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说皇后被惩罚了，以为皇后要失宠了，谁知道皇上还是经常去椒房殿。
这十遍的宫规可是把九九愁坏了，她以为宫规也就几页纸而已，灵芝将厚厚的一本宫规拿出来。
那时候，九九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九九欲哭无泪，脸都变成了苦瓜。
灵芝只能安慰，“太后娘娘是存心找您的不痛快，娘娘……这宫规您得自己抄。”
“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太后那边，皇上也不好护着你。”
灵芝为她分析着局势，九九唉声叹气的，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是容暨和太后之间拉锯的棋子。
太后看她不爽，就要找她麻烦。
因为太后动不了容暨，但是给容暨添堵还是可以的。
九九撸起袖子，眼睛亮晶晶的，“算了！抱怨没用了。”
“就是一个字，干！”
她本来内心挺生气的，但容暨的好感度又提高了，已经是200了！
她就高兴啊。
到底什么时候会掉落神秘奖励呢？
宫规实在是太多了，宫人也不敢帮忙，九九埋头苦干，抄到手都抽筋了。
抄到深夜，九九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做人太难了！
做个要转正的系统就更难了！
“boss……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作弊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九九趴书案上睡觉，不禁做起了噩梦，皱着眉头，说起了梦话。
哪怕是在梦中，那声音里也含着浓浓的惊恐和颤抖。
容暨来看她的时候，目光沉凝在她小脸上。
灵芝刚想叫醒九九。
“嘘。”
容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灵芝转身退下。
容暨就蹲下身，深沉的盯着不停说梦话的九九。
九九不一会就哭出了声。
“我再也不作弊了。”
没一会，她又哭泣说。
“容暨……你别难过啊，我一定会攻略你的！”
“我会达成你的所有心愿的……”
“我才不是顾九九……我是……小仙女！”
她双手在空气里摸索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他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她蓦地抓住，还咧嘴傻笑。
容暨的眼神稍微有些柔和，他的手指，一点点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痕。
又说了这样的胡话。
难道她真的是小仙女？
梦到他了？
容暨那双总是阴沉冷厉的眸子，如今一点点的浮现出了柔软之色，如同春意铺开。
漫山遍野的春风肆虐，温暖得不可思议。
他看着女人沾了墨水的小脸，用衣袖一点点的为她擦掉。
他嗓音低哑。
“小仙女？”
“或许你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朕的小仙女。”
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是他觉得，好像一个人走过这么多年，无数的刀光剑影，生死搏杀。
他忽而觉得，好像没那么累了，冰冷阴暗的帝王之路渲染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是从没有过的温暖和真心。
他最近特别喜欢来椒房殿，在这里好像就不那么孤独了。
有人陪着他。
椒房殿，充满了烟火气息。
容暨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睡觉，还细心的为她松散了发髻，盖好了被子。
灵芝本想来做这些琐事的，可到底没敢上前。
冷酷杀伐的帝王，如今整个人都在忽明忽暗的灯火里，染上了柔软的烛光。
他卸掉了与生俱乐的肃杀和锋芒，倒真的像是……一位平凡的夫君。
灵芝伺候了容暨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容暨这么有温度的模样。
九九沾床就睡，还打起了呼噜，睡姿让人不敢恭维。
容暨则坐在她先前抄写的书案前，继续在抄写她的宫规。
男人看到那铺满宣纸的狗爬字，眼神无奈极了。
顾九九也不是天生就痴傻，怎么连字都不会写？
整整一夜，容暨都在帮她抄写宫规，蜡烛燃尽了，宫人就又点起。
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但却不孤独了。
很温暖。
第二天日上三杆，九九才睡醒了起来。
“啊！”
“灵芝，你怎么不早一点叫醒我？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啊！我的宫规还没抄完啊！”
九九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光着脚就往书案边跑。
灵芝推开门进来，笑意盈盈，“是皇上说了，让娘娘您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
九九脸垮下来了，“那我的宫规呢？我要是没完成，太后会不会找容暨的麻烦？”
九九第一个想的，竟然是怕太后又挑刺容暨。
她下意识的，是不想给容暨带来麻烦。
灵芝冲她努努嘴，“您看看书案那。”
一叠厚厚的宣纸，上面都落满了字，有些是她的狗爬字，丑到不可直视。
有些则是凌厉大气，笔锋锐利。
堪比书法家！
九九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这是？”
“您不必担心了，皇上已经帮您抄写完了剩下的宫规。”
“您昨天晚上睡着了，皇上还抱您上床的，最后抄了一夜。”
灵芝在一边继续说，“皇上一夜没睡，如今可能刚下早朝。”
每一个字都在九九的心里，迸发出了千树万树的烟花。
漫天的焰火绽放，她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她胸口一阵发颤，一种陌生的情绪又快速的席卷而来。
容暨昨晚来了？
还帮她抄了一夜的宫规？
他可是容暨啊，是大周朝的九五至尊啊，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小事？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九九的呼吸却怎么都平复不下来了。
容暨。
他的名字在她的心头，一次次的碾压过，每一次碾压都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令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婉转沉醉。
若说以前只是为了攻略他，而想要讨好他，对他好。
那此刻。
九九觉得，她也想他对好。
是真心的。
而不是，建立在攻略之上的。
这一刻，九九心脏狂跳，她颤巍巍的走过去，手指抚摸上那些字迹。
她好像明白了，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不是纸片人。
他们都是有生命的。
容暨，不是纸片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