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与花荣是按诸葛的战略部署,从青州开始向东征伐,计划一路打通京东东路,拿下登州的出海口。
前面进行的很顺利,但到了登州城下,吃了闭门羹,城门紧闭,城头上张弓搭箭,喊话也无人理,对方也没出个将官和他们交涉。
困守两天,黄信等得不耐烦,已经准备攻城。
黄信介绍完情况,花荣对栾廷玉劝说:“栾先生,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京东东路除了登州,都已经划归刘汉,只剩他一家何苦替赵家昏君卖命,按你所说,孙提辖应是负责城防的军官,能否让他与我们谈一谈,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嘛,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他们!”
栾廷玉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在下一直以来都在山村苟活,耳目闭塞,只知梁山闹出个大圣朝,刘汉却知之甚少,我不能拿自己一知半解的事去劝别人啊,万一不是将军所说,我不是害了师弟吗?”
花荣道:“你若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前去,与他解说清楚!”
黄信忙拦住他:“花知寨,不可轻身犯险,栾先生若是不信,可自去城里与你师弟讲说,同时再让你的人去周边已归附刘汉的城里去打探,再报你真实情况,便可知道我所言非虚!”
花荣拍拍黄信的手臂:“都监放心,我看栾先生是忠厚之人,我就同他走一遭,尽速解决此事为好!”
栾廷玉终是不放心,便说:“两位将军的主意都不错,就让我的徒弟去周边打探一下,我和花知寨去城里说和,只是几年不曾联系,不知我师弟是否还在登州城里当差呢!”
黄信也知这事有许多不确定性,说去城下试试吧,好在现在知道了城里军官的名字,喊人也有了名目。
栾廷玉同花荣来到城墙下,运足中气对上面喊道:“孙立孙提辖在吗?请报与知道,栾廷玉来了!”
连喊三遍,有人探出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报与孙提辖,就说栾廷玉来了,他一听便知!”
那人撤了回去,两人在下面等候,见城墙高有十米,栾廷玉不懂军防,问花荣:“这城墙攻打起来难度很大吧?”
花荣说:“要打终究能打下来,只是伤亡太大,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军士们已经在做云梯,希望用它不上吧!”
城上终于现出一员威猛军官,淡黄面皮络腮胡须,正是绰号病尉迟的孙立,对着下面仔细看过,喊道:“栾师兄,果然是你!”
毕竟年纪大了相貌很难改变,栾廷玉也认出孙立:“师弟,总算你还在这,为兄真怕是扑了个空呢!”
“师兄啊,不巧的很,这里正发生战事甚是危险,恕我不能开城迎接,你还是暂且离开吧!”
“我也是刚刚得知此事,我身边的这位是城下军队的花荣将军,你放我俩进去,与他谈谈,虽然当兵的难免见血,但若能免了一场生灵涂炭,也是功德一桩啊!”
孙立惊问:“花荣,可是那位神箭小李广?”
花荣拱手道:“正是在下,孙将军让我和栾老师进去,咱们谈谈吧,放心,只我二人!”
这时空中有只老鸹盘旋过来,叫声凄厉,孙立心中有了计较:“这大鸟叫的人烦躁,好不吉利!你若真是小李广,就射它下来,若奈何不了它,就是天意如此,我也不便放你进来!”
因为花荣要进城,就卸去了武器,这时听孙立的话,便伸手向后,亲兵立刻将他的弓箭取来。
“孙将军有此雅趣,花荣敢不听命!”
张弓搭箭,目测老鸹距地面有七八十米的距离,花荣不觉有什么难度,瞄着老鸹又一次飞到孙立所占位置上空时,松了弓弦。
中箭老鸹立时直直落下,将到孙立耳侧时,被他一手探出抓住箭杆,看那只箭正好穿过老鸹的脖子,想如果是自己射这一箭,多半也能射中,但射在这老鸹身上最细的一处却不敢保,对花荣的箭术大为叹服!
孙立对下面喊道:“花将军,让你的人退开千米之外,我便开门,迎你和师兄进城!”
花荣答应,黄信指挥众人离开城门,退到千米外的地方。
栾廷玉嘱咐袁文魁,去和黄信借几匹马,到周边城镇打听关于刘汉的一些情况,尽速报给他,他担心黄信等人所说不实,自己在其中说合反害了孙立。
孙立见下面已经无虞,便吩咐将城门打开一点,放进栾廷玉和花荣后,又迅即关上。
孙立与花荣客套了几句后,请人陪着先行用茶,自己与师兄先去一边攀谈,他要先把栾廷玉为何和围城的官兵搅合在一起搞个明白。
栾廷玉把自己的事情先大概说了,他这厢比较简单,孙立听了也没有可疑之处,再说到黄信和花荣与栾廷玉说的那番话,孙立惊诧道:“他们不是朝廷派来的官兵?”
“他们说本来是青州的兵马,前不久兴起个‘刘汉’,帮他们解了哪里来的数万贼兵围困,他们就归顺了刘汉,青州到登州这一片都是他们的地盘。”
“师兄,你来此的路上可看出有异?”
“不曾,我从阳谷出来走了七八天,倒是没看见有打仗的地方,与寻常无异,直到这里才看到驻扎了军队的营帐。”
孙立沉吟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了,我只怕是朝廷派来的。”
栾廷玉不解:“朝廷官兵不是与你们一处的,怎么倒怕他?”
孙立苦笑:“三天前还是一处的,现在不是了!”
……
孙立祖上是琼州的军官,因为调防来到登州,做为外乡人,不免受些排挤,祖上便用联姻的方式,和当地大户解家、顾家结成了亲戚,借势广交人脉,逐渐站稳了脚跟。
到孙立这辈成长起来,孙家境况还好,那两家对孙家帮助很大的大户却没落了,顾家只剩一个女儿顾中颖,嫁给了孙立的弟弟孙新,而解家剩下个两兄弟解珍、解宝,家无余财,靠打猎为生。
孙立靠着干练勇猛夺得些功名,做了登州的兵马提辖,孙新做饭店赌坊等营生也很富足,解家兄弟自惭形秽,就少与孙家走动,这亲戚便也渐渐疏远。
最近突发的一件事,让几家人又聚拢到一起,掀起了巨大的风波,也印证了血浓于水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