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门，外面是一条街。有人推着木车叫卖，有人扛着布匹叫卖，有人笑着有人哭着。
他再定睛，木车上是哭得伤心的女子，布匹中包裹着的是啼笑的婴孩。场面十分诡异，他又吓得连连后退。
飞身跑进屋内，吓得躲进床铺的帐子里瑟瑟发抖。
书童手中的书籍忽然变成了石块，狰狞着就要向他砸来！
“啊！——”
片刻之后，并无痛感。
他缓缓睁开眼睛。
是母亲站在床前。
他好像很久没见过母亲了。
她伸出衣袖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儿啊，做噩梦了？”满心关切。
他一把握住母亲的手，急切喊道：“母亲！母亲！我梦到…”
“梦啊，都是假象，明日你大婚，好生休息。”
大婚。
他愣在原地。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大婚了。
母亲为他掖好被角，吹灭了一旁的烛灯。
他眼前一片昏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翌日，窗外的唢呐喇叭响起。
他猛然从床上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喜服。
于是连滚带爬地疾步去往大厅。
“送入洞房—”礼生提着嗓子，他仿佛还未拜堂就已经结束了这场大婚。
他不知道娶得是谁，盖头下的那张脸，究竟会是谁？
他掀开盖头，美艳的新娘子娇俏地望着他。
是芸娘！
他松了口气，是邱露的娘。
他吻过她温凉如玉的唇，解开她的衣带，抚上她的脸颊。
风云变幻。
他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芸娘。
他身下的，只剩一具白骨！
他着急起身想要逃，却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禁锢在这里。他心里害怕得很，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命丧于此。
“邱郎…”
忽然有女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浑身激灵，陡然将唇舌咬破出了血。
“邱郎…”
“你走！你走！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的邱郎！”他疯了一样地将手边能够得到的东西全都向着四方扔了出去。
“我是云霓啊！”
云霓？
他怔住，好耳熟的名字。
又是天旋地转，他晕得快要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有人温声细语，“邱郎，喝药了。”
他凭着感觉接过碗，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那女子衣着绮丽，他不认得。
“你是谁？”
“云霓。”
他抬眼打量着四周，喜床上的红纸还未来得及揭掉。
“我们成婚了？”
“昨日。”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眼一眨，就变了另外一副天地，云霓拿着装书的背篓帮他背在肩上。
“邱郎，我信你一定能考取功名！”
接着他去参加了考试，榜上有名，有人用小轿子抬他回家，他骄傲极了。
他坐了好久的轿子，腰酸腿痛，叫抬轿子的人走慢点少些颠簸，撩开帘子却见漫天夜色。
有一醉汉满身酒气往他轿子上靠。
那醉汉伸出手，“老爷，给点钱！”
“滚滚滚！你也配沾上我？！”
他将醉汉的手从轿子上扒开，那醉汉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与他一模一样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