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赵都督带着白袍军碰到敌军后反被误认成了白马义从?还被敌将带回了大营里?”
周瑜的脸上闪过一道玩味。
“是啊周都督,如今怕是已经到了敌营内部了。”
“这倒是有趣~”
周瑜轻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周都督,那眼下该怎么做?我家都督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赵都督应变能力极强,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周瑜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一旁一脸懵逼的夏侯兰。
“周都督,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末将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夏侯将军,一切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就是了。
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喏,那末将这就回去统领大军!”
…
另一边,赵云已被刘辟带入了黄巾大营。
随意给赵云等人安排了住处后,刘辟便着急忙慌的处理野味去了。
而赵云则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观察起了大营的内部。
“果然不出周都督所料,这黄巾贼还真是分兵渡河去了。
不过这大营内留守的黄巾贼数目也是不少,粗略来算,还有二十万人左右。
若是强攻,恐徒添伤亡,我当留在大营中策应周瑜都督的行动才是。”
回到营帐内,赵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孤身一人前往寻找刘辟。
刘辟乃是此地的主将,稍一打听便寻到了刘辟。
“刘渠帅!”
赵云远远的招呼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是你啊,小子,你属狗鼻子的嘛?闻着味儿就来了。
算你运气好,接着,本帅赏你的。”
赵云伸手一抓,一条兔腿瞬间入手,他也不客气,拜谢一声后便啃了起来。
“小子,你来寻本帅有何事?”
“刘帅,此前还有几个兄弟在外寻觅,我想将他们也接入大营,不知可否?”
“你小子倒是个讲义气的!
好!左右大营中也空出了许多营帐,你去接来便是。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尔等不守我黄巾的规矩,休怪本帅不给你家公子面子!”
“多谢刘帅!我等定安分守己,绝不会让刘帅难做!”
“好小子,本帅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不如你日后就跟着本帅混吧,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刘辟还扬了扬手中的兔腿。
“多谢刘帅赏识,待我还了公子之恩,定会前来投效刘帅。”
“哈哈哈,好,去吧!”
……
离开了黄巾大营后,赵云一路狂奔,不多时便来到了白袍军驻扎的营地。
此时,夏侯兰早已回到了营地,见赵云归来,他忙迎了上去。
“子龙兄弟!”
“夏侯兄!”
“子龙兄弟,看到你安然回归,某就放心了。”
“夏侯兄,云是有些消息要你带给周瑜都督,稍后云还需前往黄巾军营以为我军策应。”
见夏侯兰欲开口劝说,赵云忙摆手道:
“夏侯兄,云接下来说的,务必一字不漏的转告给周瑜都督。
黄巾虽分兵,但黄巾大营中仍有二十万大军,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更多。
敌五倍于我,仅凭水师与白袍军的将士唯恐有失。
因为,云决议留在大营中放火策应大军,一旦水师前来踏营,云便会带人里应外合。
而夏侯兄,你则统领白袍军随时待命,一旦火起,你便率军杀入,截断黄巾的后路。”
“可是子龙,黄巾贼二十万大军连营,你身边只有区区百余人,且不说你如何自保,单是放火都是难事…
不行,此事太过凶险了,还是让某去吧,你留在此地统领大军。”
“夏侯兄,云的武艺你应当知晓,何况那敌将已与云相熟,若是云不回去,岂不是要露馅。
至于放火一事,云自有办法,夏侯兄不必担忧。”
“这…哎…好吧…”
“云不能在此久留,这便回去了,夏侯兄,务必将消息告知周瑜都督!”
“子龙放心!”
赵云重重一点头,领着十余人再次奔向黄巾大营…
…
夜里,月明星稀。
复苏的各类虫子在夜幕下鸣唱,各式各样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悠扬的传向远方…
很快,时间来到了子时,四野一片寂寥,就连那些躁动的虫子也已进入了梦乡。
黄巾大营内鼾声四起,巡夜的士卒也聚拢在火堆旁打着瞌睡。
延绵无尽的大营里,唯有赵云等人依旧清醒着。
赵云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中的亮银枪,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而黄河河面上,两艘庞大的斗舰缓缓向着南岸驶来,其上载满了军士,使得其吃水量颇深,后方还有无数的走舸。
终于,斗舰、走舸靠了岸,数不清的将士借着夜色摸上了岸。
周瑜立于船头,英气的眼眸借着微弱的火光凝望着大军的动向。
只见水师士卒压着脚步缓缓摸向了黄巾大营,黄巾大营距离河岸很近,不多时,大军就来到了营门外的拒马前。
领头的偏将一挥手,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卒便越过了拒马,他们模仿着动物的叫声,半晌没见营内有动静后,便从腰间取下了绳索。
几人如同猿猴一般,三两下就爬上了寨门楼。
守卫在寨门楼的黄巾士卒已然陷入了熟睡,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临近。
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拔出佩刀便摸了过去,刀刃在月光下闪出道道寒芒。
这几人身影极快,一手捂住黄巾贼嘴巴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然操动佩刀划破了他们的脖颈。
短短几分钟,门楼上的数十人就稀里糊涂的死在了睡梦之中。
“打开寨门,迎大军入营。”
大营外,那偏将死死的盯着寨门,翘首以盼。
忽然,他便看到原本那黑漆漆的寨门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后,那道缝隙越来越大。
“儿郎们,寨门开了,按原计划行事。”
一万大军动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摸向了黄巾军的营帐。
看着黑暗中的人影,周瑜淡淡一笑,
“好戏开场了…”
大营内,水师的士卒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一个油罐。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油罐内的火油倾倒而出,随后又前往下一座营帐。
以三万人对战二十万人,哪怕黄巾贼战力再低下也能用人命堆死他们,想要全胜,火攻是最好的选择。
做完了这一切后,水军士卒悄悄摸进了敌军营帐,一个个黄巾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营帐之中。
一刻钟后,空气中已经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味以及火油那刺鼻的呛味。
一名黄巾贼被这难闻的味道惊醒,他揉了揉鼻子,缓缓睁开双眼,恰逢此时,几名水军士卒摸进了这座营帐,双目对视了几秒钟,那黄巾贼惊叫出声。
“不好,快解决了他们!”
刀光剑影间,这座营帐内的十余名黄巾贼被送去见了阎王。
而那一声惊呼也吵醒了更多的黄巾贼,不少人纷纷跑出了大营,却见营帐外立着许多水军将士的身影。
“敌军袭营了!快起来!御敌!”
大营内瞬间躁动了起来,一时间各个营帐内点起了火把。
显然,水军将士早预料到自身迟早要暴露。
还未等黄巾贼彻底反应过来,水军将士便开始后撤。
等营帐内的黄巾贼穿戴完毕,提起兵刃杀出来之时,水军将士已然撤到了寨门处。
“怎么回事?!”
刘辟提着大刀恶狠狠的跑了过来。
“渠帅!是敌军趁夜摸了进来,暗杀了我们不少的弟兄!”
“什么?!无耻小儿!竟敢如此行事!
弟兄们!随本帅杀出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
刘辟不过是个大老粗,显然忽略了火油的问题,提着刀就追了出去。
而此时,躲在角落的赵云等人明白时机已到,等刘辟率军追出去后,他便带人动了起来。
那边,刘辟一口气冲出去老远,当他看到逃跑的水军将士和那停靠在岸边的斗舰时,眼中闪过一道贪婪。
“娘的!要是抢了这两个大家伙,老子就能坐船去对岸了!
到时候,冀州的钱粮便都是老子的了,还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一念至此,刘辟更加兴奋。
他一跃而起,手中大刀一击泰山压顶,冲着吊在最后的水军士卒便劈了过去。
那士卒来不及反应,被刘辟一刀劈成了两半。
“桀桀桀!弟兄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杀人夺船!老子带你们去冀州好好潇洒潇洒!”
黄巾贼闻言眼中也闪动着绿光,脚下生风,追上水军便战了起来。
船头上,周瑜嘴角微翘,他轻轻一挥手,两艘斗舰霎时腾起无数的火把。
火光下,一排排弓箭手整齐的罗列着,船头的那几架床弩更是骇人。
“放箭!”
随着周瑜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向着后方的黄巾贼吞噬了过去。
而床弩那粗大的箭矢最是惊人,随着箭矢划破长空,精准的插入了密集的人群中。
箭矢一连贯穿了数人,最后钉在了地上。
看着箭矢上气息未绝的数人还在哀嚎,一旁的黄巾贼吓得进气多,出气少,他们的双腿控制不住的在打颤,若是这箭矢再偏一点点,那此刻钉在其上的便是他们。
不过,这毕竟只是少数人,更多的黄巾贼仍在悍不畏死的冲向水军。
咚咚咚,斗舰上战鼓擂擂,声音传播向四方。
鼓声刚停,黄巾贼的两翼便杀出了两支水师大军。
“杀!!!”
喊杀声震天,一时打了黄巾贼一个措手不及。
“渠帅!我们中了埋伏!敌军这是有备而来!”
“娘的!这群贼厮真是阴险!”
“渠帅!天色太黑,我等不知敌军是否还有后手。
若是他们截断了我等后路,那我们恐怕就要被绞杀在此地了!
撤回大营吧渠帅!”
刘辟脸黑的好似要滴出水来,他望着两艘巨大的斗舰,不愿就这么铩羽而归。
而就在这时,黄巾军后军突然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渠帅快看!!大营!!大营烧起来了!”
刘辟猛的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而火海还在极速蔓延,无情的吞噬着一切。
“艹!快!快撤军!回营救火!!!”
营中存放着大军为数不多的粮草,若是粮草被毁,那这二十万人马就会被活活饿死。
黄巾贼忙撤向大营,可到了大营前,一个个却又跟丢了魂似的。
“完了…全完了…”
整个大营近乎全部被火海吞噬,而距离此地最近的水源便是身后的黄河,但要去黄河取水,水军将士会答应吗?
“渠帅,我等该怎么办…”
不少黄巾贼已被火海吞噬,剩余的人灰头土脸的冲出了火海,汇聚到刘辟身旁。
突然,马蹄声大作,一万白袍军绕过大营,从两翼杀了过来。
白袍军弯弓搭箭,箭矢射向狼狈的黄巾贼。
“渠帅!刚才就是他们放的火!他们不是自己人吗?”
“啊!!!欺人太甚!
该死的公孙续!定是他搞的鬼!”
白袍军可不管刘辟的愤怒,他们凭借着机动性与黄巾贼保持着距离,只是用弓箭杀伤敌军。
“渠帅!他们太灵活了!我等根本不能靠近!这样下去会被拖死的!”
“此仇不报,本帅誓不为人!
随本帅冲!去夺了那两艘大船!
本帅要亲自向公孙小儿讨回公道,用他公孙续的血,来祭奠此战逝去的五万英灵!”
“杀!讨回公道!”
十五万黄巾浩浩荡荡的杀向南岸,可此时的水师已然登上了船只,驶向了河对岸。
周瑜立于船尾,看着气急败坏的黄巾贼露出一抹坏笑。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要将这二十万黄巾统统埋骨于此。
但得到夏侯兰的回报后,周瑜临时改变了主意,一个更大的计划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出一月,世界再无公孙…
也算是我为主公的知遇之恩送出的第一件礼物吧…”
船队就这样在黄巾军仇恨的目光中越行越远…只直消失在地平线…
而白袍军也在赵云与夏侯兰的率领下撤了下去。
只留下黄巾军傻愣愣的待在黄河岸边,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