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下了城头,城内一片死寂,仿佛就是一座空城。
很快,马超便带着人打开了离石城的城门。
城门大开,庞德领着马家军鱼贯而入。
“大公子,城内太安静了…
你千万要小心!”
“令明大哥放心!城门就交给你了!”
“末将定誓死守住城门!”
马超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人向着城中杀去。
马超十分谨慎,大军行进的很慢,半个时辰后大军来到了城中央的广场之上。
广场很空旷,借着夜色隐隐间可以看到,广场的正中央立着一根粗大的柱子,那根柱子上似乎还绑着一个人。
“尔等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着,马超便策马奔向了那根立柱。
待走近些,马超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道人影,再近些后,马超终于看清了那道人影的模样。
“黄叙大哥!!!”
马超翻身下马,朝着黄叙狂奔了过去。
“黄叙大哥!!!你怎么样了!?黄叙大哥!!!”
黄叙的嘴唇干裂,手脚因为长时间的被捆绑已经发紫,他的身上,衣衫破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马超的眼帘,伤口处皮开肉绽,黑红色的血痂覆盖在伤口的表面。
黄叙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马超赶忙为黄叙松绑,又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地上。
“黄叙大哥?!!”
马超眉头深锁,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吹了一声口哨。
战马通灵,冲着马超奔了过来。
马超忙取下马背上的水囊,喂黄叙喝了一口水。
“黄叙大哥,快醒醒!!!”
马超此刻终于明白宇文成都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黄叙大哥!你不是说你不会有事的嘛?!
你!你怎么会被弄成这副样子…
都怪我,大哥,我对不起你!”
许是马超的动静太大了,躺在地上的黄叙眼皮动了两下,随即醒了过来。
“大哥!你醒了!!”
“贤弟?你怎么会在这?!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劝令堂退兵的吗?!”
黄叙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却带着浓浓的失望。
“大哥,我…
我和父亲是有苦衷的…”
黄叙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马超的眼睛,许久后,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既然如此,你走吧…
我昏迷前看到了大军调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快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在战场上碰到的话,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大哥…”
少年最是感性,听完黄叙的话,马超只觉得一阵委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黄叙不再理会马超,他挣扎着起身,重新站在了立柱前。
就在这时,周围灯火通明,一阵阵冲天的喊杀声从不远处的民房处响起。
南方,徐晃手持长斧傲立于步军战阵之前。
北方是刚赶来支援的高顺,一千陷阵营穿着厚重的战甲,手持着钢盾,背着五花八门的兵器。
仅仅一千人,但给人的压迫感却比数万人还要大。
西方,宇文成都单手擒着凤翅溜金镗的镗杆,金镗的另一头靠在肩膀上,在他的身后一队队弓箭手整齐列队,他们手中的弓半拉着,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杀!!!”
随着徐晃一声大喝,并州军三面夹击冲向了马家军。
陷阵营首当其冲,浑身重甲的陷阵营踏在地面上铿锵作响,那钢铁摩擦之声刺激着马家军的心弦。
“大哥!跟我走吧!”
“我不是你大哥!何况,这些都是我的袍泽兄弟!难道我黄叙会背叛他们吗?
马超!你若再不走,休怪我出手了!”
一阵箭雨向着马超袭来,他只得骑上战马退回军阵中。
那边,宇文成都低声喝骂道:
“谁让你们放箭的!伤着黄叙怎么办!
都给某朝着马家军射击!”
几轮箭雨后,陷阵营与马家军交上了手。
陷阵营乃是重甲步兵,他们的战甲防御力惊人,称得上刀枪不入,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
他们手持着两米长的斩马刀,这斩马刀锋利无比,号称可以将战马一刀两断。
战马尚且能劈断就更不用提马家军的士卒了。
陷阵营的将士只攻不守,斩马刀每每挥出便能带走一条性命,在这等利器加持下,很快马家军的阵型便被杀的大乱。
马超见此心急如焚,可他现在也有些无能为力,无往不利的虎头湛金枪在陷阵营的战甲前折戟沉沙。
一枪刺出,锋利的枪头只能堪堪贯穿战甲,就算刺中了皮肉也顶多让陷阵营受点轻伤。
“这群人是王八吗?!这么厚的甲得有多重!!!
他们怎么做到穿着重甲还能行动自如的!!!”
马超暗骂了几声,用尽全力一枪砸在了一名陷阵营将士的头盔之上。
巨大的力道将头盔都砸的变了型,那名将士总算倒了下去,七窍都流出了鲜血…
“他们的头是弱点!”
马超一声大喝,又迎上了另一名陷阵营的士卒。
找到了陷阵营的弱点后,马家军几人一组合力对付一名陷阵营的士卒。
三人死死的缠住陷阵营士卒,剩余的人不要命的向着头部攻去。
这些的打法显示取得了成效,不断的有陷阵营的士卒倒下…
可还未等他们松一口气,并州军的大部队也加入了战团,有陷阵营为他们冲破敌军阵型,后方的步卒很快便凿开了几道口子。
失去了人数优势,阵型又被冲毁,马家军渐渐的陷入了劣势。
一员牙门将杀到了马超近前,
“少主!我们快要顶不住了!敌军的重甲步兵太恐怖!我们还是撤回去吧!”
马超看着不断倒下的马家军将士,红着眼点头道:
“撤军!向城门靠拢!”
“喏!”
马家军且战且退,临走前马超回头看了一眼广场中央的黄叙,
“大哥…”
最终,在庞德的驰援下,马超逃出了离石城…
城中,宇文成都带着黄叙来到了郡守府。
“黄叙,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快快回去养伤,这次真是苦了你了。”
“军师!我的身子不要紧。
这都是些皮外伤,过几日便好了。”
“那也得好好养着!”
“军师!先不着急,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和马超恩断义绝了。
可是军师,这样一来岂不是…”
“岂不是再也没有收服马超的机会了是吗?”
黄叙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荀攸。
“黄叙啊,若是你是马超,你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放弃了这份情义吗?!”
黄叙沉思了片刻后摇头道:
“恐怕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疚…”
“这就是了,马超现在定然对你心怀愧疚,而不是真正的和你恩断义绝。”
“可是军师…既然我们要收服马家军,为何今日又要设伏痛击马家军?”
“如今我们与马家军分属敌对,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我军将士的残忍!
再者,这些日子我搜集了一些关于马家的情报,马超和马家军皆是桀骜不驯之人。
想要收服他们,光靠情义的牵绊是行不通的。
就好比一匹烈马,一味的对它柔情是没用的。你得先靠武力将他驯服,再对它怀柔,这样它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
此前的斗将让马家军见识到了我军将军的勇武,而今日的这一战为的便是让他们知道我军的实力!这便是驯服马家军的第一步!
而你与他的情义便是日后劝降马超的关键。”
“多谢军师解惑!黄叙明白了!
对了军师,马超刚才曾与我提起,他说他是有苦衷的,至于是什么苦衷,他并未说起。”
荀攸微微颔首道:
“我会派人去探查的,黄叙,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