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张绣领着一万人马出了大营。
夜黑风高,此时公孙军的视线模糊,大军掩埋护城河的伤亡会锐减。
如今的护城河早已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只需要在上面掩埋一层沙土,大军便能轻松的通行。
一万人迅速动作,他们将白日里收集的沙土倾倒在冰层上,很快冰面上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土。
“什么声音?”
城外的异响惊动了城内的守军,他们纷纷点起火把向外望去。
“是敌军!快!快放箭!”
密集的箭矢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射了过去,可天色太暗,箭矢准心不足,大多的箭矢都打在了地上。
由于不清楚下方的状况,公孙军连着射出好几轮箭雨。
而此时的长平军早已退出了弓箭的射程,待公孙军停止射击后,他们才露头,继续掩埋。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大半的战壕被填平,长平军却只付出了寥寥几人的伤亡。
田楷看着自己几日来辛辛苦苦挖掘的战壕一夜间消失了一半,气的直哆嗦。
此时,公孙瓒也走了上来。
他一改颓废,整个人容光焕发。
“主公!”
见公孙瓒果然振作了起来,田楷大喜过望,他抱拳道:
“主公!昨夜敌军借着夜色破坏我军工事,已有近半的战壕被掩埋。
而天色太暗,我军的弓箭手也无法有效的杀伤敌军。主公,我军该如何应对?”
这些战壕在攻城战中起到的作用可不小。
战壕可以有效的拦截敌军的攻城车,使攻城车无法顺利靠近城门。
另外,战壕足足有一人多深,宽近三米,底部还布满了尖刺。
寻常人根本跨越不了这个距离,一个不慎掉入战壕中就得一命呜呼。
想要跨过战壕,唯有架起长梯,可如此一来,城头的守军便能有效的打击攻城部队。
公孙瓒剑眉倒竖,半晌后开口道:
“派人去通知越弟,命他今夜率精骑突袭敌军,务必要阻截他们破坏我军工事!”
“喏!末将这便去!”
……
深夜里,张绣再次出动。
与昨夜不同的是,这一次马超领着马家军远远的跟在大军身后,随时准备策应。
前行到城下时,城头的守军再次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二话不说,箭雨便倾泻了下来。
如今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城头上的火光已经可以照到下方的长平军,箭矢的准头自然精准了不少。
而长平军也不会傻傻的被人当成靶子,最前排的士卒竖起大盾,为袍泽格挡箭矢。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的工作便慢了许多,足足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填平了一条战壕,还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
而此时,城外不远处的敌营,营门大开。
公孙越领着五千精骑出了营门,他们没有径直冲向长平军,而是选择了绕开战壕,从长平军的身后发起冲锋。
五千精骑很快绕到了长平军身后,在公孙越的命令下,他们点起火把,五千精骑汇聚成一条火龙杀向长平军。
“杀!!!”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公孙军的身侧突然喊杀声大作,隐藏在暗中的马超领着马家军杀了过来。
“朝着火光处投掷!”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标枪向着那条火龙飞了过去。
“将军!有埋伏!”
五千精骑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他们瞬间完成了从猎人到猎物的转换。
“不要乱!稳住阵型!”
话音刚落,他们身前的长平军也摆开了阵型,弩箭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前有弩箭,后有标枪,在两面夹击之下,五千精骑还未碰到敌军一根汗毛便倒下了近半人马。
公孙越见此明白事不可为,慌忙指挥大军后撤。
“撤!扔掉火把,向大营撤!”
可马超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领着马家军便追了上来。
标枪再次斜飞了过来,逃亡中的公孙军一个接着一个,接连倒下。
“将军!再这样下去,还未等回到营寨,我们便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公孙越心中郁闷至极,闻言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他灵光一闪,高呼道:
“冲向渔阳城!贴着城墙走!
城头上的兄弟会为我们阻截追兵!”
说着,公孙越一拉缰绳,战马迅速改道,两千余残军向着渔阳城方向极速奔去。
眼见敌军改道,马超不禁暗叫一声可惜,
“这敌将倒也有些脑子…
可惜了,不然我便能的轻松吃下这股敌军,拿下这头功!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马超一夹马腹,大喝道:
“全速冲锋!务必让他们多付出些代价!”
马家军开始加速,手中标枪不停的掷出,一直追到距离城墙两百步时才调转方向。
马超也不是没想过杀到敌营前狙击敌军,可若是敌军趁此机会掩杀向张绣那边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见好就收,带着马家军退回到了张绣的身后,再次潜伏了起来。
而另一头的公孙越灰头土脸的贴着城墙一路撤回了大营,再也不敢贸然出击。
这一次不仅没能阻止敌军破坏工事,反倒是自己折损了大半人马,气的公孙越彻夜难眠。
天蒙蒙亮后,长平军撤回了大营。
这一夜虽说没能填平所有的战壕,但剩余的战壕也不多了,再有一个晚上肯定能全部填平。
天亮后,田楷和公孙瓒再次登上城头,眼前的景象让二人目瞪口呆。
数十条战壕几乎全部被掩埋,而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的尸首。
仔细一看不难辨认,正是公孙越的部曲。
“欺人太甚!!”
公孙瓒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死死的盯着长平大营的方向。
“开城门!某要与他们一决生死!!”
田楷忙用身子拦下了公孙瓒,急切的说道:
“主公!冷静啊!
敌军人多势众,万万不可冲动啊!
渔阳城城墙高大,就算没有了战壕敌军一时也攻不进来,可我军若是出城,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公孙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后开口道:
“那就放他们一马!
田楷,你在此守着,某去找士起商议破敌之策!”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