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喜欢演便让他们演去。
池鱼一副好整以暇看戏的表情,黄家那两人终于是演不下去了,黄丰一巴掌乎在黄婆子脸上,直接将人打懵在当场。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硬是将她手上的镯子、戒指都给薅了下来。
重重的拍在池鱼面前的桌上,没好气的道。
“你要的都在这里了,这下可以把我儿的庚贴还回来了吧?”
池鱼上前一件件仔细检查了一遍都是真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冲池婶使了个眼色,池婶虽有些不甘,但还是把黄有才的庚贴给拿了出来。
黄丰看到上前便要去接,却被池鱼伸手拦了下来。
“黄叔,都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今天我与黄有才这亲事虽是退了,但为免以后落人口实,还是签份字据,大家都放心。”
黄丰这才注意到,池婶出来时,手中除了那大红色的庚帖外,还备了笔墨纸砚。
黄丰脸色微变,越发的对池鱼不满起来,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像还怕自己家会反悔似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啊?
他家有才好歹是个秀才老爷,难不成,还能吃回头草不成?
但不满归不满,但这字据他还是愿意签的,毕竟,他也怕池鱼事后反悔,赖上他们家。
黄丰这般想着,挽起袖子便打算代笔。
他早些年也读过几天书,后来儿子进学,他也做起了小本生意,为了方便到也跟着多认了几个字,平时立个字据啥的倒是没问题。
然不等他琢磨好这退亲的文书该怎么写,池鱼已经握笔舔墨,刷刷几笔,一纸文书便一蹴而就,干脆利落了就好似早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似的。
等黄丰回过神,便见池鱼将写好的文书递到他面前。
“黄叔,这是文书,您过目。”
黄丰原本还有几分不屑,但当他把池鱼递过来的退婚文书一字不落的看完,拿着纸的手都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哆嗦。
“这是你写的?”
明明是亲眼所见,黄丰还是不愿相信,池鱼一个一天学堂都没上的乡下丫头能写出这么一笔好字来。
还有那行文更是滴水不漏,便是他自己来写,都写不出这么措辞严谨的契书来。
不知为何黄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甚至隐隐有点后悔今天在老婆子的撺掇之下,走这么一趟。
池鱼不知他想什么,只微微挑眉道,“黄叔不是看到了吗?”
言下之意,便是你又不瞎,是不是我写的你看不到吗?
黄丰被她这么一怼,原本升起的那一丝悔意,也瞬间消散了去。
这么不敬长辈的丫头,就算再有本事又怎样?这么不服管教谁家敢要。
黄丰也不再耽搁,当即便提笔签字画押。
池鱼对他的识趣还算满意,立马将誊抄好的文书又递了过去。
双方都签字画押后,池鱼将其中一份仔细收好,这才朝着黄家两口子伸手。
黄婆子刚刚被捊了首饰,这会子手腕还疼呢,现在见池鱼又伸手,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可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戴的已经被扒光了,这时候也没什么都失去了,于是大着胆子叫嚣道。
“都讹了我们那么多银子了,你还想要什么?”
池鱼嗤笑一声,也不看她那蠢样。
只对黄丰道,“黄叔,既然婚退了,那我的庚贴是不是也该还来了。”
刚刚池鱼便是借着黄有才的庚贴讹了两人一笔。
她这要是不提,黄婆子都忘了,池鱼的庚贴还在她怀里藏着呢。
既然,上门退亲,她又怎么会不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黄婆子只到这话心念急转,又看了看池家桌上还没来得急收起的黄白之物,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想要庚贴也不是不行,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否则,这庚贴别想让我还你。”
刚刚池鱼就是这么要挟他们的,她现在也要借着这机会将自己给的东西再要回来。
黄婆子顿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也在心里鄙视池鱼。
果然是个黄毛丫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现在看她不把这家子剥一层皮下来。
池婶听到黄婆子耍赖,顿时慌了起来。
要是他们真的扣着小鱼儿的庚贴,那她以后怎么说亲啊。
池婶子眼里一片慌乱,就要上前和黄婆子理论,却被一边的池叔给拉了一把。
池叔以眼神安抚她,让她冷静,随后又看着池鱼。
他知道自己这侄女平时听话,那是因为她孝顺,并不是说她没头脑。
既然这事她要自己处理,那他们老两口就要相信她。
再不济,大不了他拼了这条命,弄死这姓黄的一家,也绝不会再让他们白白欺负了去。
池叔这般想着,眼里一片森寒。
池鱼却对黄婆子的话不屑一顾,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的金银,心里算着这些钱够她进城给池叔配几服药?
嘴上却对黄家两口子道,“既然,黄婶舍不得我那庚贴,我便不要就是了,二位请回吧,至于今日之事,我便当是二位叔婶是来上门下聘的,这些便当是聘礼吧。”
黄丰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疯,上前就给黄婆子两个大逼兜。
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将池鱼的庚贴搜了出来,反手就扔进了池鱼怀中。
这婆娘真是蠢到家了,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让池鱼这丫头答应退亲,她真要因为庚贴一事反悔,那他们这趟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丰打她婆娘那两巴掌,可半点没留手,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头上,可完全没想过,在黄婆子提那个要求时,他可半点没阻止。
心里何偿不是想着黄婆子能拿捏住池鱼,将给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
池鱼嗤笑着看着两人,打开大红色的庚贴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后,还十分礼貌的冲二人福了福身道。
“如此,便多谢黄叔黄婶体恤了,天色已晚,二位回去的路可不近,就不留二位了。”
池鱼已经表现出明显的送客之意,黄丰两口子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久留。
黄婆子出门就想解栓在树下的牛车,还不等池鱼出声阻拦,却有一道青瘦的身影一把将她挤开。
“小鱼儿,我阿爹说明天要去城里,让我来你家借牛车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