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平出了秘境,先去了华炎尊者的洞府太炎山,送还秘境令牌。
到了洞府门外,王昭平禀明来意,不多时,一个童子出来,收走了令牌,并传达了尊者口谕:“法不轻传。”
看着王昭平若有所思的样子,童子又说道:“这是惯例,太上长老对每位去过秘境的宗门弟子都是这么吩咐的。”
“法不轻传?”王昭平一边暗自琢磨一边凌空而起,飞回了观镜山庄。
按以往的习惯,这个时辰王荣纶应该在朱雀堂坐堂理事,但此时居然在山庄内。
看见自己选出来的下一任家族族长筑基成功,王荣纶自然是老怀甚慰,喜笑颜开。
他亲手扶起王昭平,招呼他坐下,然后细问筑基细节。
虽然华炎尊者传言法不轻传四个字,但王昭平理解秘境所得所悟是可以传的,但要分人。
而王荣纶是自己的族中长辈,平日对自己关爱有加,也修行火行功法,自然属于可以分享秘境所得之人。
于是王昭平将秘境所见所得所感,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听得王荣纶是大为震动。
秘境中居然有传说中的人族共祖,火圣燧人氏,哪怕只是分身,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你说你参悟圣火之道,领悟了新的神通?”王荣纶有点难以置信。
筑基已是大喜,见到了人族共祖,算是惊喜,但领悟神通,这不都是金丹真人、元婴尊者才涉猎的领域吗?
“昭平也难定夺,还请太公点评一下。”王昭平站起身,口中吐出心宫真我焰。
王荣纶仔细盯着这团灵火,似乎没有和一个月前没什么不同。
灵焰在空中骤然炸裂,分为无数极小的火焰,然后如乳燕归巢般,飞入王昭平的身体里,只留下两束极小的火焰在空中飞舞。
王昭平用手向地上一指,地面的青石板立刻化为一堆石屑,露出了土壤。
一束小火焰立刻钻入土里,王昭平手一翻,土壤立刻掩盖住火焰钻入的地方,石屑又化成一块石板。
王昭平又取出一个玉瓶,里面喷出一团灵水,王荣纶一看便知,是冰凝液,炼器时用以淬火的一种一阶灵液,极寒极冷。
这团冰凝液直接淋到了灵火上,灵火闪烁了下,但居然没有熄灭。
分散的灵液又汇聚一团,再次淋到了灵火上,灵火依然没有熄灭。
最后灵液直接将这束小火焰包住,但火焰只是变得更小了一些,还是没有熄灭。
“这是……”
王荣纶也站了身,走到近前仔细的看着冰凝液中的灵火。
“自参悟圣火之道,有了一些灵感后,我再修炼五脏真火大法,这心宫真我焰便有了这变化,掩土不熄,遇水不灭。”
“我便以领悟的圣火之道名之,称之为生生不息,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神通。”
说罢,王昭平取出土下的那束灵火,虽然变小了一些,但确实燃烧着。
“圣火之道,是为生生不息?”王荣纶问道,涉及火焰之道的奥妙,他自然十分感兴趣。
“昭平觉得圣火之道有万千种,但孙儿领悟的这种道意,可以称之为生生不息。”
看着王荣纶十分不解,王昭平接着说道:“昭平在圣火中感悟圣火之道,意外的看到了很多远古人族的影像,似乎是圣火的记忆片段。”
“昭平在家族学堂学过一些人族历史,有些影像正如史书所载,但大多数都不见于典籍传记。”
“从这些影像,我看到了人族历经磨难,但百折不挠,努力生存的过往。”
“难以想象现在七海第一大族,百万年前曾经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实力孱弱,而又被群妖环伺,无数次险些灭族。”
“但先祖要么拼死抗争,要么忍辱负重,始终保持人族宗嗣延绵,香火承继。”
“孙儿看见无数祖先,为了给后人拼得一个生存的机会,舍生忘死,牺牲一切……”
王昭平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又想起赤羽真人自燃攻敌前说的那句话:“赤阳虽死,人族必生!”
他泪目的看着王荣纶,说道:“我辈修士自从踏上仙途,哪个不想长生不老,与世共存,但孙儿就是看到有这样一群修士,以身祭火,与敌偕亡……”
王荣纶喟然长叹,说道:“我人族虽号称天生道体,但其实比起七海百族,并不占优,但靠着先祖遗泽,族群团结,最终雄踞七海,为本界第一大族。”
“老夫在上次的百年之战中,死战之余,也是放心不下宗族亲人,这才坚持到宗门来援。”
“但你的两位曾叔祖却为了护卫我而陨落了,他们走之前,无一不是叮嘱我坚持下去,说家族不可无我主持大局。”
“所以,老夫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现在看到你筑基,我也安心了。”
“你在二十岁就筑基,还修炼成了本族的镇族神功,除了烈焰真人,可算是宗族史上出类拔萃的子弟了。”
“我估计是看不到你带着家族重现先祖荣光了,但我已经无愧我的兄弟了。”
说到这里,王荣纶也是眼角含泪。
王昭平擦了擦泪水说道:“昭平觉得乾元圣火为我族圣火,圣火之道也自然是我族的生存之道,孙儿领悟的这生生不息的圣火之道便源于我族代代相传,薪火相继。”
“说得好,代代相传,薪火相继,你能这么想,老夫把家族交到你手上,也放心了。”王荣纶欣慰的点头说道。
紧接着他又叹道:“谁不想能仙得道,长生久视,但仙道不朽太难,史上亿兆修士,有几人能真正的长生不朽。”
王昭平说道:“太公说得对,仙道不朽只是虚幻,但人道不朽倒有可能。”
“人道不朽?”
“只要我族宗嗣不断,香火永继,名留青史的人族先贤,列祖列宗,算不算是人道不朽?”
王荣纶想了想,明白其意,赞道:“平儿有如此见识,可见是真的长大了。”
“平儿回来了。”
屋门被推开,汪凝露走了进来。
她拉着王昭平的手欣喜的说道:“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你筑基了。”
“拜见太婆,没想到这个时辰太婆也在庄内,还想着晚上给太婆一个惊喜呢。”王昭平说道。
王荣纶和汪凝露对视一眼,王荣纶苦笑着说道:“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平儿。”
汪凝露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王昭平说道:“去后面看看沐宁,她已经闭关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