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
延吉被吓的不轻,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房门,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王,汉军杀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汉军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等也不知啊...”
“快!调集城中的勇士去守城,本王随后就到!”
...
城门处,大战已经打响。
越来越多的乌桓勇士赶到了城头上,他们依托着城墙阻击着城外的大漠骠骑。
他们不擅长守城,守城的手段也很单一,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天生就是射手。
箭雨倾泻,但因为天黑的关系,箭矢的准头并不高。
不过这仍给了那些攀爬城墙的将士很大的压力,他们的攻势受阻,时不时有人中箭掉下去。
好在这次大漠骠骑千里奔袭也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否则这些乌桓人恐怕根本守不住城头。
而城门那边,随着战马的不断发力,城门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一旦门栓断裂,城外的大漠骠骑就能涌进城。
为此,不少的乌桓人正在城门处忙碌。
他们从城中搬来了许多石块,一块块的垒在城门处。
终于,延吉也带着人赶到了城头。
看着城门和城头仍未失守,延吉松了一口气。
这柳城内住着乌桓三王和蹋顿的所有亲眷,若是柳城被破,后果难以想象。
“情况怎么样了?!”
延吉问道,他一手拿着大斧,身子紧绷。
“王!汉军的攻势很猛烈!
这次来的人恐怕不少!”
延吉闻言眉头紧锁,他根本想不通这些汉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汉军真长了翅膀不成?
又或者说,他们的大汗蹋顿已经败了?!
延吉越想越害怕,但转念一想,若是蹋顿真的败了,那说不定他能继承汗位,成为乌桓的新领袖!
但很快他又摈弃了这个念头。
他宁可相信汉军长了翅膀,也不愿相信蹋顿已经败了。
毕竟那可是二十万勇士,近乎是整个乌桓的全部身家。
“不管那么多!一定要死守住柳城!”
“是!王!”
...
城内,关押汉人奴隶的大营里。
那几名新来的奴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们原本共有七人,在与乌桓骑兵的追逐中,有四人被射杀了。
而这几人,正是霍兴安排的那几名暗哨。
“你们怎么样?”
有人关心道。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乌桓的王庭,所有从幽州抓来的汉人都被关押这里,沦为他们的奴隶...
等到明年,我们会被安排到各地,为他们做苦力...”
一名年纪稍大的老者如是说道。
一名暗哨起身,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阴暗潮湿,四周都是木制的栅栏,他们就像牲口一样被圈养在此。
不远处有十几名乌桓人盯着他们,乌桓人的目光阴冷,看向他们时没有丝毫怜悯。
那些被抓来的汉人百姓穿着单薄的衣服,不少人簇拥在一起取暖。
老者又开口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从哪里被抓来的?”
“我叫严逸,是并州人。”
“什么?并州人?!莫非胡人已经打到并州去了?
唉...朝廷难道不管吗?”
严逸摇头道:
“胡人并没有打到并州去。
我是并州长平侯麾下的一名什长。”
“长平侯?!你意思是说侯爷出兵幽州了?”
闻言不少的百姓都围了过来,他们眼中带着希冀,期待的看着严逸。
“不错!主公兵发八万已经与胡人交上手了!
而我军则是奉命偷袭胡人腹地的!”
“这么说来,我们要有救了啊!”
“苍天有眼!真是太好了!”
百姓们小声议论着,原本灰暗的前途好似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
那老者却没那么乐观,他叹息道:
“孩子,既然你被抓了,是不是你们的行动失败了?”
四周的百姓闻言一时犹如冷水浇头,那火热的眼神也被浇灭了。
严逸直起身子,摇头道:
“我们的行动未曾失败,事情是这样的...”
“这么说,霍兴将军明日就会率军攻城!?”
严逸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
“恐怕霍兴将军现在就已经在攻城了!”
众人的目光随即投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那人看起来有些书生气,想来可能是某个寒门子弟。
那人接着说道:
“在下刚才听到胡人在说,有汉军攻城了。
这里原本看守我们的胡人也被调走了许多!”
严逸闻言忙道:
“定是将军担心暴露,故而提前发难了!”
“太好了!这么说来,我们今晚可能就要得救了!”
“别那么乐观。”
那疑似寒门子弟的人又道:
“胡人尚有三万人留守在此,霍兴将军只带了一万人,恐怕很难攻破柳城。”
严逸闻言对此人来了兴致,他缓缓走到这人身旁,抱拳一礼道:
“先生,听您的见解不似寻常百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郦止戈,家父乃是郦炎。”
“原来是郦先生的儿子,我知道他!可是先生他...”
这人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显然是有些顾忌。
事实上郦炎的确是个名士,为人十分忠孝,后来因为母亲身死,郦炎也犯了病,以致他的正在产儿的妻子被惊死,只留下一子名为止戈。
而事后,他妻子的娘家人为此送郦炎下了狱,在狱中将他折磨致死...
从此,郦家家道中落,郦止戈也成了孤儿。
郦止戈意志坚定,从小立志要将光复郦家,此刻的他意识到,这将是自己翻身的一次绝佳机会,
“在下以为,此次霍兴将军若是能攻破柳城,对于胡人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甚至能颠覆整个幽州的战局!
而若是我等能在城中相助将军,与将军里应外合,当可攻破柳城!”
严逸闻言眼前一亮,他忙请教道:
“还请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当,在下是这么想的。
如今看守在此的乌桓人都被征调去城头驻守了,只剩下寥寥几人。
若是几位军爷能解决看守在此的十余名胡人,我们便能脱困。
而类似这样的监牢共有七八座,每一座都关押着几百上千的汉人百姓。
这些汉人百姓汇聚在一起,兵力将达到一万余人!
这一万余人若是在城中暴乱,便能为霍兴将军减轻压力,甚至我们能为霍兴将军打开城门!
只要大军入了城,我相信胡人定不是我军的对手!”
那最初出言的老者闻言站了起来。
“小郦先生说的对!我等不能光等着霍兴将军来救我们!
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区区胡人算的了什么?!”
“不错!胡人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老子要亲手宰了那些胡狗!”
“干了!左右都是一死!和他们拼了!”
“拼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整个监牢里的汉人百姓都躁动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