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你连你那个师父的棺材板都敢掀,现在不过再拜一个师父,那么害怕干什么?
然池鱼却不知道,沈玉就是他那个师父捡回去的,还没有记忆起就成了那老头的徒弟,说是师徒两人更像是父子。
老头教他医术,他虽称他为师父,却从没行过拜师礼。
老头说他天赋不错,若是拜他为师就可惜了,因为一些人更讲师门传承,若是他之前有了师门,定不会再收他。
而他不让他拜师,也是不想把他拘于一处。
说完见沈玉还是一脸深思的模样,池鱼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道。
“好了,反正,你也不用老头子教,想来他也不会反对的。”
说着便径自进了厨房打水洗漱,然后做早饭。
池叔和池婶知晓他们今天要上山给老爷子上香,便也早早起了身。
一家人用过早饭,便帮着沈玉提着东西上了山。
老爷子的衣冠冢说是在山上,但却并不是和池家屋后那处山林一个方向。
而是在村子的另一边,那里的山势较平缓,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祖坟所在之地。
因为池老爷子在世对村子里多数人家都有恩,这才在身故之后,被允许在半山腰选了一块作为墓地。
沈玉手中提着两坛好酒,池鱼帮忙提了些香烛,而池睿手中的篮子里提着池婶准备的点心。
原本这些是池叔要提的,但小家伙非要坚持自己提,比划了半天说是这是他第一次去见爷爷,总要做些什么,池婶拿他没辙,只能由着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自是吸引了村里人的目光。
当知道池鱼代老爷子要收沈玉为徒时,村里人看他们一家人的眼神都变了。
原本还奇怪那穿着贵气的小公子为什么非要住进池家,敢情是为了老爷子的医术来的啊,这也就不奇怪了。
之前还有人因为这事心里嘀咕觉得那两人和池鱼关系不一般,可现在听到这话,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他们就说嘛,池家那丫头虽然长的比村里的姑娘颜色好点。
但整日上山下河的脸都晒黑了,哪里有城里姑娘那般肤如凝脂。
虽然,自从和黄家退亲后,这丫头也长开了些,脸也养回来一些。
但看那两位公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乡下丫头。
这要说为了池老爷子留下的那些东西来的,那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这位小公子要是真的拜了池老爷子为师,是不是说池家也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了。
顿时又有人看池叔的眼神变了变。
有些还暗戳戳想打池家主意的人,顿时便歇了心思。
若池家只有池鱼,便是再厉害他们也不怕的,一个小丫头迟早要嫁人,到时自有婆家管束。
但若池家背后有贵人撑腰那可就不一样了,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想对付他们,甚至根本不用自己出手,自会有人帮他们。
到了池老爷子墓前,池叔先给老人家点了香烛摆了供品,才将今天过来的两件事娓娓道来。
随后又让沈玉和池睿分别上前磕头,等到香烛和纸钱全部燃烧,一行人才下山。
池鱼他们一行人上山十分顺遂,下山里却遇到了麻烦。
看着迎面撞上的送葬的队伍,池鱼只觉得心塞。
她都在想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谁下了咒,不然怎么自从她穿过来过后,只要一上山就绝对有事呢。
以前遇上的好歹还剩一口气在,现在怎么直接都装进棺材里了呢。
而面前送葬的队伍看着有点陌生,显然不是他们村的。
可遇到这种情形,自然是没有让死人让道的道理,池婶拉着她往旁边退去。
只是山路狭窄,除了被强行开劈的一条小道,到处荆棘根本无处可让。
几人被迫只能重新回头往山上走一段,再寻着宽敞的地方避让。
若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就在他们转头的时候,从山上又冲出一拨人,手中个个拿着扁担、锄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将他们拦在了半山腰。
池叔上前想让他们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过去,却差点被为首的人一扁担砸中脑门。
亏得沈玉和池鱼反应够快,沈玉手中一个银角子射出,将那扁担打偏了方向,而池鱼则一把将人拉身边。
那人见自己一扁担打偏,还想再来,却被身后的人喝止。
“老二,住手!
这几个人不是与他们一起的,让他们过去。”
那个被叫老二的人瞪了池鱼等人一眼,似有不满,但还是听话的后退一步。
那群人也让开一个口子放行。
然,池鱼却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那些人等了一会,池鱼他们还没动,便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还不快滚,难不成要等老子们送你们一程。”
那个叫老二的人最先忍不住喝出声来。
池鱼却将池婶紧紧抓着她的和扒下来。
她不喜欢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这种被人欺上门,还要她忍气吞声,她肯定不能忍。
“小玉子,看好叔婶和小睿儿。”
沈玉被她这声小玉子叫得满脸黑线,还还是忍不住一步上前,拦在她面前道。
“我去。”
池鱼没理他,随后折了根荆条便直面从山上下来那群人。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现在给我叔叔道歉。”
那叫老二的人听到这话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竟仰天大笑起来。
“你让老子道歉?”
“哈哈……哈哈……”
他笑的张狂,而他身后刚刚喝止他的好个大汉却是眉头深皱起来。
他常年在外面跑,做着镖师的活计,眼力见自是比自家兄弟好了不少。
那小姑娘带着几个老弱病残,敢和他们对峙,绝对有所依仗。
就在他清咳一声,刚要开口劝阻时。
那个老二却先他一步,突然回头对他道。
“大哥,这事你别管,他们这些人就因为咱们平时太好说话了,才觉得咱们好欺负,处处欺负咱们妹子。
咱妹子为他们家拼死生娃,最后一尸两命 ,他们竟然连祖坟都不让进。
为了让新妇入门,还不许咱大外甥给他亲娘守孝,一副薄棺便要匆匆将人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