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找不到逃犯,只见到几辆花车,便上前拦住,询问可是见过一个赤膊纹身的人。
赶车的爱搭不理地说:“不曾见过!”
一个捕快见几辆车子都挡着帘子,心里起疑:“你车里都是什么人?打开让我们检查!”
薛蟠在车里喊道:“薛禄,给我拿大板子把他们打走!”
外面一个胖大家丁应了,喊了一声,带着几个人拎着板子对捕快围上来。
捕快哪见过这么没王法的,拔出刀来喝道:“阻碍官差办案,你们想造反?”
薛禄嘿嘿一笑:“打狗也叫造反?你太高抬自己了,就算你们知府到这来也照打不误,识相的滚远点!”
众家丁已经舞着板子朝两个捕快打过来了,捕快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他们怕的不是几块板子,而是对方口气太大,明显惹不了。
谅那逃犯都逼得卖艺谋生了,不可能和这样气派的人家挂上勾,两个捕快等这仗势欺人的车过去后,继续犄角旮旯里翻找逃犯。
车上,薛蟠还在欣赏纹身:“妙!妙极!这定是出自名家之手,是哪位大师啊?”
“不知道,是我小时候家主找人给刺的。”
“那我们就去找你那个家主打听。”
“不行,我在那杀人了,满城通缉怎么能回去!”
“杀个人而已,有我罩着你算不得事,你说怎么走吧?”
燕青打掉薛蟠摩挲自己的手,胡诌道:“想起来了,是徽宗皇帝纹的,你找他去吧!”
薛蟠一呆:“赵佶啊,我该想到他,这人就爱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薛禄,掉头去东京!”
这次薛禄可没敢听他的,去了后车问话,回来说:“公子爷,夫人让你过去问话。”
薛蟠便下了车,来到第二车前,问什么事。
里面妇人问他为什么要拐去汴梁,薛蟠说要找皇帝给他纹身,里面骂道:“我当初生你时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你以为皇帝是你家园丁,让干啥就干啥,给我滚车上去,说好的去红楼你大姨家,别处哪里也不去!”
薛蟠拗不过,只好说:“等孩儿保护你到了大姨家,再去忙我的正事。”又回了自己的车上。
燕青从窗口观察,见捕快已没了影子,就谢过薛蟠要下车,薛蟠说死不放,定要他跟着去红楼城,自己好把那身刺青找人描下来。
正说着,一匹快马哒哒驰来,拦在马车前面。
薛蟠火了:“今天怎么了,谁都来拦我的车,啥时候我这么好欺负了?”
马上是个英武的男子,对车上抱拳说道:“在下是扈家庄的少庄主扈成,因为舍妹失踪出来追寻,听说你们车队上有个女子与舍妹的样子有些像,请行个方便,让我看上一看!”
薛禄斥道:“这厮太过无礼,有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来看人家女眷的吗,快快让路,免得挨打!”
扈成道:“在下也知道无礼,但舍妹的下落事关重大,只好得罪了,看过不是舍妹,在下再行赔罪!”
薛蟠喝道:“别跟他废话,打死他!”
薛禄和家丁们动手了,抡着大板子向扈成没头没脸地打,扈成早跳下马来,对这些家丁也懒得用兵器,赤手空拳地从家丁们中间穿过,举手抬足之间就打倒了一片,人也来到薛蟠的马车前。
“在下自己动手了,得罪莫怪!”说过话后,扈成便伸手打开车门,却见一阵劲风袭来,连忙退后躲避,燕青已趁他慌乱跃出车,出手把他掀翻在地。
薛蟠笑道:“有纹身就是厉害,说啥我得弄一个,小哥,帮我把他杀了!”
燕青并没听他的话,他出手是因为薛蟠方才帮过他,此时就站在一边,等扈成起来。
扈成以为他只是靠偷袭才放倒自己,当然不服,爬起来说道:“就算杀了我,也要把舍妹救出来!”
“对,你妹子就在我这,我给纳做小妾了,你能咋地!”薛蟠耀武扬威指着扈成说。
扈成气极,抢上前去要抓薛蟠,被燕青又是一势给摔倒,扈成叫道:“你功夫再好也是帮人行恶,我不服你!”
燕青说:“我拦你不是帮他,是让你好好说话,这事我自会问清楚。”又对薛蟠说:“你也好好说话,若真是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我也不会饶你!”
薛蟠不屑地说道:“我薛大少啥时候要用到强抢,看上哪家妹子还不屁颠屁颠地跟我走,这厮不问青红皂白就来管我要妹子,比我还混账,谁肯与他好好说!”
扈成坚持要看,只因他一路打听过来,听说是有个豪车把一个红衣女子拖拉上车里,才追上来,薛蟠说是没有他也不信,就喊起来:“三娘、三娘,你在这里吗?”
车队里没人说话,薛蟠气他:“这里只有我娘,没有你娘。”
第二辆车里传出薛蟠母亲的声音:“那个人,你说的女子是我儿买的奴婢,只因被人卖了两家,我儿不愤才去那家给接了回来,你听到的必是此事,本来无须对你说这些,只是怕以讹传讹坏我薛家的名声,现在告诉你了就去吧,拦车要看薛家女眷这种蠢事就不要再提了!”
又扬声道:“蟠儿,念他寻人心急,就不与他计较,我们走!”
薛蟠瞪了扈成一眼,喊薛禄继续走,燕青被他死拉硬拽地推上车,要求必须去红楼城,他刚才看燕青露了一手,知道不能强迫,就拿出个刀子比在自己脖子上:“你不去我就死给你看!”
燕青也知道他是吓唬自己,但反正也没处去,又没了银子,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要过一件薛蟠的衣服穿上,省得薛蟠色狼似的盯着他不放。
扈成并不死心,妹妹虽然武功胜过自己,但是万一着了道被他们药迷住了放在车上呢?但强行搜查肯定是不行啦,起码那个会摔跤的小子这关就过不了。
他干脆骑马拉开一段距离,跟在薛家车队的后面,一路早晚有下车的时候,那时再看有没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