

御幸点头,笔记做的非常完整,难道这也是她伪装的一部分吗?

“其实奥村同学从来都不会做笔记,对她来说,目前的高中知识都太过简单了,没有做笔记的需要。现在她的笔记,都是为了别人做的,她认为如果自己能够满足其他人的需求,那么就不会遇到麻烦的事情了。”

“转变成讨好型人格了吗?”

“不是哦。之前我也说明了,奥村同学完全没有共情能力,她之前都在升学中学,那种学校本身就冷冰冰的。”由佳老师一边说着,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奥村同学来到青道,仅仅是因为这所学校氛围更好。我们都希望她能够正常的融入校园生活,至少能够意识到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啊。可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有求必应的机器人啊!”

还真的挺像是机器人的,御幸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发散思维,想象着Q版的奥村绪,程序里的设定只有二进制,从未输入过情感方面的程序,别人告诉她要融入人类,于是她拉扯着僵硬的机器四肢,在人群中跌跌撞撞,被人推来推去,不被重视。最后,为了能够融入人类群体,成为一个满足人类愿望的许愿机。

“我向她建议,让她观察别人的校园生活,我想让她能够感受到,友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团队又是什么?”

“所以我是由佳老师选择的观察对象吗?”原来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推动啊,如果观察对象换了一个人,那……

“并不是哦。”由佳老师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个人选,是奥村同学自己的决定哦,我完全没有干涉她,我只不过推荐她进入棒球社而已。御幸同学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吸引了奥村同学的观察呢?老师我也很好奇呢!”

“而且御幸同学让奥村很困扰呢,你向她表达出自己的喜欢了吧。”

“由佳老师……我做的有这么明显吗?”御幸的脸突然变红,他也会害羞的啊!

“其实作为观察对象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不过最近奥村同学有些困扰,于是希望我能跟御幸同学说明白呢。”

说明白什么?因为自己只是观察对象?所以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喜欢?又或者说他的这种行为让奥村绪很困扰,希望借由佳老师,委婉的表示拒绝?

“她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御幸君的喜欢呢。”

原来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而已。御幸突然感觉心里炸开了烟花,身体里到处都流淌着兴奋的情绪。

“御幸同学,关于奥村同学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作为老师,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正常的情侣哦。”由佳老师衷心祝福,可下一秒她画风一转,摆出严肃的神色。

“不过如果奥村同学不愿意,御幸君也不能强迫她。她可是我最心爱的学生呢!”可怕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

“由佳老师,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御幸汗颜。

“不要耍宝了,奥村同学在门口等你,有些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由佳老师毫不客气的把御幸踢出职员室。

御幸无语挠头,而在职员室门口,奥村绪静静的等待着他,两个人相看无言,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御幸偷偷斜着看向奥村绪,她始终都是一个表情,平平淡淡,御幸突然想到了那天她的告白,也是这样的表情,甚至没有说一句喜欢。机器人的行为很好理解,可是她的心理要怎么才能理解呢。

御幸无奈叹气,他看着奥村绪的发旋,默默思考。也不知道身材如此娇小的她,是怎么熬过校园暴力的。就在这时,他的眼里多出了纤细的手,他曾经在微弱的路灯下握住的手掌,用手指勾过的手。

“要牵手吗?”

他听见奥村绪这样说着。

“为什么……要牵手?”

“因为御幸君牵手的时候好像很高兴。”她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的结论。

这是什么直球攻击吗?御幸捂脸,可是他竟然高兴的要命。

御幸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不同于他的满手茧子,入手的感觉像是握住了冰雪,虽然冰冷却又柔软。

“呐,奥村同学,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吗?”

“是。因为御幸君看起来很失落。”

“这样吗……”他就这样握着奥村绪的手站在办公室门口,两个人好像是一个连体雕像。

“御幸君不想问些什么吗?比如说为什么选择你当观察对象?”

是啊,这些问题他很想知道答案,不过他现在想知道另一件事。

“奥村同学,中学的时候有受伤吗?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一直穿着长袜也是因为那些人吗?”他语气平淡的问。

这些问题脱口而出,奥村绪抬头看着御幸,他的眼眸好像失去了以往的神采飞扬,平平淡淡,看不出表情,可是以奥村绪那浅薄的感情认知来说,他在生气。

“抱歉,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明。御幸君生气是应该的,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当作观察对象。”她很认真的抱歉,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轻飘飘的挠在御幸心上。

“我没有生气哦,奥村同学,我只是想知道奥村同学在中学都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奥村同学会难过吗?有受伤吗?”

他一步一步的凑近,奥村绪倒退两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凭借着身高差,御幸将脑袋贴在墙壁上,也就是奥村绪的头顶。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像是他抱住了奥村绪,可两个人直接还隔着大半的距离。

这样的姿势导致奥村绪只能看见他的胸口,近距离的观察下,甚至能看见他白色校服衬衫下没有被阳光暴晒过的皮肤。

“我并不感觉有什么难过。我也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喜欢对我做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呢?”奥村绪感受到御幸的手握的更加用力,紧紧的攥着。

“我的书本上总是有着被踩过的脚印,它们会消失不见,总是可以从垃圾箱里面找到。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的体育服总是会坏掉,球总是会朝着我的方向飞过来。他们会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因为成绩太好,被同学嫉妒,所以故意在弄丢她的书本;

因为不接受别人的告白,被同学恶意诋毁私生活混乱;

因为不会做笔记,所以没办法借笔记被同学认为是故意不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

因为不喜欢说话,被同学嘲笑成自闭症;

因为没有表情,所以被同学恶意推搡,只是想要看到她害怕的情绪;

因为她没有表达过,所以那些人的欺负总是肆无忌惮。

“会痛吗?”

“很痛。被排球砸到的时候很痛,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也很痛。不过,这样的事情很麻烦。我不需要书本也可以学习,被排球打中出血也可以去医务室。不过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骨折了,没有办法上学了,虽然……我也不喜欢学校。”

她没有共情能力,不理解同学为什么会对着一道简单的题目抓耳挠腮,也不理解题目只能有一种解法,更不理解没有天分的人为什么要努力。

“奥村同学为什么不反抗呢?你明明那么聪明,可以用很多方法反抗吧。”

“因为很麻烦。”

这样的理由真的太过离谱了啊!因为是天才,她没有办法体会到普通人的心理。有些难题,很多人怎么解也回答不出,可她却能用不同的方法得出结果。很多困难的事情,别人做不到,可她确轻而易举,在以成绩为荣的学校里,怎么会不让人嫉妒呢。

“我只是想学习,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让我无法学习,所以我……”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因为御幸的身体靠的越来越近,这样的压迫感,让她没有办法在好好说话。

“奥村同学,我想对你做一件过分的事情。”她听见御幸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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