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虎帮忙解释:“我大哥,叫柳若龙!他比我大几岁,修为是炼体境后期。现在还在外头,到月底才回来。到时候,我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柳如虎年近三十,柳若龙应该是三十多岁!叶飞暗暗盘算,旋即又和两兄弟吃起酒来。
待申时叶飞才一身酒气地回去,出了柳府门口,看到柳芙还在跪着,心道:难缠!他喵的!
“叶公子……”
柳芙仰头长啸,眉目传情——希盼之情。
“走!”叶飞对旁边的孙冲招招手。
孙冲会意,上前扶着叶飞,快步回白庚客栈。
“哎哟!嘶……”
柳芙刚要起身,忽然觉得双腿酸痛,双手揉揉,赶紧追了上去。
柳思雨看了看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没有见到柳芙回家,一天没见,心里发慌。柳思雨急匆匆地赶往镇上!
酉时日落
柳思雨在白庚客栈一楼大门口的街上跪着,旁边过往的行人对柳芙指指点点。孙冲对客栈老板有交代,可以老板也不许柳芙进客栈。柳芙不能跪客房门口,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跪在客栈门口。又不能跪在客栈屋檐下耽搁生意,只好又退到客栈管不到的大街中央。
“娘!”柳思雨见到后眼睛一酸,心头一颤,赶紧跑过去,欲要搀起柳芙。
柳芙异常沉重,死活不起,看见柳思雨是眉头紧皱,旋即舒眉说道:“思雨,你先回家去!”
柳思雨抽了下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用力向上拉柳芙,哽咽道:“娘!我不要你跪他,不要你跪任何人!你跟我回去!”
听着柳思雨的话,看到她哭,感受到巨大的拉力,柳芙的心犹如刀割,对这个女儿更是爱了。柳芙也犹如千斤坠一般,在膝盖离地三尺以后再次落了下来。
腾!
一声巨响,又让柳思雨自责几分,大声哭叫着:“娘!娘……”
娘声阵阵,上空的乌云飘过,最后一抹太阳的余晖也落尽了。
天色暗了下来,客栈门前的两个灯笼亮了起来。从客栈一楼大厅往外看,依稀还能看见两个人影,一站一跪。
客栈小二端着一个食盘从里出来,来到柳芙面前,放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说道:“柳芙,这是那位公子身旁的矮个子小哥给你点的面,他付过钱了。他让我给你说,他少主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你还是吃饱回去吧!”
说着小二就转身要走,刚刚转身,又回头说:“吃完了把记得碗还给我!”
秃噜噜……
柳芙端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娘!”
柳思雨心痛,一下下夺过碗筷,没夺掉,与柳芙对峙:“这是嗟来之食!不要吃!走,跟我回家,我做面给你吃!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面呢,我做的可好吃了”
秃噜噜……
柳芙低下头,就这碗,吸面条吃。
待吃完了一碗后,拿出手帕优雅地擦拭一下,对柳思雨说:“你去帮娘把碗筷还给小二哥,然后回家去吧!”
“娘!你没听人家说的话嘛!人家不肯给我治,没有人能改变他主意!你干嘛求人家呀!干嘛要作践自己呢!”柳思雨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柳芙心痛地拿起手帕给她擦泪,嘴上说着:“人家不肯,所以要求!人家肯了,那就叫请!别人肯治,可别人没本事。他不肯,那是人家有本事。娘这不是作践自己,这是娘没本事,只希望人家能看到娘的心够诚,改一下主意,就是改一下你的命运啊!”
“娘!你咋又迷信呢!我的命运,是我自己的,到我死了才能反过来说是命运。命运不能前置,只能后置。纵然他是故事里的气运之子,我的命运也不是由他的主意所能改变的!”柳思雨前世就不信命运来到这里依旧不信,听到柳芙说命运之类的就心塞。
“你还小,你不懂!”
柳芙不愿与之争辩,她有她的坚持。
柳芙也没有想到过命运定终生,她只知道这个月过去三分之一了,柳思雨的身体健康状况依旧很糟糕,不是病、没有伤更让柳思雨信梦境,加上有齐蓉信里提到齐林一事,就无比坚信:叶飞能救柳芙这次,而且只能由叶飞来救,其他人救不了。因为其他人是用药,用药是治不好的——病都不知道是什么,药有什么用,至多维持维持罢了。
我还小?我不懂!哼!是你不懂!柳芙心气了一肚子气,见拉不起、劝不动,就起身把碗筷拿进去客栈给了小二。
“小二哥,他们住哪间房?”柳思雨抹干眼泪问。
小二听此问,吓了一大跳,警告道:“柳思雨,你可别惹事啊!他们都是修士,还是柳二少爷重点交代要关照的人。你还是拉你娘回去吧!”
“我不惹事,我只是去问几句话!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柳思雨话一起头,就向楼梯跑了上去。
腾腾腾!
小二来不及拦阻,柳思雨一上了二楼,就看到有个房间门前有一个小矮人把守,于是赶了过去说:“你家少主呢?我要见他问他几句话!”
小矮人是孙冲,孙冲也见过柳思雨。
“我家少主在沐浴!你带你娘回去吧,我家少主不会改变决定的!”孙冲以前是个苦命人,知道苦命人的不易,有很多事情都会做不到的——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
“我娘要是肯跟我走,我还有必要上来找他吗?”柳思雨气恼不已,指了指房间说:“你去跟你家少主传话,就说我说的:救死扶伤是每一个炼药师的天职!你叶修见死不救,枉为一名炼药师。我说这些并不是求你救我,而是不忍我娘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作践她自己!你要是还觉得自己是一名炼药师的话,就来治我吧,就是把我治死了我也不怨你!””柳思雨,赶紧跟我下去,不要打扰客人休息!”小二跑上来拉着柳思雨就往下走。
“哼!别拽我!我自己会走!”柳思雨左右挣脱一下,挣开小二,下了二楼。
孙冲见柳思雨到了一楼往外走后,才悄悄进入房门,对着一个屏风叫道:“少主!”
屏风后面是一个浴桶,叶飞在里面泡着。柳思雨说的话声音很大,叶飞是听了个清楚,只觉得柳思雨很生气、很孝顺,也很有趣。
“孙冲,她说的话我听见了。你之前有听过救死扶伤是炼药师的天职,这句话吗?”
孙冲想了想,摇头答道:“没有!”
“哦!你过来!”叶飞知道这句话肯定是柳思雨编的,而且还想到一招应对。
孙冲过去,听到叶飞悄悄传了几句话后,又出了房门,下了楼。”小哥!怎么样?”柳思雨见孙冲出来,立马上前着急问。柳芙也仰头翘眉。
孙冲拿手遮嘴一会儿,旋即放下与柳思雨开始了几句别开生面的对话。
“柳姑娘,我家少主让我问你,你说救死扶伤是炼药师的天职,这句话出自哪部经典?”
“啊?这……”
“既然没有出处,那我家少主也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听过,天大、地大、人亦大?”
“嗯!听过!出自道德经嘛!”
“既然听过,那么请问:人的职业为何由天而定,名曰天职?”
“这……”
“我家少主让我再问你,你要死了吗?””你……你怎么说话的!””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
“我……我没伤!”
“哦!我要传的话传完了,告辞!”
“你你你……”
啊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叶飞已经猜到了柳思雨的表情有多么着急,暗暗发笑。
楼下的柳思雨可气坏了。
旁边的柳芙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见孙冲要走,连忙叫住:“小哥,等等!”
孙冲停步转身,面见柳芙,抬手示意:“柳夫人,有话请站起来再说。”
柳夫人?
柳芙听了微微一愣,依旧没有起身,对孙冲拱手道:“多谢小哥赠面之恩。小女无识,让你家少主见笑了。我女儿命苦,打小就没有父亲,还望你家少主大发慈悲,救我小女一命!妾身愿为奴为婢,报答你家少主!”
“娘!”柳思雨不许,强烈抗议,可是这次却遭到了柳芙的训斥:“思雨,你别说话!”
孙冲看得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想起叶飞的话,捏了下鼻子,向柳芙说:“柳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救你女儿、救你女儿!可是你女儿都说了,既没伤也没有快死,何谈相救?”
“我女儿体温不足常人一半、手不能提起一桶水、肩不能扛半袋米、就连走路都不能连续走上半个时辰,身体虚弱,愈发严重,这还不能说明有问题吗?”柳芙着急得哭了,摸摸眼泪又哀叹不已:“好多炼药师都说我女儿活不过这个月了。小女胡言,还望叶公子莫要上心。恳求叶公子出手相救啊!”
说完,柳芙就对着孙冲磕起头来。
嘶……这么严重啊!孙冲心里暗惊,也惊叹柳芙不按套路出牌,不过眼下也只能耍赖,照着叶飞的交代说:“我家少主说,救死扶伤不是他的职责。你若求药,请你拿出其他炼药师的诊病结果。我家少主根据你所提供的病名,回想所学,如果有对症之药,或许会告诉你药名。还请速速离去,切勿纠缠不休!”
说罢,孙冲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