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辎重队的最前方,张绣与潘凤二人并肩而行。
“无双,你看这地面。”
“嗯?怎么了?!”
“你没察觉地面微微在颤动吗?
想来,应是公孙瓒的追兵到了。”
“那老小子终于来了,某都以为他害怕,不敢来了!”
“军师的计划缜密,区区一公孙瓒安能不中计?”
“哈哈哈!子虎说的极是。
就是可惜了这些个粮草、辎重了。”
“冀州并州在主公与各位大人的治理下殷实富硕,区区一些辎重送于他们又如何?!
何况,以这些粮草辎重换得整个渔阳郡,怎么算这买卖都值!”
“子虎说的是。
那我等便继续撤离,一切按计划行事…”
…
队伍的最后方,七百余匹战马驮着陷阵营缓缓行进。
正所谓演戏要全套,为了迷惑公孙军,卫宁特意将高顺与陷阵营留下保护粮草辎重。
“都督,后方有动静。”
“嗯,鱼儿上钩了。”
“那我等该怎么做?!”
“假戏真做,能多杀几人就多杀几人,一旦某下令撤退,尔等切莫不能恋战!”
“喏!”
“陷阵营听令!下马列阵!”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口号声震耳欲聋,正在极速飞驰的田楷也听到了这震天的吼声。
“是他们,那支重甲步兵!”
陷阵营名号如今在公孙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知要面对的是陷阵营,田楷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
他领着骑兵继续追击,数息后,田楷便远远的看到了陷阵营。
这些时日,高顺时常找岳飞请教军阵之法,以自身的造诣再结合背巍军的阵法,高顺创出了一种新的重甲方阵。
高顺将其命名为山阵,这种阵法完全放弃了机动性,以此来换取绝对的防御性。
结阵之时,所有的将士皆半跪在地上,最外围插上一面面厚重的盾牌,将士们则手持着厚厚的铁枪,枪的底部抵在地上,外圈的将士将铁枪架在钢盾之上,后方的将士则将枪杆架在前方袍泽的肩膀上,霎时间便竖起了一片钢棘密林。
铁枪长达三米,足足有二十余斤之重,即便是重甲骑兵前来冲阵,也会被这些粗壮的铁枪扎穿铁甲。
七百余人结阵立于道路中央,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让人生出不可撼动之感。
(有点类似马其顿方阵,不过据说白起麾下有一支山阵武卒,用的也是类似的战阵。)
“将军?冲过去吗?”
“住嘴!你这个蠢货!
你若想冲上去送死,大可自己去!”
一旁的副将缩了缩脖子,识趣的退到了一旁,嘴里还哀怨的嘟囔着什么。
望着陷阵营,田楷轻轻叹了一口气,
“分出五千人缠住陷阵营!其余人马,随本将绕开陷阵营,继续追击!”
“喏!”
顷刻间,五千骑兵脱离了大部队,向着陷阵营的方向冲了过去。
面对那钢铁丛林,这五千骑兵也是脚底生寒,他们不敢正面直面陷阵营,只得用弓箭袭扰着陷阵营。
箭矢打在外围的钢盾上,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偶尔有几支箭矢射入了阵中,也被陷阵营身上厚重的盔甲打落在地。
见敌军踌躇不前,高顺也有些无奈。
另一边,田楷已然带着大军追上了辎重车队。
看着一辆辆满载着物资的马车,田楷的眼睛都在发光。
“杀过去!!”
两万多骑齐齐冲锋,大地都在为之颤栗。
张绣和潘凤领着士卒依托马车抵抗着骑兵的冲锋,后方的弓箭手则躲在后方频频拉弓。
二人看着耀武扬威的公孙军,心中难免有些气愤。
“子虎,某这手真是有些痒啊,偏偏还不能动真格的。”
“无双,主公的大业为重,且让他们先得意一番,日后有他们的苦头吃。”
“话虽如此,可不杀几个鸟人,某这心里属实憋的慌。
不如你我二人去冲杀一番,出了这口恶气如何?”
张绣有些意动,犹豫了片刻后点头应道:
“也好,那便先收回点利息再说!”
二人一拍即合,带着亲卫便策马杀了出去。
张绣与潘凤乃是一流中游的水准,对付寻常士卒还不是信手拈来,冲杀了一阵后,便有数十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真是过瘾!”
“无双,该回去了,后方的将士们快要顶不住了。”
“好!杀回去!”
众人原路返回,沿途又斩杀了十余人。
此时,在长平军的刻意放水下,已有半数的马车落入了公孙军的手里。
田楷打开其中一辆马车,其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箭矢,再看向一旁,满满的粮草堆积如山。
“哈哈哈!这下真是发财了!”
田楷眼中泛着绿光,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他大手一挥,再次带人冲向了前方的辎重。
半个时辰后,田楷抢来了足足八成的马车,看着还在‘拼死抵抗’的长平军,田楷得意的一笑。
“尔等也有今日!”
“将军!”
“嗯?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拖住陷阵营吗?”
“将军,我等根本破不开陷阵营的防御,拖延至此时已是极限了...
如今陷阵营已朝着这边杀过来了。”
“无需担忧,他们追不上我等。
也罢,今日的战果已然极为丰厚,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敌军的骑兵也要支援过来了。
拉上我们的战利品撤军吧!”
“喏!”
就这样,田楷拉着近百凉马车满载而归...
此时,高顺也带着陷阵营回到了大军之中。
“我军的伤亡如何?”
“都督,伤亡并不大。”
高顺轻轻点了点头,
“好,回去与主公汇合吧。”
“喏!”
骑在马上,高顺喃喃自语道:
“这山阵还需改进...若是能兼顾机动性,今日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