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不清是由池不楚开着车,从学校侧门直接进到地下停车场。
再从教师通道上到校园。
学校本来是不允许校外的车进入校园的,但江不清由于前段时间被曝光了身份,再加上人长得好看,现在校门口,每天有形形色色的人端着长枪短炮在等着拍他。
还有不少所谓的星探,等着挖这位才貌双绝、身价不凡的豪门小少爷进娱乐圈做顶流。
像江不清这样的人,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要资本有资本。
在娱乐圈,简直可以横着走。
谁敢欺负他?
为了安全起见,池不楚决定每天由他亲自接送江不清上学放学。
进了校园,倒是平静很多。
江不清平时在学校里表现得就很低调,为人温和,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里漾着暖暖的星辰,谁看见这般美好的人,心情都不由得明亮起来。
所以大家对他印象都很好。
现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除了羡慕,更多的是钦佩。
物欲横流的年代,要摒弃浮躁保持淡然从容的平常心,很难得。
他上学比其他同学早,而且还跳过几次级,与同学们年龄相差好几岁,平时大家都把他当小弟弟宠着。
江不清去往他们教室的路上,心情还是挺紧张的。
毕竟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他不知道那几位高材生同学们会拿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江不清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钟。
因为离上课铃还有十来分钟,大部分同学已经三五成群找到合心意的位置坐下,开始交头接耳谈论前一天晚上或早上发生的有趣的事。
这些事,绝对与学习无关。
只有与学习无关的事,才能令他们这群年轻人容光焕发,生龙活虎,双目放光。
大家看见他,明显愣了几秒,但很快又和往常一样,用善意的态度和他聊天。
“不清,早啊!”
“不清,你来了,我终于不用担心老师提问了。”
“我们的校草终于回来了啊。”
“嗯,我来了。”江不清点头,和同学们微笑打招呼。
江不清心里暗自缓了口气,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没变,真好。
突然,一道重力朝江不清肩膀压下来,他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
好友高天正和同学唾沫横飞吹牛逼,看见从门口进来的江不清,犹如发情的蛤蟆看见冒粉红泡泡的母蛤蟆,双目如炬狂奔而来,长如猿臂的胳膊压在江不清肩膀上。
“清清宝贝,你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想我?”江不清睨他,“你是想我书包里的作业吧?”
高天意图被拆穿,呵呵讪笑,盯着江不清的脸,“清清,议题你有想法了吗?大纲列出来了没有,借我抄抄。”
江不清白了他一眼,“我这几天课都没上,列什么纲?”
天天在家里被池不楚煮,哪来的时候列议题大纲?
“学霸的学习态度都这么敷衍了吗?”高天仰天长嚎,“那怎么办啊?女魔头会鲨了我的。”
他们这期的学术研究议题是艺术领域是否有必要坚守独创性或原创性。
女魔头李靖是他们的指导老师,负责他们九位天之骄子在艺术领域可行性学术研究议题方面的指导。
这方面是高天的死穴。
大学四年,世界艺术发展史这类学科,他年年考试都在挂科边沿垂死挣扎,险象环生。
高天长得人高马大,一米九五的大块头,以前一直胜任体委一职,人本来就长得黑,暑假在家里割稻谷,回来学校,皮肤像打了蜡,黑得锃亮。
江不清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清瘦的人,但一米八的个子,在一米九五的大黑牛面前,还是显得小巧玲珑。
他们这个班,博士生一共9人,近两年,学校对他们基本采取“灵活多样”的上学模式,时间很自由,不是参加各种学术会议,就是在实验室进行艺术可行性研讨。
还时常出国参加世界级的艺术辩论,为学校捧回来不少重量级奖项。
江不清他们获奖的照片已经贴满了整扇荣誉墙。
这扇荣誉墙,在校领导眼中,是他们任职期间的辉煌成就,是学校至高无尚的荣誉。
而在学校春心萌动的学生眼中,却是妥妥的表白墙。
江不清照片周围,贴满了各种表白的情书,更有胆大的学生,直接在这张规矩得宛如证件照的相片上,印下自己的红唇。
导致照片里的江不清,脸蛋儿经常沾着各种色号的口红印。
校领导气坏了,教导处主任灵机一动,在荣誉墙旁边安装上可360度旋转的摄象头。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聪明又专一的痴情种们,月黑风高的夜晚,戴着各种奇形怪诞的面具,在荣誉墙面前群魔乱舞,亲完江不清的照片,还对着摄象头扬武耀威比YEAH炫耀。
差点把他们那位白白胖胖的教导主任气个半身不遂。
“咳,老高,你想英年早逝吗?”同学李益指了指他压在江不清肩膀上的蹄子。
高天这只蹄子,足有几十斤重,江不清的腰都被压弯了。
“?”高天愣了一会神,才反应过来,今日的江不清已经不是昔日的江不清了。
他是京都豪门圈的尊贵小少爷,是楚氏财团的老板娘,江氏集团的继续人。
高天吓得连忙撤下自己的猪蹄子。
“卧艹,对.....对不起啊,清......不对,江少爷,啊,也不对,应该是老板娘。”
高天撤走猪蹄的时候,还狗腿的帮江不清抻了抻自己刚刚压皱的衣服。
他们这所高校,池氏是大股东,江不清确实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娘。
江不清有点无奈的看了高天一眼,“我之前不公开身份,就是不想看见你们现在这种态度。”
“那......还跟以前一样?”高天犹豫着问。
“当然啊。”江不清点头。
“各位各位!”高天一阵风似的窜到讲台上,将手中的课本卷起,敲了敲桌面。
几个同学纷纷朝他看去。
“高公公,你又有什么口谕要传?”
他们班就那么几个人,五女四男,好得可以换着打底裤穿,得闲的时候就喜欢挨个儿起外号。
学校里但凡有个风动草动,全逃不过高天的眼睛和嘴巴,其他八人听到的消息,有大半是从高天这里得来的。
因此,全班赐他一个‘高公公’的雅号。
大家平时开玩笑,也没有人计较。
特别是高天这种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人,一点不记仇。
“还真有重要的事儿。”高天用下巴指了指江不清,“咱清清不是回来了么?他这人脸皮薄,大家就跟以前那样相处就行,别当什么大少爷小少爷看待,他会不自在的。”
“嗐,这还用你说吗?九个人,班里的值日还是一天一人,少一个都不行。”
“就是就是,清清是咱九人里边最小的,跑腿的事还得他做,在我们这些老人家这里,只论年纪大小,不存在什么大少爷小少爷之分。”
“之前呢,我心里一直压着一件很重很重的心事。”老班长顾卫眉头紧锁,仿佛这件心事压得他愁肠百转,肝胆俱裂。
其他八人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