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外朝的调整安排更早开展的,就是对内廷的整肃。
在今年三月份,公布魏阉钦定逆案后,内廷和锦衣卫几乎处于停摆状态。
因为对穿越这件事情有了经验,换了灵魂的崇祯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因而十月二十日确认穿越的时间节点后,现在的崇祯在二十一日就召集所有能念得出名字的内廷人员,包括东厂和锦衣卫。
毕竟是天子家奴,对内廷的敲打,远没有外朝那么复杂。
在二十一日当天就已经补齐四司八局十二监的掌印太监。
以及以骆养性执锦衣卫指挥使,并立刻让其恢复锦衣卫的情报收集职能,挑选得力之人往前线探察敌情。
在今天平台召对前,崇祯就叫王承恩召集这些人在乾清宫后殿集合。
在前殿和孙承宗等人商讨完之后,便来到后殿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
众人看到崇祯来了,连忙站好位置,齐齐跪伏于地问安:“奴婢等叩见皇爷/陛下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皇爷/陛下。”
“骆养性,最近京城气氛如何?”崇祯直截了当问道。
对待东厂和锦衣卫,崇祯自然不需要像对待军令司那样客气。
而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崇祯交给了骆养性。
“回陛下,臣遵陛下旨意,遣派锦衣卫人手监察百官及京中商贾,二十二日至今,百官尚算安定,然商贾或有哄抬粮价者,或有逃离京城者,百姓人心也趋于惶惶。”骆养性拱手道。
“朕今日已经发布了戒严令,今日后若有违令者,先行控制,整理好名单呈给朕。”
“臣谨遵上谕!”
崇祯接着对曹化淳说道:“曹化淳,卢象升到哪里了?”
崇祯自然将东厂掌印太监这个位置给了曹化淳。
曹化淳拱手道:“回皇爷,奴婢遵皇爷旨意,于二十二日遣派人手至大名府,通晓其提前招募兵员,待戡乱救国诏到后,即出发至京。
然今日接番子回报,卢象升已然招募三千兵马,提前出发,今日已到保定。”
曹化淳的话,让崇祯心中又惊又喜。
亲身体验明末英雄人物的风采,远比在一纸史书上更令自己澎湃。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招募三千人进京,足可见他在大名府的人心。
卢象升虽是进士出身,但崇祯内心早就把当武将用了。
“好,传朕旨意,卢象升到京后,即刻入宫觐见,其所部兵马全部驻防广渠门外休整。”
“回皇爷,周遇吉此人已找到,遵皇爷旨意,奴婢已遣派至庞中官处,协助四卫营、勇士营还有武阉的编练。”
周遇吉,字萃蓭,辽东锦州卫(今辽宁省锦州市)人。
对于周遇吉的岁数,根据对他遗骨的门齿鉴定结果是40-50岁,所以可以推测在崇祯二年的年龄为25-35之间。
这个年纪和卢象升相当,正是一个军人精力最充沛、军事经验在上升期的时候。
孙承宗虽然经验和能力并存,但毕竟已经六十六了,总不能叫他骑上大马带头冲阵。
虽然明末军队已经配备了火器,但战场上冷兵器依然是占主要地位。
而冷兵器战争,打到胶着时,就是靠一口气吊住,双方谁先泄了这口气,谁就打包回家。
卢象升、周遇吉在崇祯看来,就是能把这口气吊到战争胜利的人。
而让年轻将领获得军功,也是崇祯能有效掌控军队的保证。
当然,明末不缺年轻名将,但饭要一口一口吃,用人也要慢慢来。
“好,御马监的差事办得如何?”
皇帝问题一出,曹化淳站回班列,御马监掌印太监庞天寿立即出列,拱手说道:“遵皇爷旨意,整顿御马监所辖腾骧四卫营和勇士营之事,奴婢已将老弱病残全部裁汰。
同时重新厘定花名册,已无空饷之兵,现都是实额。
另外,之前效命于魏逆的武阉,按照皇爷旨意,也已单独整训成营。”
“现兵额多少?”
“四卫营及勇士营合共五千,武阉八百,目前已全部交由周遇吉进行编练。”
“好,还是得力的。”
庞天寿连忙跪伏于地:“谢皇爷!”
都说司礼监是内廷二十四衙门“第一署”,那是因为掌握了“批红”权,与内阁执掌机要。
而御马监,却不止只是养马那么简单。
御马监与兵部及各地督抚执掌兵权,如果是司礼监是“内相”,那御马监就是“内枢”,也就是内廷枢密院。
而同时还兼管草场、皇庄,和户部共掌财政,便又是朝廷“内管家”。
军权、财权集于一身,这就让其在成化朝,得以提督西厂,与司礼监的东厂抗衡。
另外,提督京营,出镇九边及各省,各地监军的太监也都是从御马监所出。
而最重要的,还是御马监所辖之四卫营及勇士营,两营最高峰人数达到了四万余人。
因此崇祯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便在十月二十一日那天就指派庞天寿进行整顿。
庞天寿起身后,对崇祯小心翼翼说道:“皇爷,奴婢还有一事。”
“说。”
“奴婢惶恐,四卫营及勇士营整顿渐有成效,奴婢欲整合成一营,还请皇爷圣断。”
听到这,崇祯不由得感慨,在以高皇帝“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为原则而设计的中枢体系下,能与外朝大臣相抗的内廷太监,怎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好,尔能有如此想法,朕心甚慰,整合一营,朕准了,至于名号,就叫勇卫营。”
在场的高起潜、方正化、王应朝等人都是天子近侍,自然能听出自家皇爷语气中的喜悦。
各人都在心中决定,一定要好好办差,以报皇恩。
“皇爷英明!奴婢定不负皇爷圣望!”
庞天寿内心大为感动,跪伏于地高声道。
“还有,让勇卫营也移驻广渠门,曹化淳。”
“奴婢在。”
“传旨给周遇吉,擢升他为游击将军,让他继续尽力编练勇卫营和武阉。”
“奴婢遵旨。”
庞天寿听到这,内心瞬间生起了些猜想,这周遇吉何许人也,一上来就能负责勇卫营。
“庞天寿,勇卫营名义上虽仍属御马监,但营兵编练,战时调度,须交周遇吉负责,不得干预,尔只需总管勇卫营后勤,可明白?”
“奴婢明白!”
崇祯指着眼前众人说道:“若尔等能如曹化淳、庞天寿这般办差,朕定不吝赏赐。”
言毕,众人齐齐跪伏于地,高声道:“定不负皇爷圣望!”
“好了,你们先下去办差,如今国朝危急,尔等好好办差,便是为朕分忧。”
“谨遵上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