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顿一听父亲这话,俊美脸庞如染寒霜。
幽沉双眸泛着阴鸷的光,“您是想惹怒我?”
戈登保持着惯有的优雅,和作为父亲的威严,“乔,我是你的父亲,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
“如果没有达森家族,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我希望你能学会尊重你的母亲和我,这是你作为达森家族的儿子,必须遵守的规矩。”
“记住——我能给你一切,也能夺走你的一切!”
乔斯顿额角青筋暴起,阴鸷双眸酝腾着一团怒火。
他倏地双手撑住沙发起身,清隽脸庞变得扭曲,幽蓝的双眸似要吃人,“好,你试试看!”
包扎好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疼痛。
但他丝毫感受不到。
只觉得胸腔内燃起愤怒的火苗,烧的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戈登毕竟是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
对于自己的儿子,也颇为了解。
看到他情绪激动,并不觉得讶异,反而轻笑,“乔,你曾经很鄙视我这个父亲对吗?”
“你觉得我为了一个女人,宁愿放弃达森家族,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明确告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怎么?曾经的话,都不算数了?”
乔斯顿扶着沙发的指骨在微颤。
他毕竟受了严重的枪伤,能从上帝那里抢回一条命,算他走运。
再强悍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奥伯里看到儿子脸色越发惨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连忙打断丈夫的话,“戈登,乔斯顿身体还没有恢复,有些事,晚点再谈怎么样?”
乔斯顿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语气沉冷,“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见到你们。”
戈登.达森这人,说来有趣。
他不恋爱脑的时候,非常清醒,也懂进退有度。
一旦恋爱脑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他听到乔斯顿身边有个女人,长得很像死去的慕晚晴。
他像发了疯似的,连夜赶过来。
这会哪里还听得进奥伯里的话。
他继续咄咄逼人,“乔,别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看不起你!”
“如果你真的执意如此,可别怪我不顾父子亲情了。”
乔斯顿勾唇冷笑,眼底盛满了怒意和不屑,“那您就试试看。”
戈登.达森看到儿子态度坚决,猛地起身,双眸狠厉的看向他,“别逼我动迪恩!”
“我知道你有多在意那个孩子,可是我不在意。”
“只要我愿意,我分分钟就能把他的抚养权夺回来。”
一旁的奥伯里眼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要发疯,她有些担忧了。
本以为把丈夫叫来,是想压制一下儿子。
如果导致两败俱伤,那对她来说,就太不划算了。
她连忙起身,伸手扶着面色惨白的儿子,温提高声音说,“戈登,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乔的安危?”
“你看他刚刚受了重伤,你这样刺激他,会让我们失去这唯一的儿子的!”
奥伯里的话,似乎点醒了戈登.达森。
他突然沉默了。
看起来有些懊恼。
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刺激乔斯顿。
而是起身,直接离开了。
奥伯里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声说,“乔,想想你二十岁生日时,和我说的话。”
“那个时候的你,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充满活力。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你都不放在眼里。”
“我喜欢那个时候的你,那样的你,才是我的儿子!”
奥伯里说完,快步离开。
乔斯顿望着父亲母亲离开的背影,眼底那抹阴鸷越发浓烈。
***
傅淮舟告诉棠璃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棠敬泉逃跑了。
准确的说,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从监狱把他救了出去。
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来了这么一个意外。
棠璃很是懊恼。
真后悔那天,没有直接了结了他的狗命。
她十指微缩,低声问,“爸,能查到是谁在背后帮了他吗?”
傅淮舟面露难色,“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监狱的人口风都很紧,想必帮助他的人,权势不小。”
棠璃浓密长睫轻颤,白皙脸蛋染着冷意,“他在苏城也扎根了这么多年,有几个朋友也正常。”
“不过,我不会放过他的,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否则后患无穷。”
“爸,赶紧派人把棠晓晨抓起来。”
“只要他儿子在我们手上,不担心他不露面。”
傅淮舟面色沉静的望着女儿,眼中有心疼也有诧异。
他的女儿才二十岁,正值青春,该是天真浪漫的时刻。
可眼前的女儿,周身弥漫着冰冷气息和浓浓恨意。
他好愧疚。
沉默片刻后,他望着女儿嗓音温沉道:
“棠棠,以后这些事都由爸爸来处理,你只需要负责开心的生活。”
“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应该喜欢购物,喜欢到处旅行。”
“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要再也这些糟心的事担忧。”
“至于棠氏集团,爸爸也会帮你聘请最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你完全不需要操心,好吗?”
面对傅淮舟的宠爱,棠璃突然有些不适。
她早已不是天真浪漫的女孩了。
或许骨子里就不具有天真浪漫的基因。
以前,她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爸爸妈妈宠爱她,弟弟也让着她。
可她依旧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她总觉得以前那种乖乖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
直到她遇到了乔斯顿,遇到了迪恩。
勾起了她骨子里,那隐藏已久的疯批特质。
那种睚眦必报的兴奋感,让她觉得自己很鲜活。
棠璃抿了抿唇,莹澈双眸看向傅淮舟,“爸,您以后年纪慢慢大了,我该多替您分担才是。”
傅淮舟一怔。
觉得这话有点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时棠墨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棠璃看他欲言又止,笑着问,“阿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爸又不是外人。”
棠墨这才缓缓开口道:
“迪恩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乔斯顿的伤势变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