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县令听到周辰的话也频频点头,心想着此子倒是不错,心性俱佳,不畏权势。
那人让他网罗可用之才,这周玉疏倒是可以考验一二。
至于这黄有才,为了一点私利,便可以不辩是非,颠倒黑白,这样的人若真以后让他当了官,那也一方祸害。
黄有才压根不知,江县令已经在心中给他作了这样的评价。
心里还在暗恨周辰和池鱼不该坏了他的好事。
特别是池鱼,都与订亲好几载了,刚退亲就和别人纠缠不清,简直就该死。
她若真是忠贞不二,就该附和了他刚刚的话,为他的前程铺路才是。
这么一来,自己还能帮她求求情,再不济到时花点银子将她从桑妈妈手里赎出来就是了。
只是那时,她已经坏了名节便不能再进他黄家大门,便是连给他做妾的资格也没了,只能在外置个宅子当个外室了。
池鱼哪里知道他这些恶心的心思,否则,哪怕是在公堂之上,她也非得把他打出翔来不可。
黄有才心中愤愤不平,但奈何他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两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只听周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人,学生句句属实,大人询问当时围观之人便知。”
周辰说完便退到一边。
江县令自是知晓他说的是事实,但问案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只见他冲身边的捕头点了点头道。
“你姑且走一趟,多找几个人问问,把口供带回来。”
“是,大人。”
那捕头一抱拳应下,便转身离开。
而就在这时,又有两人在公堂外举手示意。
“大人,学生等人当时也在场 ,可以作证。”
江县令一瞧又是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眉头微蹙,但还是让人将其放了进来。
黄有才一看两人俱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原本垮着的一张脸顿时有了几分笑容。
朝两人拱手道,“张兄、王兄,你们来了。”
那两人冲他点点头,随后朝着江县令抱拳,齐声道。
“大人,学生二人可以作证,周秀才所言属实。”
黄有才闻言却如当头一阵棒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管不了这是在公堂之上,当即扯着二人的衣襟问道。
“张兄、王兄,你俩这是何意。”
那姓张的书生看到满脸怒意的黄有才也不在意,伸手拨开黄有才攥着他衣襟的手沉声道。
“黄秀才这般,有失斯文。”
而那姓王的也借机挣开黄有才的手道,“张兄所言甚是,此乃公堂,还请黄秀才自重。”
从两人的称呼不难看出这两人与黄有才划清界线的决心有多明显。
这场闹剧没持续多久,随着江县令手中的惊堂木拍下,三人便被人分开。
黄有才被人拉到一边,堂上只剩下刚上堂的两位学子。
江县令看着二人出声道。
“你二人具体说说。”
便见那姓张的书生上前一步拱手。
“回大人,刚刚周秀才所言句句属实,事情原委也一如他如言。
而我等与黄秀才原本一道的,其实,黄秀才与我等一样并非不知原委,而是与池姑娘原有旧隙,故意断章取义。”
而这时,那姓王的书生趁机拱手继续道。
“学生愿意作证,黄有才之所以针对池姑娘,乃是因为二人原本有婚约在身。
池姑娘的叔父曾为救黄秀才的父亲受伤致残,黄家为报恩曾主动为二人订下婚约。
后来黄有才中了秀才,黄家人觉得池姑娘配不上他,又登门解除了婚约。
这原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黄家万不该恩将仇报,退亲后一而再的为难池姑娘,多次陷池姑娘于不义。
黄有才更是有意撺掇其姑母逼迫池姑娘下嫁给其为妾,被拒后恼羞成怒,寻机报复。
此人这等行径实在为人所不耻,我等羞于他为伍。”
说着两人齐齐摇头,就好像是是打心里瞧不上这人一般。
只是池鱼和周辰脸上都嗪着一抹笑意。
若真如这二人所说这般,他们今日又为何与黄有才一道出门。
说到底也不过是踩低捧高,落井下石而已。
能和他走的近的,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黄有才更是被这两人气得半死,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人。
“你们……”
黄有才怎么也不敢想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不仅不帮忙还趁机落井下石。
只觉得胸口一疼,口中便尽是腥甜的味道。
这两人说的义正词严,似是怕旁人不信似的,那姓张的书生还再次拱手道。
“大人,学生敢以功名作保,刚刚所言尽皆属实。”
他这话一出别说县太爷了,就连同他一起出来作证的王姓书生也懵了。
心中暗恨这小子不的道,仗着自己家里有些后台,县太爷断不会因为这点子事就夺了他的功名,抢他的风头。
他们虽然不似黄有才一般已经中了秀才,但就算只是个童生那也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的。
虽然,他们的本意是借着此事交好周辰的意思,但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几分吧。
可一想到事已至于,自己若不表示岂不是让这姓张的拨了头筹让人高看一眼。
于是微微咬了咬牙跟着道,“学生也愿以功名作保,学生所言句句属,前几天同黄有才去过大柳村的同窗都知情,大人派人前去一问便知。”
世人皆知功名难得,这两人皆以功名作保,自然无人不信。
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再次厉声喝问道。
“黄有才、桑氏,你二人还有什么了说的。”
突然这么一下,桑氏吓得一哆嗦。
直接跪在了地上。
人证俱在,便是吴员外来了,也救不了她。
而她更是比谁都清楚,她替吴员外办的那些事根本不能搬上台面来。
平时她扯着吴员外的大旗耀武扬威没事,但若真的把他牵连进来,都不用县太爷做什么,吴员外就能亲自把她给收拾了。
如是想着,桑氏也暗暗在心里恨起了黄有才,没本事就不要瞎出头,现在到好又给那死丫头招来两个人证,把她逼得进退维谷。
真不知道这人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
桑氏在心里暗自沉吟了一下,很快便有了决断。
忙磕头请罪道,“民妇该死,民妇有错,民妇不该存了想讹池姑娘的心思,民妇给池姑娘赔不是,就大人饶了民妇这回。
这孩子民妇以后一定好好教导,给他寻个好去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桑氏也知道一味的否认没用。
只会更加让县太爷反感,便干脆避重就轻的将事情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