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府门外来了个公公!
说是陛下找您有事商量。”
书房外,一个袁家的家仆急匆匆的说道。
“叔父,陛下是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找您吧。”
袁隗点点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长髯。
“本初啊,老夫这就进宫。
我们袁家的几个铺子之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叔父放心!我这就去。”
...
皇宫
“陛下,袁太傅来了。”
“宣!”
“喏!
宣太傅大人觐见!”
不多时,袁隗便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眼噙着热泪,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模样。
“老臣,叩见陛下!
陛下啊!您可得为老臣做主啊...”
时任卫尉的杨彪看着演技精湛的袁隗,心中暗自冷笑。
对于袁家被打压之事,杨彪乐见其成。
弘农杨氏与汝南袁氏皆是豪门望族,两家一直都是竞争关系。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时,杨彪可是乐了好一阵子。
“袁大人,节哀顺变。
再说了,死的也不是你们袁家之人,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袁隗听着杨彪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怒斥道:
“杨文先!你住嘴!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袁大人,我好心好意劝慰你,你这是做什么?”
“杨彪!你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袁大人!你真是不识好歹!”
“杨彪!...”
啪
高坐龙椅之上的刘宏被二人吵得头昏脑涨,用力的一拍桌案。
“够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朕找你们来,是为了看你们吵架的吗?!”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杨彪和袁隗忙拜倒在地,头埋得很深。
“好了,都起来吧!
京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黄巾贼刚被剿灭不久,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们说!
朕这个皇位还能安稳的坐下去吗?!
是不是明日!
朕的脑袋也会被那些逆贼给摘了下去!?
袁隗!
你袁家不是挺能耐的吗?啊!
怎么就能让黄巾余孽骑到头上去了?!
还有你!杨彪!
你这个卫尉可得把宫门给朕看好了!”
杨彪立马表态道:
“陛下放心!
臣一定不会让黄巾贼踏进宫门半步!
有臣在,陛下当可高枕无忧!”
袁隗也急忙说道:
“陛下!这伙贼人欺人太甚!
陛下放心,我袁家一定全力配合朝廷,调查这伙贼人!”
杨彪闻言,怪里怪气的说道:
“调查?!
听袁大人的意思,似乎认为这件事不是黄巾余孽干的咯?”
“哼!黄巾贼早已被剿灭,哪里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来京城作恶!
这分明就是有贼人假借黄巾贼的名义,行报复之事!”
“哦?!袁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莫非...
莫非袁大人知道这伙贼人的身份?
或者说,袁大人认识这伙贼人?!”
“荒唐!老夫怎么会认识贼人!
杨彪!你休要在陛下面前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
我且问你!前两日,你袁家的小公子被贼人虏了去。
可有此事?!”
见刘宏一直盯着自己,袁隗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确有此事。”
见袁隗亲口承认,杨彪继续说道:
“陛下,先有一伙贼子绑架了袁家的小公子。
又有一伙贼子针对袁家的产业,谋杀袁家的门生。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两伙人都盯上了袁家?
很明显,这就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么说来,袁大人好像跟这伙贼人仇怨挺深啊...
袁大人,您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引得人家这般报复。
袁大人,要是您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啊!
此事关系到陛下的安危!
袁大人您究竟在隐瞒什么!?”
袁隗如鲠在喉,那叫一个有苦难言。
他觉得杨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在这里借题发挥、大放厥词。
可自己又拿他没办法,最终只能怒喝道:
“杨彪!你休要血口喷人!!!
老夫清清白白,你大可以去查!
老夫才是受害者!
你杨彪如此袒护贼人,是何居心!”
“我何曾袒护贼人了?!
袁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陛下!
臣以为,袁大人一定知道一些隐情!
请陛下明察!”
刘宏盯着袁隗,那种好似要看穿他的眼神,让袁隗心中不安。
虽说刘宏昏庸,但能在皇位上坐稳的人,又岂会是碌碌之辈。
何况此事事关他的九五之位,刘宏自然格外上心。
袁隗只觉得心里直发毛,缓缓开口道:
“陛下...”
“袁卿啊,不必多言。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不过这贼人为何偏偏盯上你袁家,你总得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陛下,大将军亦是受害者,为何偏偏质问老臣?”
杨彪立马插嘴道:
“袁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袁家的小公子是何苗何大人救回来的吧。
想来也是因此,大将军才被贼人给记恨上了。
说到底,一切的根源还是你袁家啊!”
此言一出,袁隗如遭雷击!
原来如此!看来卫宁还串通了杨彪!
可是他二人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刘宏看向袁隗的表情更加不善,袁隗知道若是自己解释不清的话,恐怕事情就大了。
“陛下!
臣冤枉啊!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
“袁卿,你对朕的忠心,朕自然知道。
但朕想听的是你的解释。”
刘宏的声音很冷,听得袁隗毛骨悚然。
如今的袁隗可真是骑虎难下。
若他说,这一切都是卫宁干的,但他又拿不出证据。
且不说刘宏会不会相信,
一旁杨彪这个搅屎棍,非得再给他按个陷害忠良之罪不可。
可若是不提卫宁,他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最终,他无奈道:
“陛下...
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宏面色阴沉,冷声道:
“朕相信袁卿是无辜的。
袁卿啊,你年事已高,又接连遭遇变故,想来一定心力交瘁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府静养一些时日吧
贼人猖狂,恐要对你不利,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对了,也不要会客,以免有贼人混入其中。
若是袁卿出了什么事,那朕可是追悔莫及啊!”
袁隗自然知道刘宏这是变相的将他软禁了起来,可他却无能为力。
“多谢陛下体恤!
那臣就告退了...”
刘宏挥挥手,不再看他。
在杨彪嘲弄的眼神中,袁隗慢慢的退了下去...
“杨卿,你也下去吧。”
“喏!臣告退!”
二人走后,刘宏脸上带着一丝忌惮,他转身对张让问道:
“让父!
事到如今,朕该如何是好啊!?
黄巾余孽又开始作乱!
你说,若这袁隗真的与黄巾勾结!
朕这个皇位恐怕...
唉!”
张让是最懂刘宏心思的人。
刘宏从来不管朝廷和百姓变成什么样。
他只要自己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快活的过完这一生便可。
于是乎,他说道: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嗯?”
张让上前几步,低声道:
“陛下,您还有长平侯啊!”
“对啊!
朕还有卫爱卿!
卫爱卿才是对朕最忠心的那个人!
之前的黄巾之乱就是他平定的!
有他在,朕还怕什么黄巾余孽!”
刘宏大喜,忙问道:
“卫爱卿还在并州戍边吗?!”
“陛下,您忘了?
前些日子,您刚给长平侯批了回家探亲的奏章啊。
想来,侯爷现在应该已经在河东了。”
“好好好!
河东好啊!离洛阳不过一江之隔!
宣旨!
召长平侯进京!”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