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时就懵了!她愣了半天才问大庆:“儿子,你这钱哪来的?咱可不许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你爸没的早,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可别走那歪门儿邪道儿,咱穷点儿也平平安安的!”老太太心里确实担心儿子不走正道儿,毁了这个家。
大庆点了支烟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准以为我干啥坏事儿弄的钱。我没有,这钱是我们老板过年给的红包儿,三哥人家开金矿,一年挣好几百万上千万,年底每个弟兄都有份儿,我这还是少的,人家东哥他们都拿十万呢!妈你放心吧,这钱是正道来的!”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笑着拿起两沓钞票,瞬间又流下两行喜悦的泪水道:“大庆啊!咱孤儿寡母,妈这些年带着你一直都过的苦日子,你上学的时候,过年想做身新衣服,我都没钱给你做,妈心里难受啊!这一下子你挣来这么多钱,妈高兴。呵呵!明年真盖了新房子,赶紧说个媳妇,给妈生个大孙子,让你爸在下面儿也能开心一下!”说着,老太太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泪。
大庆眼圈儿红红的说:“妈,房子咱肯定盖,媳妇我也保证明年给你娶回来,咱家以后日子好过了,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儿苦!”
老太太抓着大庆的手,开心的说道:“好!明年就娶媳妇,妈明天就给你找媒人去,提前物色着。还有,你这遇到好老板了,可要好好跟着人家干,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许动歪心思,得知恩图报,知道忠义俩字儿。”这老太太虽是个家庭妇女,但却上过几天夜校,能识文断字,也算明白事理。
大庆心里百感交集,只说了一个字:嗯!说完便去给母亲烧水泡脚。老太太患有风湿,大庆这些年每天晚上都坚持给母亲烧洗脚水,缓解些病痛,这是他在家里唯一能为母亲做的。
还继续来说老三。转天上午,金凤让老三带她跑一趟金铺,去取她给小光做的那四块金牌子。这金铺掌柜的姓黄,已经七十多了,传的祖上手艺,干了一辈子金铺,他祖上打清朝咸丰年间就在奉天(沈阳)做这一行。到了伪满洲国时期,为了躲避灾祸才到来嘉宁县开了这金铺。因为手艺确实好,生意一直都还算可以。
老三两口子和他非常熟,金凤很多金首饰都是在这家铺子打的。老黄笑呵呵的让他俩座到沙发上,又让伙计给沏了两杯茶,这才拿出那四块精心打造的金牌字。
拿了一块在手里仔细看,只见上面竖着写了一行大字:犬王大赛总冠军,下面小字写着沙力海的名字和年份,这牌子足有百十克重。老三笑着说:“不错,做的够精细的,够漂亮!”其余三块分别是卢卡、雪狮和疯子的,只是都少了一个“总”字。
看到老三很是满意,老黄凑近了小声道:“三爷,这几块牌子可是值不少钱呢,您这是送人的吧?”老三笑道:“是啊!我朋友家大侄子的狗拿了冠军,我送他的,还拿得出手吧?”老黄赶紧道:“哎呦!我的三爷,这要还拿不出手,那您这大侄子除非他是贝子、贝勒爷!”他打小儿干这一行,满洲国那会儿,接触过不少北平逃回来的遗老遗少,达官显贵,说话还带着大清朝的味道,总是您您的(东北人不说您,就说你)。
金凤在一旁笑道:“看看,我们这还成了个皇亲国戚,那可了不得了,哈哈!来,加工费给你!”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颗安宫牛黄丸的白药丸子,递给了老黄。
那老黄见了药丸子,忙点头儿双手接过来,满脸堆笑道:“得嘞您!我这就连这四个牌子都给您过一遍,您稍等。”说完,他来到柜台前拿出砝码,用天平秤先把四个金牌称了一遍,给金凤报数道:“您统共拿来五百克儿,刨了杂质损耗,净剩四百一十克,不多不少,您看好了。”说完,又拧开白药丸,把里面的沙金倒在天平秤盘的纸上,嘴里念道:“这是您付的一成手工,整五十克儿,这就齐了。谢谢您二位照顾我生意!”他边说边乐呵呵的收了金子。老三知道,这五百克沙金,纯度绝对在8.4以上,他最少克扣了十克儿,但老三也不会去计较这些,只当多给了些加工费!
金凤让老黄拿四块软布分别裹了金牌,收入包中,笑着说道:“那行了,黄掌柜你先忙,我们就先回了。”“您慢走,我送送二位。”说着,赶紧去给开门。俩人出了金铺,便直接回了家。
这黄掌柜望着二人开车走远,嘴角儿一直挂着笑回到柜台里。他拿出白药丸儿掂了掂,心里那叫一个美,这一笔生意明的赚了五十克金子,暗的又吃了十几克儿损耗,若到黑市换成钱,那可是四五千块呢!这做有钱人的生意,捞上一笔就够吃一年。但黄掌柜每次收金凤的手工费都要金子,他把这些金子全部留了起来,打算自己以后干不动了,都交给儿子掌管。他是经历过战乱年代的人,当年的金圆券儿贬的如同废纸,害他损失惨重。在他眼里,手里有金子,到啥时候都不怕,这是绝对的硬通货。
再说达丰煤矿这边的方矿长,吃过午饭整十二点,他泡了壶茶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电匣子里刘兰芳的评书《杨家将》。这老家伙一边听,一边想着年底翟老三能给他分多少钱。正听到穆桂英挂帅那一段,办公室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道:“喂!你哪位?”一听那边是刚子,他立刻眉开眼笑道:“老弟,我在办公室等你,下午你随时过来找我就行。”撂了电话他更加高兴,心里想着大概是老三派刚子跟他算分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