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媳妇啥都好,就是将娘家人看得太重了点,有时候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他也不知道她这脑子是咋想的,兄弟姐妹再好能和她过一辈子?
侄子、侄女再好,以后他们要孝敬养老的人是他们自己的爹娘,可和你没什么关系。
村长媳妇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池家那丫头那般厉害,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当年,池鱼没和黄家订亲前,她也想将她说给自己儿子。
可她嫂子告诉她,娶儿媳就不能娶太厉害的,最好是容易拿捏的,不然就是搅家精,迟早要将一个家给搅散了。
现在可不是让她嫂子给说着了吗?
黄家自从和池家退亲后,能落到什么好,现在连黄有才这秀才功名都被革了,不用说就是池鱼这丫头防克的。
回头等老大回来,她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和池家走的太近了,不然铁定要出事。
还有周雨这丫头,放着舅舅、姨母家的表姐不亲,天天跟着池鱼那个疯丫头身边疯跑。
看来她得想法子拘着点了,不然迟早被带野了。
池鱼自然不知有人背后这般想她,周雨也不知自家娘亲这心思,但多少能感觉到娘亲对小鱼儿有些不喜。
所以,哪怕她心里十分想让池鱼给她当嫂子,在她娘亲面前也不曾提过。
周雨想和他爹一起去池家赴宴,但她娘却以一个女孩家,总是去别人家蹭吃蹭喝,容易让人说闲话为由将人拘在了家里。
周雨虽然不满,但也没和她娘对着干,只是心里有些惋惜没能看到池鱼这新弟弟长啥样,心里寻思着,明个一定要趁着她娘不注意溜去池家看看。
池家一顿晚饭吃的相当热闹,池婶更是抱着池睿没舍得撒手。
村长看着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娃娃心想着,难怪池家要收养他了,这换成谁也舍不得让他流落在外啊。
池鱼在席间将缘何领养池睿的事和村长交待了一下。
为了事后少些麻烦便干脆扯了江县令这张虎皮当大旗。
村长心里门清,他们要是不愿,县令大人也不会强求他们,只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可以打消不少人的小心思,村长便也就当不知道,顺着他们的话说了。
只是在知道小家伙不会说话时,村长心里带着些担忧。
“这孩子的嗓子还治得好吗?”
若要是治不好,那这收养一个哑巴,日后能顶什么用。
池鱼笑了笑道,“铁定治得好的,小家伙还能认两个字,等他身子养好了,咱便送他去上学,日后也挣个功名回来。”
村长听到池睿也认字,顿时来了兴致。
“这孩子还认字?”
“识得几个,想来是在家中便开了蒙的。”
池鱼这般说着,村长便存了考教的意思,让池睿沾着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常用的字。
见小家伙一笔一划写的还十分工整,村长直呼。
“你们这是捡到宝了,这么小就开了蒙,能认识这些个字,肯定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说着又慈爱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道,“以后好好进学,争取给你娘挣个诰命回来。”
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池鱼。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众人却能明白他眼中的意思。
村长突然仰天笑道,“你这孩子到是有志气,只是给你娘挣诰命不难,想给你姐姐也请个诰命可不易。
既然,有这心思,那就好好读书。”
小家伙闻言眼神越发认真起来,只是还没等说什么,池婶便将人捞进了怀里。
笑道,“孩子还小,有志气是好事,但也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过犹则不及。”
小池睿几乎融化在了她疼爱的眼神里,但心里却越发的坚定要对这一家人好的心思。
是夜。
江县令正坐在书案后翻阅着白天的卷宗,以及桑氏等人的口供。
就在这时桌上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一道欣长的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书房之中。
江县令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呵斥,眼角余光陡然间瞥见那人的衣角,顿时心头一拧。
连忙起身行礼。
“属下见过主子。”
来人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江县令,而是随手抄起那份被江县令放在桌上的卷宗,坐在他原来的位子上。
只见他默默翻看着卷宗半晌无言,直到江县令额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才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错。”
江县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心中不禁猜测,他这位主子口中所说的是何事。
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他做的过的最重要的莫过于桑氏的案子,江县令带着些疑惑的抬头。
在看到那人依旧清冷矜贵的面容时,又连忙垂首。
“谢主子夸奖。”
“那女人背后的人尽快纠出来,斩草除根的事不用我教你。”
江县令连忙扣首应了声,“是。”
再抬头时便觉耳边一阵清风抚过,书房里也只剩他一人。
若不是那大开的房门,他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江县令起身唤来随从,叫了衙差便往县衙大牢走去。
看来,这桑氏今夜他还得好好审审才行。
那人的吩咐他可是半刻也不敢耽搁。
江县令因为桑氏的案子一夜无眠,而远在大柳村的池鱼却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直到鸡叫三遍,才不甘不愿的从床上起来。
许是她起身的动静惊动了,昨晚非赖着和她一个房间的池睿,只见他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坐起身,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池鱼将一张凉帕子盖在他脸上,小家伙眼里才多了一丝清明,冲她咧了咧嘴角。
池鱼将他抱起来,给他将外裳穿上,才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一会和姐姐活动下筋骨再吃早饭。”
池睿无声的点了点头,但挑起的眉毛显示着他早上心情不错。
池鱼摸摸他的头,牵着他到院里刷牙漱口。
姐弟两人并排而立,人手一个竹制的口杯,手中拿着的是池鱼用猪鬃做的牙刷。
上而沾了些许青盐,还有她前些天刚刚用草药做的牙膏。
池鱼手把手教池睿刷牙,看着刷出来的满嘴泡泡,小家伙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吃完早饭,池鱼又重新给池睿把了一次脉,发现他体内的毒并不难解,只是解毒的药当中有几味并不常见。
池鱼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药铺中,而打算上山碰碰运气。
池鱼自退婚后,便很少进山了,池婶听到她又要去,多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