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越兮不屑的嗤笑一声,自从此前一战败给了长平侯后,陈家再次派出了许多的细作,为的就是摸清长平军的底细。
为此,陈家精心培养多年的探子足足牺牲了大半...
在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后,他们自以为彻底摸清了长平军的底细。
甚至,陈家还特地请了画师,将宇文成都、李存孝等人画成了画像,凡是军中校尉以上的将校,每人的卧房内都贴满了这些人的画像。
每日起床第一眼不是自己的妻妾,而是长平军中的猛将。
至此后,这些身影便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而今看到这不知名,又不知道从何处来的无名小将,越兮又岂会正眼瞧他?
“汝莫不是以为能挡下本将一招,便能做本将的对手了吧!”
杨再兴亦是性子狂傲之人,但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小看了天下人。
此刻被越兮如此轻视,杨再兴也是动了真怒。
“大言不惭!小心闪掉了舌头!”
“哼!笑话!
既然汝一心求死,那本将亦有成人之美之心,受死吧!”
说话间,越兮忽然出招,三叉方天戟飞速刺向杨再兴的胸膛。
越兮噙着一抹冷笑,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再兴,在他看来,只是这一招便足以绝杀眼前的这员敌将。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只见那杨再兴虎躯一震,天罡绿沉枪随之猛地一颤,柔韧的枪杆在半空中回荡,将方天戟震退了回去。
越兮瞳孔骤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不敢想象这一切是真的,可手臂隐隐间传来的麻木却是在提醒他,这都是真的...
“不可能...明明...怎么会...”
短暂的失神后,越兮回过神来,他本能的侧过身,躲开了杨再兴攻来的这一枪。
“汝是何人?!”
明明都已经查清了长平军的底细,可偏偏又出了幺蛾子...
这杨再兴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令越兮百思不得其解。
“狂啊?!接着狂啊!!
哼!
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越兮闻言气的直喘粗气,他不过是惊异长平军中为何有那么多猛将,并不是当真就怕了杨再兴。
被杨再次这么一激,越兮哪里还忍得了,当即挥舞着三叉方天戟便与杨再兴斗了起来。
二人皆是超一流的猛将,激烈的战斗令得四周的士卒纷纷散开,为二人留下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乍一看,二人乃是势均力敌,可若是有高手在此,定能看出越兮打的很是吃力。
数十回合,二人不分胜负...
一百余合,二人仍旧不分胜负...
两百合后,越兮渐渐的露出了破绽...
两百五十合后,越兮早已叫苦不迭,落败已经时间问题...
而此时的战场上,没有了越兮的压制,陈到便显得如鱼得水。
他领着飞虎军里外夹击,很快就杀穿了敌军的层层包围。
陈到自然不会就此停下,他领着飞虎军左冲右突,不断的分割着徐州军,将他们逐步蚕食殆尽...
前来埋伏的两万徐州军被杀的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渐渐的,他们竟有一种要被飞虎军反包围的趋势...
一声声的惨叫声不时传入越兮的耳中,可越兮此时也无暇他顾。
杨再兴的武艺在他之上,若非是他的力气要比杨再兴大些,恐怕他早已被格杀在当场...
他再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傲气,面对杨再兴的奚落,越兮只是冷着脸,咬着牙,却一个字也未曾说出口...
而反观杨再兴却是越打越起劲,此时的他已然熟悉了越兮的路数,总能在越兮出招前便做出预判。
不过,越兮也不是易于之辈,想要将他斩杀,杨再兴自问还得费上不少功夫。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陈到带着飞虎军杀到了近前,大声喝道:
“将军!该撤了!
我等动静闹的这么大,恐怕敌军营寨里的人马已经在增援的路上了!
此时若是再不走,只怕你我都得被敌军留下。””
杨再兴有些意犹未尽,对于没能斩杀了越兮更是感到无尽的可惜...
“今日算你命大,我就暂且放你一马!
不过你记住,若你胆敢自来寻死,本将定会亲手斩了你!”
若是放在平日,越兮高低都的回怼两句,可眼下嘛...还是算了吧...
形势比人强,若是把杨再兴逼急了,非要与自己斗个你死我活,那就不美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于是乎,越兮识趣的闭上了嘴,而他的一张脸却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见此,杨再兴轻蔑的歪着嘴,此前被越兮折辱,眼下已是加倍奉还。
“叔至!我们走!”
“喏!”
飞虎军来去如风,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越兮的视线里...
“哼!这次是本将大意了!下次,下次本将定不会饶过你!”
直到杨再兴等人远去,越兮才敢怒斥出声。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越兮却是越想越气。
他发泄似的挥动着三叉方天戟,直到累的气喘吁吁,这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陈登带着大军支援了过来。
在看到满地的尸体后,陈登一张脸也瞬间冷了下来。
他左顾右盼,总算是找到了越兮,于是他连忙策马跑了过去。
“越将军?!尔等不是在此伏击长平军吗?!怎么...
怎么这样子好像是被人伏击了一样??
你究竟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越兮输人又输阵,本就心情十分糟糕,而今被陈登这么一数落,那积攒的怨气此刻彻底爆发了。
他单手擎着方天戟,轻轻一用力,戟尖便抵在了陈登的脖子上。
而陈登也没想到越兮会这么做,他也十分的懵逼。
但他反应过来之时,戟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脖子,一道浅浅的血迹慢慢延伸了下来...
“越兮?你这是...?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登事实上十分害怕,可却强行装出一幅冷静的样子。
而越兮此刻看到陈登脖颈上的血迹也清醒了过来。
陈家手眼通天,若是真图一时解气杀了陈登,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于是乎,还未等陈登再说些什么,他便收起了方天戟。
“陈大人,本将方才一直在厮杀,一时未能分清敌我...惭愧...
本将在这里给陈大人您赔个不是,希望陈大人能够原谅。”
陈登哪里会信越兮的鬼话,他刚才分明在越兮眼中看到了一抹杀意。
不过,眼下还需要他来做事,陈登便不打算追究此事。
“将军说笑了,我又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大人胸襟开阔,自然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越兮继续给陈登戴高帽,虽然知道越兮不过是在恭维自己,可谁又不愿意听好听的呢。
“对了,越将军,所以究竟为何会败的这般惨...?”
要知道,越兮足足带了两万人马前来埋伏长平军,可而今呢?
粗略一算,能站着的不足两千人。
即便算上地上躺着的伤兵,恐怕幸存下来的也不足五千人。
一听陈登又开始追问,越兮的脸再次黑了下来。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事情是这样的...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什么?!”
陈登听完后远比越兮知道杨再兴实力时还要激动。
他陈登是陈家人,自然清楚自家培养的探子有多厉害。
可偏偏,这些探子几次三番的传回假情报,这让陈登都有些不自信了。
难不成是陈家的能力不行?
可陈家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家,实力自然不俗。
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了另一个原因。
长平军得仙人相助,故而才会隔三查出的冒出一个不知名的猛将来。
要不然还能怎么解释,真当这些猛将是大白菜呢,还能论斤腰。
但显而易见,让陈登相信这个原因,还不如让他相信是陈家的能力不行。
他眯着眼,深邃的眼神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夕阳西坠,明月高悬于空中,戍边在北地边境的黄忠此刻也和羌人交上了手。
夜幕下,一片黑茫茫。
羌人借着夜色行军,来到了上郡龟兹城外。
(我合计龟兹国也不在这里啊,为什么东汉在上郡分了一个龟兹县?)
无数的羌人密密麻麻,就如同蚂蚁一般,疯狂的进攻着这座并不富裕的县城。
好在,黄忠早有准备。
自从得了卫宁的传信后,黄忠便派人日夜坚守在城头上,这才及时的发现了羌人的夜袭计划。
城头上,黄忠精心训练的横江射手不停的弯弓射箭。
这些横江射手臂力惊人,皆能持续弯弓近百下。
而羌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生活在山林中,善使弓箭。
此时,双方不停的对射,场面十分的壮观。
羌人的箭上有毒,虽不致死,但却能让人短暂的麻痹,令人颇为头疼。
原本被箭矢划破一道小口子无伤大雅,但被羌人的箭矢擦破皮肤就无力再战了。
就这样对射了半个时辰后,城中的横江射手已然有大半都中了毒。
城墙下,临时搭建的凉棚内躺满了横江射手的身影。
他们蜷缩着,哀嚎着,那声音颇为渗人...
而羌人的进攻还在继续...
“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将军,城中的所有医者都已经出动了,可仍旧是杯水车薪...”
黄忠眉头紧锁,眼下他手里只剩下最后一支预备队了,他还不想轻易的动用。
“坚持到天明吧,想来到了天明,敌军也会随之撤退的。”
“将军?这是何故?”
“你看那些羌人,他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已有多时。
试问,一个正常人会冒着箭雨纹丝不动的站立吗?!”
那副将摇摇头,
“自然不会!
所以说...这难不成是羌人绑来的百姓,以此来做挡箭牌?!
该死!这群畜生!!”
“应当不是,只不过天色太黑,本将也只能瞧个大概。
这大抵应是敌军事先准备好的草人!”
“这羌人何时这般聪明了?!
不仅趁夜攻城,竟还是想准备了草人!”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来人,取本将的弓箭来!”
方才黄忠一直在支援,看着双方的对手,他也不禁有些手痒,而今趁着机会,也正好可以过过瘾。
只见黄忠被箭囊中抽出三支箭矢,将箭头放入火盆之中。
“中!”
一声轻喝,三支箭矢正中目标,霎时间,那草人便燃了起来。
“将军好箭法!
快看将军!烧起来了!果然是草人!”
“看来...这羌人背后有高人相助啊...
最让本将担忧的是,这背后之人显然十分了解我们...知道我军最擅长的便是弓箭...”
“将军,那眼下我等该怎么办?
我军射出的箭矢都插在草人身上,岂不是白白给敌军送去物资?”
“无妨!”
黄忠再次取出三支箭矢,与刚才一样,霎时间,城外再次亮起几道光亮。
“将士们?!看到那些草人了吗?!
用火箭射!!”
草人燃烧的火光恰好照亮了四周,为横江射手指明了方向。
咻咻咻,一时间,万箭齐发。
“该死!被他们发现了!”
城下,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乱成一团。
“不要乱!灭火!只要把火灭了,汉军就看不到我们了!”
而城头的黄忠目力极好,一眼便看到那员发号施令的羌人将领。
一瞬间,他将长弓拉成了满月。
“中!!!”
箭矢离弦,高速旋转着射向了那人。
数息后,那人应声倒地。
领头的将领一死,羌人更乱了,这便给了黄忠可趁之机。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终究战场瞬息万变,即便你再高明,无法随机应变也无用!
儿郎们!给我狠狠的射!为负伤中毒的兄弟报仇!”
刹那间,箭矢如同瀑布一般直冲向羌人大军。
“快跑啊!”
半个时辰后,城下再次恢复了安静,可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