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孃孃听了阿妈这话被惊的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改花!!!”
阿爸用乞求的语气小声叫了齐孃孃一声。
我看看阿爸和阿妈,想想昨晚在曾家大门外发生的一切,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齐孃孃,你为什么要害我阿爸?为什么?”
“我……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我也是听人说情蛊虽然无解,但如果下一种更厉害的连心鬼蛊就能压制住情蛊的效用,让玉树哥哪怕做鬼都忘不了我!我……我……”
“连心鬼蛊?!齐改花,你以为下蛊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那么简单的吗?你有没有脑子?!”
阿妈一动怒,周身便会产生一股淡淡的黑气。
“这连心鬼蛊的事,你到底是听谁说的?那黑猫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孃孃嗫喏着嘴,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过了一会儿她抬眼看看阿爸的胳膊后,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唉!我是听曾东辉的堂客告诉我的。
曾家老太太在省城湘雅医院住院时,曾东辉的堂客曾在那里陪护过一段时间。
她说她在湘雅医院里无意间认识了两个很厉害的大师,其中一个姓陆。
别看那个姓陆的大师是个男人,可身体里却有一条奇蛊!
人家虽然不是苗寨的人,可论起蛊术,估计现在苗寨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曾东辉的堂客知道我和玉树哥的事,便同我开玩笑般的说,改天有机会了介绍我跟那个陆大师见见,说不准陆大师能有办法对付你下在玉树哥体内的情蛊……”
“情蛊根本不是毒蛊,属不死不消的蛊,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情蛊有谁能解的。”
阿妈冷冷的插了一句嘴。
齐孃孃翻眼看了阿妈一眼,然后又接着往下说。
“……正巧曾东辉的堂客和我说完这话没两天,曾家老太太就死在了省城湘雅医院。
曾家人竟然打算请那个姓陆的大师和他的同伙来给曾家老太太做法事,那个陆大师竟然也同意了。
他们来到苗寨后,曾东辉的堂客便将这事告诉了我,我、我就去曾家见了那个陆大师……”
“等等,你见过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他长的什么样?
如果你能给我详细的说出他的五官长相,兴许我还能根据他的面相算算他的命。”
齐孃孃听了阿妈的话,面上顿时呈现出了一丝为难。
“……那个男人戴着个面具,神神秘秘的,我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就只看到了他的身形,不壮,挺瘦的,个子嘛,应该和玉树哥差不多。
我刚见到他什么都还没说,他便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当然,也可能是曾东辉的堂客提前将我的事告诉他了也说不准。”
“呵呵,我都能算出你的命相,那个男人的本事深藏不露,绝对是个高手。
他又不瞎,只消看你一眼,肯定也能算出你的命相来了,又何需别人告知?”
阿妈频频插嘴的态度终于激怒了齐孃孃。
“木芝兰!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傲的姿态了!
年轻时你就比我长的好看,寨子里不少愣头青都喜欢围着你转,你偏偏故作清高谁也看不上!
吴伟利当年一见你就对你唱情歌求爱,你却对他下蛊害他头上长了大癞疤,导致这么多年来再没有一个姑娘看上他!
我当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什么心事都不瞒着你,你却横刀夺爱抢了我的玉树哥!
木芝兰,我恨死你咯!”
我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大癞利头上的那个大癞疤,竟是当年阿妈对他下蛊造成的?
阿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的,我年轻时以身养蛊,没了生育的能力,原本打算这辈子就自己过自己的,不和任何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
那个吴伟利,偏偏三番四次的纠缠我,在我多次明确拒绝他后,他竟然越来越过分的对我动手动脚,仗着他们吴家在苗寨家大势大,竟然想强行污了我的清白!
我木芝兰也不是好惹的,他吴伟利越好色,我越是要害他毁容让所有女人都看不上他,让他这辈子都得打光棍!
如果不是他们吴家也有高手,强行将我下到吴伟利脸上的蛊毒改变位置逼到了头上,现在的大癞利就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你木芝兰不是好惹的?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会被人下蛊瞎了眼?
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本事,你把玉树哥身上的伤治好啊?你解了陆大师给你下的蛊呗?”
齐孃孃对阿妈的嘲讽连阿爸都看不下去了。
“改花!你别太过分!这次如果不是你招惹了那个什么陆大师,芝兰我俩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只黑猫是你故意引到死尸客店中的吧?死尸客店外的草药究竟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还有!还有!齐孃孃,你拿到了我阿爸的血,不会下蛊害我阿爸吧?”
齐孃孃听了我的话后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鬼精的很呢!这些年跟在木芝兰身边懂的不少啊!”
“齐改花,你根本不懂蛊,你拿玉树的血做什么?不会将他的血给那个陆大师了吧?”
阿妈说完这话,齐孃孃得意的笑了笑。
“没错!我要请陆大师帮我在玉树哥体内种下连心鬼蛊!
陆大师说了,连心鬼蛊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情蛊!
有了连心鬼蛊,就可以压制住玉树哥体内你原本给他下的情蛊,不需要你死,玉树哥就会改变心意和我在一起!
木芝兰,我是不是已经对你很仁慈了?我只是把原本就该属于我的男人给从你身边夺回来而已!
我去曾家时,陆大师当时往我身上喷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液体后就让我离开了,说三日之内,只要我能拿到玉树哥的血,他就尝试着帮我在玉树哥体内种下连心鬼蛊,等玉树哥成功回到我身边了再付给他报酬就行!
至于那只黑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大师派去帮我忙的……”
“我埋在死尸客店外的草药呢?究竟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还有,我当时用藏尸咒把曾老太太的尸身隐匿起来了,是谁破了我的咒语让曾老太太现形的?她额头上的镇尸符是谁揭掉的?”
阿爸冷冷的看着齐孃孃,他这态度瞬间让齐孃孃发了狂。
“不是我!不是我!玉树哥!这些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可并不想害你受伤害你死啊!”
说到这儿,齐孃孃立即跑到阿爸身边歪着头让阿爸看她的脖子。
“你看看!玉树哥,你看看!那个曾家老太太诈尸后给我脖子上咬的伤!如果你说的那一切都是我干的,我又何必让自己受这么大的罪呢?!”
阿爸把头别到一边,并没有看齐孃孃的脖子。
“哼!齐改花,骚狐狸,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用的苦肉计?
连臭男人的血你都敢交到邪术师的手里,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如今我们夫妻被那邪术师害成这个样子,你可满足了?
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
阿妈大发雷霆,阿爸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齐孃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瞬间有些尴尬。
“……玉树哥,你的伤……”
“不、不用你管!”
阿爸也不看齐孃孃,就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齐孃孃瞬间红了眼圈。
“那……那,小星,孃孃走了啊……”
我看看受伤的阿爸和阿妈,心里也有些生齐孃孃的气,此刻本也不想理她,站我旁边的阿爸却偷偷碰了碰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去送送齐孃孃。
阿妈眼睛看不到,自然不知道阿爸的这些小动作。
我撅着嘴,冲阿爸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气鼓鼓的跟着齐孃孃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