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大明,还有谁?
不就是我林丹·战无不胜·无比伟大·汗这里吗?
于是当即做了个决定:西迁。
天启七年十月,林丹汗拖家带口和数十万部众,走了上千里路,跑到了右翼三部的地盘。
而右翼三部看林丹汗的态度,和林丹汗看女真的态度一样,就俩字,穷鬼。
右翼三部一看穷鬼来抢吃抢地盘,不行,必须赶出去。
但是现实是骨感的,右翼三部打不过林丹汗。
喀喇沁部看打不过,在崇祯元年(1628年)正月急忙联系另外两部,召开联席会议。
二月初一,会议得出了两封内容一样,称呼不一样的信。
一封给大明,一封给后金。
大意是说,察哈尔汗这个天杀的,跑来欺凌我的部众,现在现在察哈尔部已经被我打得根基动摇,我还有十万大军,赶快过来一起打,现在水草丰美,赶紧出兵,如果不出兵,也随便你们。
大明一看,帮你打工?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而皇太极秉持着敌人不做的,我就要做的原则,于二月初八出兵,向林丹汗宣战,这时候距离三部联席会议的信发出才七天。
当月,皇太极扫荡了察哈尔部驻留的多罗特部,俘获一万余人。
六月初四,济尔哈朗和豪格率军,斩杀察哈尔将领古特依塔布囊,俘获甚众。
喀喇沁部一看,这皇太极比林丹汗还要能打,决定干脆做小弟算了。
崇祯元年(1628年)九月,皇太极一扫宁锦战败后的晦气,联合各部蒙古小弟,搞了个大演习,漠南蒙古至此尽收皇太极手中。
但收兵回来他才发现,国内经济还是没有改善多少,还多了几万个嗷嗷待哺的蒙古大汉。
大明地大物博,人多粮食也多,这样才能改善国内经济,缓解大饥荒。
可宁锦战败的阴霾还没有消化,再次全军出击,皇太极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然而还是那句话,转移国内矛盾的最好方法就是对外战争。
皇太极身边的汉人谋士,除了举世闻名的范文程,还有一个叫高鸿中。
高鸿中在皇太极收了蒙古各部之后,提了两次意见,内容一样。
全军南下,绕道蒙古,直捣大明京师!
不同的是第二次提出的时间点:毛文龙被杀。
再回到崇祯二年(1629年)十月二十七日的洪山口,在顶着降到冰点的政治威信,崩溃的国内经济,持续蔓延的大饥荒三座大山的皇太极,长途奔袭两千余里,途中代善和莽古尔泰依旧力劝退兵。
而现在一天时间就打下了洪山口、大安口、龙井关,离大明京师四百里不到。
想和的时候可以和,想打的时候可以打。
却看贝勒愁何在,十万大军喜欲狂!
终于不用被人蹭蹭忽悠脱裤子了,我皇太极现在可是一步到位!
然而颅内高潮的皇太极,决计想不到,他面对的已经不是袁崇焕,而是开了上帝视角的朱由检。
此刻乾清宫里的崇祯,已经看完了李若琏的汇报,随即派人去叫高起潜和方正化。
高起潜和方正化来到乾清宫,行礼完毕后,崇祯对高起潜说道:“高起潜,你拿着这封信,去找密云总兵唐通,叫他带着他的亲兵家丁,记住,是亲兵家丁,八百便可,然后叫他秘密赶赴张家口待命,再记住,是秘密赶赴!”
高起潜弯着腰,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信封,说道:“奴婢遵旨。”
崇祯随即转向方正化:“方正化,你拿着这封信,也去张家口带给李若琏,让他和唐通商量好办法,再报朕。”
方正化也用同样的动作接过信封,说道:“奴婢遵旨。”
“去吧!送到之后,即刻回宫,他们问你们什么,你们一概不答,一概不管,直接回宫。”
高起潜、方正化两人齐声道:“奴婢谨遵上谕!”
高起潜、方正化两人出宫后,转头问王承恩:“王大伴,腿脚还利索否?”
毕竟是信王府的旧人,对现在的崇祯来说,还是需要关心一下,再派他出去做事的。
王承恩听到自家皇爷突如其来的关心,一时慌了神,连忙拱手道:“皇爷,这是折煞奴婢了,皇爷但有吩咐,奴婢也必定像文官们说的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体内的灵魂即使历经五世,但好太监真没遇到过。
王承恩虽说没有郑和、汪直那样的能力,但就忠心这一点来说,是无可挑剔的。
而且这份忠心还让皇太极的后代为他立传了不是?
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笑道:“不用你死而后已,倘若你死而后已了,朕也要去见太祖高皇帝了。”
王承恩随即连忙跪下。
“好了,起来吧,有事要你去办。”
“皇爷吩咐!”
“你现在去一趟河南归德府睢州(今河南商丘睢县),自朕登基后就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了,你代朕去看看,如果他还在世,问问他肯不肯去皮岛。
若肯,便和他带上这份圣旨一起去皮岛,告诉他钱粮我会提前叫人送到登州府。
若不肯,就随他吧。”
“奴婢遵旨。”
崇祯继续说道:“王大伴,你先沿着运河,走水路到南京,朕前几天已经吩咐温体仁回南京准备了,然后再经凤阳府往睢州去吧。
和高起潜他们二人一样,无论南京谁来找你,问你,你也一概不答,一概不管。
按照温体仁的安排直接离开南京。”
“奴婢遵旨!”王承恩重重说道。
本来崇祯也想王承恩走陆路,可是前身在二月初八就把驿站给裁了。
这才不得不先派温体仁回南京准备。
王承恩正准备转身离开乾清宫,崇祯的声音又传来,将他喊停:“大伴,路上小心。”
王承恩听到,立即双膝跪地,重重磕头,语气哽咽:“奴婢定不负皇爷重托!”
“去吧。”崇祯摆了摆手,说道。
等王承恩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崇祯喊道:“骆养性。”
随后骆养性就不知道从哪根宫柱后面转出身来,来到崇祯一旁,拱手道:“臣在。”
“四件事。
一则,从锦衣卫挑选十几个得力之人,随行保护王承恩。
二则,分别派人去通知英国公府和李邦华,说朕要去英国公府。
三则,派人把这个条陈交给军令司。
四则,限你三天时间,蓟辽每座城池,都给朕派锦衣卫的人过去,专事战场军报收集,务必做到每日两报。”
“臣遵旨。”
交代完骆养性后,又把曹化淳喊了过来。
“军令司那边的参赞没有补齐之前,先从东厂挑一批得力之人过去,协助办差,记住,不能插手!”
“奴婢谨遵上谕!”
崇祯交代完事情后,便径直出了乾清宫,准备往英国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