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真是给昱出了个难题啊。”
曹操嘴角勾起,
“若是简单的事,某又何苦单独留下你。”
程昱哑然失笑,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案,整个人陷入了空明之境。
许久后,程昱才开口说道:
“主公,探子回报,前几日徐州那边派出了陶谦的嫡系精锐丹阳兵前往北海相助。
这丹阳兵可是陶谦安身立命之本,若只是助北海解围,对付那黄巾乱贼,他又何须派遣这等精锐之士?!
如今想来,这徐州陶谦亦是想要染指青州啊。”
“陶谦老儿垂垂老矣,竟还妄图染青州!真是老寿星上的,嫌命长!”
对于陶谦,曹操万分的厌恶。
原因很简单,就在去年,曹操还在极力稳固兖州之际,徐州出了一个叛贼名为阙宣。
此人乃是下邳人氏,见天下大乱汉室垂危,便拉拢了数千匪军,自称为天子。
身为徐州刺史的陶谦非但没有讨伐此人,还暗中怂恿这阙宣前往兖州劫掠。
当时的曹操忙于和袁基对峙,无心他顾,致使这阙宣成功在兖州劫掠了一番,功成身退。
而其在得胜而归后便有些飘飘然,陶谦便趁此机会杀了阙宣,侵吞了他的部曲。
表面上看,陶谦帮了曹操,可曹操这等心思缜密之人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碍于面子,曹操并没有怪罪陶谦,心中却将他记恨上了。
程昱见曹操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忙将话题拉了回来,
“主公,陶谦既然已经出兵青州,那便定然会与长平侯对上。
以如今徐州的实力,再加上青州本部人马,长平军短时间内将会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
此时我军便可遣一使者前往长平军大营送上盟书,向长平侯讨要济南一郡。
凭主公与长平侯往日的情义,以区区一郡之地换来主公这位盟友,想来其定不会吝啬。
至于出兵青州的理由,就如同长平侯一般,只说是讨伐黄巾即可。”
程昱想的不错,若不是系统任务需要全据北方四州,卫宁有很大的可能会让出济南一郡之地,以换取曹操的友谊。
可奈何,为了系统任务,为了戏志才,程昱这次的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不过曹操与程昱并不知晓这些,听得程昱之言后,曹操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如此甚好,届时我军只需派遣小股精锐便能收取济南,剩余大军还能驻守在前线防备南边的袁士纪,可谓一举两得。
仲德,你即刻草拟剿贼檄文。
至于眼下,我等静观时局之变即可!”
“主公英明!”
...
徐州,琅琊,阳都县。
一名英武不凡的少年郎正仰望着昏沉的天空。
“风雨欲来,看来这琅琊即将变天了...”
少年郎的脸上虽有些稚气未脱,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
“在看什么呢?”
府内走出一名比之少年稍大一些的青年才俊,手中还捧着一个药罐。
“大兄,这琅琊如今不可久留,我等应早做准备才是。”
青年竟对少年的话似是深信不疑,但当他看到手中的药罐之时,却又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如今父亲重病在床,我等又如何远行...”
少年郎轻叹了一声,
“原本时局不该变化的如此之快,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父亲的身体如何了?”
“唉...还是那副模样...这药已服用了多日,可就是不见起效。”
“大兄,父亲他恐怕...”
“我知道...
弟,你且做好准备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
青州,北海,高密。
“后学末进,孔融,拜见郑师!”
郑玄府上,孔融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文举贤侄乃是孔圣之后,老夫岂敢受你之礼啊,快快请起。”
“闻道有先后,郑师乃是本朝大儒,门下更是弟子数千人,早已可以比拟先祖孔圣。
弟子若非公务缠身,也愿跟随在郑师身侧侍奉。”
郑玄开怀大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孔融坐下。
“文举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郑师,弟子今日前来乃是为了青州乃至大汉的百姓而来!”
“哦?!”
郑玄眸子一凝,郑重的开口问道:
“文举,还请细说。”
“郑师可知那长平侯卫宁?”
郑玄点点头,
“就是那位肃清黄巾之乱,抚大厦之将倾的长平侯?”
孔融闻言一愣,不想郑玄对这卫宁的评价竟这般高,见此,他忙出言辩驳道:
“郑师错了!”
“嗯?!老夫何错之有啊?”
“郑师!这长平侯表面是国之重臣,背地里却行那窃国之事!”
“此话怎讲?”
“郑师,此人前番兴不义之军强占幽州!致使幽州百姓流离失所!还杀害了先帝亲封的蓟侯公孙伯圭!
而今,此人非但不知悔改,还企图侵占我青州之地!
郑师啊!如今此人的大军已然夺下了北部平原郡,正向着乐安而来!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郑师以为该当如何?!”
郑玄眯着眼,偏头望向一旁。
只见那侍奉在郑玄身侧之人作揖一礼道:
“文举兄所言是否有失偏颇。”
孔融闻言转头看向那人,眼中还带着一丝疑惑之色。
“此乃老夫的弟子郗虑,表字鸿豫。”
孔融微微颔首,还礼道:
“原来是鸿豫兄。
鸿豫兄方才所言又是何意?”
“文举兄,长平侯北征幽州之际,在下恰巧便在幽州游历。
据我所知,侯爷之所以要北征幽州,乃是因为蓟侯无道,以下犯上攻伐刘虞老大人,致使刘虞大人客死他乡。
其后,幽州乌桓作乱才是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根本所在。
可那蓟侯非但没有征讨乌桓,甚至还放任漠北的鲜卑南下。
最终还是侯爷亲率大军征讨乌桓,将数十万乌桓人悉数消灭,扬我大汉军威!
如此壮举,为何文举兄只字不提?”
孔融一时语塞,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半晌后才开口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乌桓人早已归附我大汉,那长平侯却残忍的将其坑杀!
这恰恰证明了他是暴虐弑杀之人!”
“残忍?!
文举兄可曾去过幽州?!亦或是去过我大汉的边疆?!
可曾见过那些被异族欺凌的百姓?!
可曾见过那些降而复叛,致使我大汉边境永无宁日的异族人究竟是何等的嘴脸?!
又可曾见过戍边在边关的那些铁骨铮铮的将士们被异族人残忍的杀害!?
文举兄什么都未曾见过,却口口声声说什么残忍,当真是可笑至极!”
“你!!”
孔融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鸿豫,有些过了。”
“老师,弟子知错。”
郑玄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孔融,
“文举啊,看来这长平侯也没有你所说的那般不堪。
想必他此来青州也不是为了侵占青州吧。”
“郑师!您可万万不能被他的表面功夫给蒙骗了啊!
此人口口声声说来青州是为了剿灭黄巾!
可如今黄巾已被徐州之兵所灭,他何故还不退兵?!
此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郑师!青州可也是您的故地啊!难道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青州陷入战火之中吗?!”
郗虑正欲反驳却被郑玄拦了下来,
“文举,不如这样,老夫亲自去会会这个长平侯。
若是他真如你所言那般狼子野心,那老夫便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联合整个儒门打压他!
如此,你以为如何?”
孔融稍作思量,而后颔首道:
“郑师大义,弟子佩服!”
“嗯,你且退下吧,老夫不日便动身。”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