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明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踮脚走回到房间里,房门没有关严,留了道小小的缝隙。
客厅的灯开着,窗外的天亮着。
梁善搬出去的那天,他就这样在客厅里坐到过天明,那天也特别安静,就像现在,连呼吸声都只有他自己的。
习惯某件事很容易,习惯某个人也是,孟既明觉得没什么,用不了几天他就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原本也不是那么需要她,他从来都不需要她来照顾自己。
果然,他一个人是可以的,但是梁善不可以。
一个人住了一个星期,不是和他的助理走得近了,就是发生这样的事。
就连救她的人都是宗英。
孟既明一直知道宗英的身手很好,只是没见过,平时跟在他身边也没什么用得上的机会,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房间里的人还没睡,隔一会咳嗽一声,翻一次身。
他灭了烟,静听了一会,起身走过去站定在虚掩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梁善看着那道门缝,渐渐变大,孟既明走了进来,走到她的床边。
他就那么看着她,站在床边略微弯着脖子,问她:“我陪你?”
像是在问她,又不像,更像是来告诉她,他可以陪着她。
梁善往后挪了挪,撑起一点点被角。
他掀起被子躺到床上,侧身朝着她的方向,问:“困么?”
“嗯。”
“我也是。”
她望着他,小声地说:“那就睡吧。”
他问:“要关灯么?”
她想了好一会,说:“要。”
他回手关掉灯,仍是转回来面向着她。
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梁善不想关灯,她害怕,可她更不想面对孟既明看向她时的眼神。那种眼神从来不属于孟既明,她见过的都是出现在爱护流浪猫狗的好心人眼中,看到它们瘸了、病了、快死了的时候。
梁善能感觉到他就那么躺着,规规矩矩地躺着,完全不是平日里和她在床上时的样子。
她小声地问:“二少爷,你睡了么?”
“没有。”
“你想什么呢?”
孟既明没答。他想的是,这是他第一次上她的床,也是第一次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没有做。
也是第一次,她没有哭,他更烦躁。他知道去哪里可以把火发掉,但他现在不能走。
梁善突然咳起来,整个人都弯曲着,脑袋顶在了他的胸前。
黑暗中,除了视觉,所有感观都更灵敏。
他能感觉到她的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角,然后变成攥着,渐渐从衣角摸到了他的腰上。
像条鱼似贴在他身上。
“二少爷。”她小小声地叫,扬起脸来窝在他的脖子上。
软软的手指尖从睡衣里面摸到肩头,借着力往上攀,亲了下他的耳朵。
孟既明推了下她的腰,“别乱动。”
她咳得断断续续,说起话来就带了些委屈,撒娇似的,“二少爷,嘴……干净的。”
他看过那段录像,那个男人没有碰过她的嘴。
他掐着她的腰,半晌没动,强忍着她用湿软的嘴唇亲他,哪受不住亲哪。
她一咳就停下来,整个身体都在跟着动。
孟既明就没能忍住。
梁善难得主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
孟既明想起秦开的那句玩笑话,何止是挺有意思。
简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