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一看纪敏之的表情就知道,没有。
恋爱谈了三年,求婚戒指都能把手指头圈出印子来了,还是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被人这样直接的提起来竟然还会害羞。
他们俩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恋爱啊?
不禁诧异地问:“是你不想,还是他不想?”
是有那么点八卦的成分在里面的,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谁也不比谁有经验,大眼瞪小眼。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身边谈恋爱的同学多了去了,宿舍里也会聊起,不止男生会有欲望,女生也会有,再正常不过。
别说纪敏之和孟既景是在正经地谈恋爱了,即使是她这种单恋宗英的,偶尔都免不了幻想推倒他,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只谈情不做爱的啊!
汤媛是真的好奇,紧盯着她等答案。
“我……”
纪敏之支吾半天,反反复复也只有个我字。
汤媛嗐了一声:“得了,别我呀我的了,知道你不好意思。有酒么?咱俩来点儿,难得见一面还能有机会促膝长谈,搞点气氛。”
两人就这么喝起来了。
自从上了大学,纪敏之偶尔也会喝上两口,石玉有意给她练练酒量,总那么半杯倒不像个样子,也不安全。
汤媛歪在沙发上,纪敏之坐在地毯上,开了盏小灯和背景音乐,时不时地碰个杯。
孟既景一回来就看见两人睡在客厅。
天还没亮,雨还在下,窗帘大开着,音响也还开着。
挺会享受,挑了瓶挺好的酒,两个人喝了大半瓶,应该是困得睡着了,不是醉了。
还一起泡了个澡,各自穿了条吊带真丝睡裙,仰面躺在地毯上手拉着手。
幸好还知道冷盖了条毯子,没露什么不该露的,要不然孟既景还真得先弄点声响出来给她们俩提个醒。
到底还是弄了点声响,汤媛醒了。
看到孟既景的背影瞬间清醒,没去推仍在睡着的纪敏之,悄悄跑到房间里换上自己的衣服,又悄悄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到了楼门口才发现连把伞都没拿,雨比来时还大。
车停在几米远的地方,跑过去会湿透。
又喝了酒,开不了车。
一时间有点迷茫,着急忙慌地躲什么呢,就算睡到天亮也不会被轰出来。
连床都不会上的情侣,她这电灯泡也没多亮。
汤媛抱着自己笑了一会,打算还是冲进雨里,哪怕淋湿了睡在车里好过蹲在楼门口。猛地站起来头有点晕,视线里多了个人。
皮鞋,西装裤,衬衫,领带。
手里撑着把伞。
原来是宗英啊。
不用往上去看脸,她都知道是他。
随手挥开往前走,宗英撑伞跟在一旁。
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被拽住胳膊。
“坐那边去,我送你回去。”
汤媛这才看向他,好笑地问:“送我回哪儿啊?你知道我住在哪儿么?”
宗英反问:“你想去哪儿?”
汤媛不想和他纠缠什么,固执地去拉车门,手腕忽然被攥紧,疼得叫起来:“宗英,你弄疼我了!放手!”
宗英手一松,插回裤子口袋,“你是不是喝酒了?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语气还有神态就像在教育孩子。
就和当年一样。
“要你管。”汤媛揉着手腕,负气似地背过身去,忽然又转回来,嘴张了又张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干脆瞪着他。
伞挺大,雨更大,两人又隔着些距离。伞是紧着她这边打的,宗英背后湿透了。
汤媛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被这场大雨冲得发胀发疼,连同喉咙一并塞住。
一时间又气又急,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两拳跑到副驾那边,用力甩开车门坐上去。
宗英坐上驾驶位,问她:“去哪儿?”
“我要回学校,明天早上还有课,你送么?”
宗英把她送到学校,从安城到苏城,自深夜到凌晨。
汤媛怀疑两个城市的上空是同一片云,下的雨都是一样的,天都亮了也没见晴。
这个时间宿舍进不去,便指路让他把车开到隔了两条街的她家。
她让他开车回去,说是周末去取,他说不用,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她问他要不要上去换件衣服,还湿着呢。
他笑起来,问:“你家还有男人的衣服?”
汤媛一个人住,没和父母一起,自从确认在这里上大学,家里就给她买了房子。
汤媛以为他不知道,是刚才看他开车时熟悉的样子才发现的,原来他对自己没有那么不了解,那么漠不关心。
她就也笑起来,说道:“没有,Oversize的卫衣总有,你凑合穿一下呗。”
他说不用。
她又问他要不要去吃个早餐,苏城的早餐很有特色,哪怕是在安城风味都是不同的,他是苏城人肯定喜欢。
回复仍是不用。
这也不用那也不用,却直挺挺地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汤媛实在找不出别的话说,转身就走。走出去几米远仍是只有一道脚步声,倏地转身跑回去。
问他:“宗英,你喜欢我么?”
“喜欢。”
就像在说喜欢这只小猫,喜欢那只茶杯子,路边开过去的那辆车还不错我喜欢。
汤媛的脾气忽然上来,往前挪了一步几乎顶在他身上,又问:“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么?”
他敛住笑,一个字都不说了。
她气呀,一把扯住领带亲上去。
男人力气大,把她的胳膊都攥疼了,到底也没把她给推开。
“看来,你还是挺喜欢我的。”
汤媛特别开心,眼睛里全是笑,结果他一张嘴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送上门的,但凡长得还过得去,男人都喜欢。”
汤媛又羞又恼脸都憋红了,抖着手去抠他的腰带扣,嘴会骗人身体不会。
果然,原本还没有那么明显,手一伸进去就完全确认了。
她刚想说嘴硬没用,他先来了一句:“小姑娘,男人都这样,尤其是我这种有日子没打过拳的精力没处发泄,换谁来都一样。”
话说得特别轻带着丝笑,不正经的样子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手像被高温烫到,瞬间钻进皮肤血管直往四肢百骸奔涌而去,脑袋都被激得嗡一声,如有响雷在头顶炸开,不自觉地用了力把手往外抽。
就听见他猛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突然被提起来,只来得及听见开门的声音,就被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