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铎走进传道厅,正看见王昭平和李佑年在水火相抗,相互较力。他并未发声喝止,而是以指为剑,弹指间一道剑气悄然而发,一剑就把黑鳞铁棘鞭斩为两段。
失力后的王昭平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但李佑年就惨了,直接滚翻在地。
李佑年看着法器被毁,气的不能自制,正想爬起来大骂,结果发现四肢不能动弹,也无法张口说话。紧接着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托上半空,成大字形浮在空中。
对面的王昭平也是同样待遇,成大字型浮在空中,两人面面相对。
却原来是张恩铎以神识控物术将二人控在空中。
这时传道厅内的众弟子才看到踱步而行的张恩铎,老弟子自然认得这位筑基教授,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来。
“这届新人我喜欢,有胆色。”张恩铎边走边说,“我们那会看不顺眼,还知道约个山坡后,小树林,你们直接在传道厅同门互殴,师叔是真佩服。”
“宗门戒律里同门相残怎么说。”张恩铎扭头向一个面相老成的修士问道。
“回禀师叔,同门相残,视情节轻重,鞭笞,幽禁,废去修为,枭首示众。”那修士答道。
“枭首示众!这么严重!你是在吓我还是在吓他们。”张恩铎故作吃惊的说道。
话语间,他右手一张,一枚流光溢彩的彩色飞剑出现在手掌之上,同时灵气涌动,以飞剑为中心,一场剑元力风暴瞬间爆发。周围离得近的修士均被震退数步,修为较弱的甚至震翻当场。
“这几年委屈你了。”张恩铎喃喃轻语道,冷漠乖张的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
紧接着飞剑轻轻一颤,气场全收,化作一枚彩色的流星围着空中的王李二人转了起来。
被飞剑环绕,气机锁定,王昭平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出于本能反应,他想全力爆发,挣脱这控物术的束缚,而且他直觉自己全力之下,是有可能挣脱这控物术的控制。
“但挣脱之后呢?能躲得了这五彩飞剑?”王昭平大脑迅速转动,“传道厅互斗固然有错,但可能就这样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斩杀吗?而且自己还是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
“应该不会的,不能轻举妄动。”冷静下来的王昭平感觉飞剑依然压迫感十足,但似乎没有什么杀意。
“禀师叔,同门互殴虽该严惩,但罪不至死,请师叔手下留情。”张沐妍在一旁劝道。
“师叔,这两位同门只是互殴,但还没到同门相残的地步,请师叔念在他们年少无知,手下留情,从轻发落。”面相老成的修士说道。
“请师叔手下留情,从轻发落。”才缓过神来的王家四小和其他修士都躬身求情。
“好吧,便依你们所请。”张恩铎走近王李二人,抬头看着他们,说道,“既然众弟子求情,本座就饶你们一命,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饶,胆敢在传道厅妄动刀兵,视门规戒律如无物,不严惩何以明训诫,不严惩何以教弟子。”
如果门规戒律是个活人,听到张恩铎这番道貌岸然的话,肯定会跳起来狠狠地抽他的脸,可惜它不是,所以张恩铎继续自己的表演。
他一挥手,先是召回自己的飞剑,然后又用控物术,操纵两节断鞭腾空而起,飞到王李二人身后。
“今日,我就代戒律厅,鞭笞尔等十鞭,以儆效尤。”话音刚落,两节断鞭便狠狠地抽在王李二人的背上,仅一下,就把王昭平背后的法衣抽的粉碎,后背被抽出一条深深地血痕。
三鞭之后,李佑年已经垂下头,明显晕过去了,第四鞭又被抽醒……剧痛之下,李佑年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反复挣扎,浑身如淋大雨,血水混着汗水淋漓而下。
王昭平也被抽的痛不欲生,但神志一直清醒,虽然被控物术制住,无法发声,但颤抖的身躯,淋漓的血汗,因紧握而关节发白的拳头,无不表明他此时此刻承受的痛苦。
比起筑基剑修的遁速,张沐宁慢的不是一点半点,当她进传道厅的时候正是鞭笞接近尾声。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请来平息争端的“救”兵,居然把她的昭平哥哥打的鲜血淋漓。
察觉到张沐宁的到来,张恩铎撤去控物术,任由王李二人像破麻袋一样坠落在地上。
李佑年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一点动静没有,王昭平则努力的想爬起来,但没有成功。
看到王昭平居然能硬撑到现在,还想爬起来,张恩铎也不禁高看他一眼,毕竟这十鞭用的是法器,里面凝聚的是剑修独一无二的剑元力。
修士筑基凝聚气海后,所运行驱使的灵力经过气海凝炼,其威力远胜炼气期在经脉气穴中所贮存的灵力,因此筑基修士所驱使的法力也被称为灵元力。
而剑修的剑元力不仅要经过气海凝炼,还要通过本命飞剑的冶炼熏陶,因此其致密凌厉远胜一般的灵元力。
虽然张恩铎在鞭笞时,控制了力度,也避开了各大经脉要穴,但这凝聚剑元力的一鞭即便筑基修士挨上一下都吃不消,更何况王李二人仅是炼气小修。
掉落在地的王昭平,后背早就血肉模糊,伤痕累累,血肉深处犹可见森森白骨。即便这样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可见其意志之坚强,体魄之强大。
“还不抬走救治,别影响一会的传道会。”张恩铎说道,同时传音给张沐宁:“带你的昭平哥哥去疗伤吧,放心,都是皮外伤,你的木蕴水疗术治疗此伤最是有效,正好让他也承你个人情。”
王氏四小闻言正想上前救人,结果发现居然被人控住,不能动弹分毫。李佑年的狗腿也想一拥而上,但也被张恩铎止住。
只有张沐宁几步跃到王昭平的身边,一把将人扶起,放在背上,闪身跃出了传道厅,临出门的时候,正听张恩铎问道:“我听闻此次同门相殴事出有因,源于有宵小之辈想猥亵同门,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