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山……燕赤水……”王荣纶似陷入回忆中,良久之后,沉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你切勿轻忽,小心谨慎,不要给人以可乘之机。”
说完,又取出一枚玉符,交给王昭平,说道:“这护身玉符,可自动护主,抵御致命攻击。筑基以下的攻击,皆可防御,不过仅能发挥三次护主功效,你贴身放好。”
“这几日你先在家修炼,不需要在我身边随侍,待功法初成,再随我去朱雀堂理事。”说罢,便起身离去。
王昭平送王荣纶离开,见张沐宁尚未来回,留言自己需闭关修炼,便入了聚薪焚火阵,开启法阵,感受火行灵气滚滚而来,掏出墨绿玉牌,激发青阳暖玉焰,仔细体悟。
半晌后,运行真焰诀,开始祭炼灵焰。
这灵焰,介于活物死物之间,有灵性,无意识,若无灵气或精血供给,就会慢慢灵性殆尽,湮灭消失。
若能吞噬其他灵性之物,或慢慢用灵气培育,说不定便会诞生意识,成为生灵。不过这过程可能需要数万年或者更久。
青阳暖玉焰,顾名思义,诞生于青阳玉矿的矿心之中,与一般火焰相比,火性温顺,但也正因如此,不如其他灵焰炙热高温,无论炼丹炼器,很少有人选用此火。与人争斗,又不够暴烈迅猛。因此除了温体解毒,在世人眼中,用处不大。
别人眼中的鸡肋之物,却对王昭平修炼金身诀关系重大。也正因为此火温顺,王昭平很快就能轻松驾驭,虽说还不能如臂使指,但驱使此火护体驱毒不在话下。
又过一日,王荣纶带人来到青木苑,指示仆人在庭院角落堆砌一个巨大的炉灶。完成后,驱散仆人,在王昭平和张沐宁诧异的眼光中,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将近一人高的铜鼎,架在炉灶之上。
随后又取出几乎同样大小的一只木桶,置在炉灶旁边。
王荣纶布置好一切,向着王昭平说道:“你若准备好了,今晚便进行药浴融金。”
王昭平点头应下。
张沐宁看着硕大的炉灶和铜鼎,心有余悸,问道:“平哥,你这是要炼什么功?”
把铜鼎和王昭平的身形打量了一番,又问道:“不会是要把你放在锅里煮了吧?!”
王昭平嘿嘿一笑,说道:“宁妹睿智,今天晚上就要煮了为兄,七成熟……”
张沐宁闻言哭笑不得,狠狠地打了一下王昭平。
王昭平也不躲闪,说道:“这次练功,是有些艰辛苦痛,修炼完,可能会有创伤,到时宁妹可要为我施术疗伤啊。”
“那自然没有问题,我的疗伤手段,平哥又不是没有见过。”张沐宁得意的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这不是要修炼金身诀吧?”
“宁妹居然知道此功?”
“老祖提起过,说这是‘魔功’,极为痛苦,如同凌迟酷刑一般。”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有太公在一旁,不会有问题的。”王昭平赶紧安慰张沐宁……
待金乌西坠,王荣纶便来到青木苑,由于是王昭平第一次药浴融金,汪凝露也一并前来。
王荣纶取出一个大瓮,向铜鼎中倒入血色液体,腥气逼人,然后指挥王昭平向炉灶中添置灵木,点燃炉灶。
待铜鼎中血色液体沸腾之后,吩咐王昭平褪去外衣,又交给王昭平一枚丹药,说道:“这是你文林叔公专门为你炼制的冰火护心丹,你先含在口中,待炙热难耐之时,再吞下此丹。待你洗髓炼体之后,便激活青阳暖玉焰,护住全身,我便放入赤铜精元。”
之后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若金气过于锐利,随时出来或者喊我相助。”
王昭平点头应下,含下丹药,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纵身跳入铜鼎之中。
一入铜鼎,王昭平顿时一声闷哼,若非口中含着丹药,差点喊出声来。沸汤滚热如焰,让王昭平忍不住跳出去。
但他紧咬牙关,全力运行金身诀,吸收沸汤中的血肉精华,洗髓炼体。幸亏王昭平炼体有成,皮坚体壮,根骨强健,勉强耐得住这炙热沸汤。
尽管最后关头,吃下了冰火护心丸,但王昭平依然感觉自己由里到外已经是十成熟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沸腾浓汤的血色方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黑色油状液体,都是王昭平洗髓炼体后,排出的残渣污垢。
这时他听到王荣纶大喝一声:“激发护体灵焰!”
王昭平闻言,赶紧激发胸口的墨绿玉牌,一股青色灵焰迅速遍布全身。
王荣纶看王昭平已经准备就绪,大声说道:“凝神屏息,我要注入赤铜精元了!”
说完,取出一颗赤色金属球,托在手中。只见王荣纶右手化为金黄色,接着一股烈焰突然出现,吞噬了赤色金球,转瞬间,赤色金属球化作一团赤金色的光团,异常耀眼。张沐宁仅看了一眼,就觉刺眼夺目,头晕目眩。
王荣纶托着这赤金光团走到铜鼎边,往里一投,一时间明光大放,呼啸声起,这赤金光团瞬间将铜鼎内原本污浊的液体染为赤金色。
再看王昭平,怒目圆睁,青筋暴起,脖颈以下浸泡在液体中的躯干,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喷涌。使原本赤金色的液体又掺杂了点点血红之色。
王昭平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神也有瞬间失神,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坚定起来。回过神的王昭平闷哼一声,闭起双眼,咬紧牙关,运转金身诀的融金秘法。
汗滴如雨水一般,从王昭平的脸庞落下,由于咬得太过用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留出,也滴落在赤金色液体中。
王荣纶和汪凝露都紧盯着在铜鼎中的王昭平,不发一声。张沐宁心如刀绞,泪眼婆娑。
而盘坐在铜鼎中,感受千刀万剐之痛的王昭平,已是痛的不能自己,浑身战栗不止。
“坚持,再坚持一下,就一下!”王昭平心中狂喊。
短短半刻钟,对王昭平来说却犹如经年。
终于铜鼎中的赤金色慢慢褪去,仅剩下刺目的鲜红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