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回到了马车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而一旁的袁绍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四处乱窜。
“叔父!
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安坐啊!”
“本初,老夫纵横官场数十载,又怎么会没有些许的暗线呢!
别着急,陛下定会召见我。”
袁绍闻言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倚靠在马车旁,望着宫门的方向,望眼欲穿...
不多久,一名小黄门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陛下有旨!宣袁大人觐见!”
袁绍大喜,
“叔父!陛下召见你了!”
袁隗嘴角微微翘起,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袁绍赶忙上前搀扶。
借此机会,袁隗在袁绍耳边低语道:
“本初,你现在立马赶回府中,将袁术活着带来皇宫面圣。
记住,要悄悄的,若是被卫宁的人发现了,袁术必死无疑!”
袁绍瞳孔放大,缓缓的点了点头。
袁隗整了整衣冠,迈步到杨彪身边。
“杨文先,老夫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杨彪瞥了一眼袁隗,
“袁大人真是手眼通天啊!
请吧!”
见杨彪吃瘪,袁隗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大笑着步入了宫门。
思虑了片刻后,杨彪跟了上去。
...
皇宫内
卫宁刚和刘宏讨论完虎牢关之事。
“陛下,袁大人来了。”
张让弓着身子,轻声说道。
“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刘宏微微颔首,
“卫卿,那洛阳的安危,朕可就都托付到你身上了。”
“陛下放心!臣告退!”
卫宁走后,刘宏抬头看向张让,
“宣袁隗进来吧...”
“陛下且慢,您托付老奴查的事,老奴已经办妥了。”
“哦?”
“陛下请看!”
张让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给了刘宏。
“陛下,这是袁隗与黄巾勾结的书信,请陛下过目!”
刘宏接过书信,上面果然是袁隗的笔迹。
他细细的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胸口不住的起伏着。
当看完最后一个字后,刘宏一拍龙案,怒道:
“袁隗!你给朕滚进来!”
宣室殿外,袁隗身子一颤,暗道一句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入了大殿。
“陛下!老臣拜见陛下!”
刘宏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的瞪着他,那眼神,好似要射出火花一般!
袁隗偷偷抬眼瞥了一眼龙椅之上的刘宏,只见刘宏将一团纸甩在了他的官帽上。
“袁隗,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袁隗的手微微颤抖,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打开一看,一切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
他立马跪倒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陛下!老臣冤枉啊!
这!
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老臣!
老臣数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殚精竭虑!又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老臣对陛下之心,苍天可鉴!
陛下,若非如此,老臣又何苦非要面见陛下啊!”
袁隗神情激动,声泪俱下,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一地。
刘宏眯着眼,一双虎目中怒意不减,
“那你说说!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啊!
老臣此来就是为了和陛下说明此事啊!”
见刘宏没有开口,袁隗继续说道:
“陛下!
是老臣管教无方,才差点酿成大祸!
老臣是前来负荆请罪的!”
“嗯?!什么意思?”
“陛下,老臣这几日赋闲在家,左右无事便练起了字。
可昨日,老臣突然发现,老臣桌案上的竹简,竟无故丢了一卷。
老臣担心被有心人拿了去,企图做些文章,便开始在府中彻查此事。
后来,老臣发现,竟是我那不肖子孙袁公路偷了去!
想我袁家,世代忠良!怎会出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之徒!
陛下啊!老臣有罪啊陛下!”
“即便是袁术偷了去,他偷去,又意欲何为啊?”
“陛下,黄巾贼曾找过老臣,想与老臣合作!
但,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又岂会与这些逆贼同流合污!
可万万没想到!
那不肖子孙不知何时勾搭上了那群逆贼,
竟模仿老臣的字迹,与黄巾贼暗通曲款。
老臣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已经派人将那不孝子拿下!
陛下!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刘宏面带狐疑之色,又问道:
“那袁术现在何处?”
“陛下!
老臣已命本初将袁术绑了过来,全凭陛下发落!”
刘宏玩味的看着袁隗,冷哼道:
“这么说来,爱卿是无辜的咯?”
“陛下,老臣有罪!
老臣一心为国,对子孙疏于管教。
以至于不肖子孙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臣有罪啊...!
但我袁家,家风清正,世代忠良!
陛下,老臣的大哥、二哥皆是国之栋梁,为了大汉鞠躬尽瘁。
二哥袁逢更是死于赴任的路上...
还望陛下看在我袁家一门忠烈的份上,能对我袁家从轻发落!
老臣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明志!”
说完,袁隗猛地从地上窜起,一头撞向了一旁的龙柱。
“快拦住他!”
立于殿门处的禁军侍卫眼疾手快,立马冲了过来,抱住了袁隗。
咚
袁隗的头依旧与龙柱来了个亲密接触。
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淌在宣室殿的大殿之上。
袁隗意识逐渐消散,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臣有罪...”
刘宏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袁隗,焦急的喊道:
“快传御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