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谏躲在邮箱后面,见这么多灯笼围着晏安,有心想要吸引一部分的灯笼跟自己走。然而当他刚刚走到邮箱前,最前面灯笼就察觉到了他,只见灯笼中散发出一道亮光,如同闪电般霹落至邮箱边,将地面炸开一个深坑。
林谏只能重新躲到邮箱后,希望灯笼可以飘过来查看自己,到时候自己再找机会跑开,引开这些诡异的灯笼。
但情况并不如林谏所愿。
灯笼发现了林谏,却没有来追赶他,只是用一道亮光恐吓林谏,以这样的方式警告林谏不要过来。它没有飘过去,依旧飘在原来的地方守着晏安。
它好像在担心跟丢了晏安。
林谏观察着那些纸灯笼,看着被包围在其中的晏安,思考着该怎样去解决掉它们。
他以为晏安会束手无策,但晏安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
被包围在中间的晏安凝神站在中间,忽然她左右摇动,带动着那些灯笼也不住的摇晃,在灯笼被摇晃的头晕脑眩时,她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附近的草丛中匍匐下来,用周围的杂草挡住了自己。
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
晏安趴在草丛中不动,林谏看着不断在上空飘来飘去的灯笼心急如焚。他拿起脚边的石子向晏安相反方向扔去,弄出声响让那些灯笼注意,但灯笼也只是稍作停顿,依旧在晏安的附近徘徊。
好几次林谏都以为它们会发现晏安,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没有。
趴在那里的晏安似乎找准了时机,在那些灯笼飘到她相反方向时,她踮起脚尖快速的向相反方向跑去。
林谏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他从来没有觉得几秒这样漫长过。
在灯笼转过来的那刻,晏安刚好跑到附近的一棵松树旁,成功的用松树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呼……”
灯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旧在刚才的地方飘行,只要它们不挪动范围,它们就发现不了晏安。
这些灯笼看起来没有什么神智,应该也想不到要换地方吧?
林谏对学校的路比晏安熟悉的多,他从附近的一条小路绕道来到距离晏安十米左右的地方,看着晏安警觉的躲藏在树后,他想起了晏安与自己初遇的时候。
那时候的晏安遇到这些还会满脸的惊恐,脸上会露出恐惧的表情。现在的她即使看到了那些恐怖的红灯笼,没有像一只惊慌的小鹿,反而冷静的处理状况,学会了机智的解决问题。
她长大了。
这种奇怪的心理让林谏猛然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摇摇头定神,抬头重新看向晏安,但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侧目而视的晏安没有注意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犹如夜晚幽灵的灯笼飘飘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林谏快速的向晏安奔去,反应过来的晏安已经与灯笼面面相觑。林谏将自己的背包向灯笼甩去,哪知灯笼中爆发出一道强光,那光形成了一道暖色的屏障,竟将他的书包挡了回来!
光太刺眼了,让人以为来到了天堂。
直视着灯笼让林谏的眼睛疼痛不已,即使闭着双眼眼前也没有完全黑暗,那光依旧穿透眼皮直达眼睛。
离灯笼更近的晏安早已被光刺晕过去,林谏闭眼摸索着向前,但那屏障将他阻挡在外,无论他怎样捶打都打不破。
“晏安!”
林谏大声喊着晏安的名字,试图让她清醒过来,但无济于事。灯笼中的光持续增强,一时间附近恍若白昼。
突然,光瞬间消失了。
连带着那屏障也消失了。
趴在屏障上的林谏以为屏障的突然消失,猝不及防的向前扑倒。眼前的亮光已经不见了,但眼睛已经被刺的麻木,闪烁着如同没有信号的电视上的雪花。
林谏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在稍微能看清事物时看向晏安躺着的地方,那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了草坪。
灯笼的确不见了。
连带着晏安一起。
即使现在再急也没用了,林谏踉跄着站起靠在松树上,就像刚才的晏安一样,两人的身影在某种意义上重叠,相互依偎。
短时间内想要眼睛恢复正常已经不可能了,被强光刺过的眼睛只能暂时视物,这还仅限短距离之内,稍微远一点的物体在林谏眼里便一片模糊。
林谏捏着自己的眉头嘲笑道:“真狼狈。”
他拧开背包中的一瓶矿泉水从头上倒了下去,虽然接近夏天,但夜晚的温度也没有多高,头皮上的凉意让他更加清醒。
“算了,就当今晚体验一回近视的感觉。”
晏安如今不知所踪,被那些灯笼带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只是昏迷倒也罢了,那接下来的时间晏安起码是安全的,但如果不是……
如果那些灯笼趁着晏安昏迷的时间对她做什么……
林谏不敢再想下去了。
内心挣扎片刻,林谏还是决定去找晏安。
即使自己所在的地方也会带去怪物,但林谏相信自己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可学校太大了。
按照林谏的猜想,如果只是将晏安带去学校里,自己今晚一定会找遍所有的地方找到晏安。但那些灯笼既然不是寻常之物,它们就有可能带晏安去了自己根本触及不到的地方。
那可怎么办?
林谏握紧拳头捶向身后的松树,干枯分裂的树皮竟就被他这么轻松的散裂,一些细小的树皮落到了地上。
林谏坚定道:“晏安,等我。”
他背起自己的背包重新来到了晏安刚才扑倒的草丛旁,最初跟在晏安身边的灯笼可不止一个,如果现在找到了其他的灯笼跟着它们,如果它们去和抓走晏安的灯笼汇合,说不定自己可以找到晏安的下落。
但林谏的期许落空了。
那些惹人注目的红灯笼全部不见了,几分钟前它们仍大摇大摆的飘在这附近,但眼下寂静的黑夜里林谏看不到任何红色的光,它们全部不见了。
林谏忍不住开骂:“草。”
就在林谏站在原地思考第二种方法时,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