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华的声誉本就不好,又见沈雨悠哭的这般伤心,公子小姐们顿时信了三分。
一些贵女感同身受,纷纷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在本朝强迫女子可是要受刑的。
轻则施鞭、笞之刑,重则斩首示众。
不过谢明华是忠勇侯府世子,又是云妃娘娘的侄子,所受的惩罚应该不会太重。
在场的大半贵女都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可怜沈雨悠了。
谢明华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的开口:
“沈二小姐这话可就不对了,本世子从不强人所难,是你舞骚弄姿勾引我在先,不然,我这满身的吻痕从何而来?”
见他脖颈上都是痕迹,众人心中的秤杆开始往谢明华这边倾斜。
若沈雨悠真是被迫的,怎会在谢世子身上留下那么多吻痕?
当真是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勾引人。
又想到用午膳时她洋洋得意跟在几位皇子身后。
怕是也在几位皇子面前搔首弄姿了一番吧。
一时在场的人心中对这个沈二小姐更加不屑。
“你胡说!”
沈雨悠紧咬着嘴唇,眸底闪着屈辱与愤怒:
“分明是你对我下了药,让我神志不清!”
她在众人中急切地找寻着堇禾的身影:
“我是和姐姐一起出来的,谁知半道上撞见一条蛇攻击我,我吓晕了,之后就再也不知道了。”
她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一醒来就在这里,发现自己失了清白,如今我的名誉彻底毁了,呜呜……”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堇禾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转身,目光顿时都聚集在她身上,不约而同让出了一条道。
堇禾缓缓走上前,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妹妹,你……”
沈雨悠眼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质问道:
“姐姐,路上我们遇见了蛇,我被吓昏了之后就到了这里,是不是你想陷害我?”
众人的目光在沈府两位小姐之间来回扫视。
嫡庶不和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么摆在台面上还是少有。
“妹妹你在说什么,我们哪有遇见蛇?”
堇禾的美眸中写满了疑惑:
“那名小宫女带着妹妹去净房,让我来这间屋子里等,但我嫌闷的慌就在假山那里散步。谁知一直不见你的身影,便寻了过来。”
“你撒谎!”
沈雨悠气得七窍生烟,歇斯底里道:
“我明明遇见了蛇!三皇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对,那个带路的宫女,她眉尾处有一颗红痣!”
一名千金阴阳怪气的开口:
“宫女面上不能有痣,而且宫里一直都会洒祛蛇虫的药粉,怎么会有蛇。沈小姐,你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沈雨悠气急败坏大声吼道:
“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望向秦凡,声泪涕下:
“三皇子,这明显是姐姐和谢世子联手设计我,还请三皇子为我做主。”
“妹妹为何要平白诬赖我?去净房可是妹妹主动说的,我在假山那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你从净房出来,。”
“好了,男欢女爱,本是常事,何必吵呢?”
谢明华不以为然。
沈雨悠哭的他心烦,左右也只是添一个小妾的事。
他满不在乎起身:
“本世子自会负责,明日便派人去相府商量纳妾的事。”
“我不要嫁给你!”
沈雨悠不甘心的说,她是要当皇子妃的人,怎么能嫁给一个视女子如玩物的人,何况还是做妾。
“众位都听见了,是她不愿意嫁,既如此我也不强迫,都散了吧。”
谢明华大摇大摆走出了房门。
留下伤心绝望哭的不能自已的沈雨悠。
“大家先出去吧。”
秦凡也被沈雨悠哭得头疼不已,吩咐侍卫道:
“吩咐下去,叫当差的人日后药粉撒仔细些。”
不管是不是真的蛇,谨慎些总没错。
因出了事,堇禾和沈雨悠也没继续参加宴会。
“娘!”
一回府沈雨悠就委屈的扑进张芳兰怀里,嘤嘤哭泣。
堇禾径直回了烟雨阁,打算先休息休息。
毕竟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然,沈言宁一回相府就把她叫了过去。
正厅里,沈雨悠不停地抹着眼泪,张芳兰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她。
沈言宁面色极黑,眉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见到堇禾进来,他愤怒地拍案而起,将桌上的茶水震的连天响:
“混账东西,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堇禾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直视着他的目光:
“我又没做错事,为何要道歉?”
“孽女,作为长姐爱护妹妹是理所应当。你竟然当众让她出丑!日后你妹妹怎么嫁人?”
“她以后关我什么事。”
堇禾挺直了脊背,傲然道: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何来姐妹?”
“你!”
沈言宁气的发抖,用手指着这个不肖女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沈言宁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才不稀罕呢!”
堇禾身色不屑,冰冷的目光落在张芳兰身上:
“走可以,但我娘的嫁妆我要一并带走,三日时间,若还不上,我们公堂上见。”
撂下一句话,她再无留恋的转身。
烟雨阁里,四人已将金银细软收拾好,就等着小姐带她们离开了。
“走吧。”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凉入骨髓。
陈府外,望着紧闭的大门,堇禾心中不禁感到悲凉。
大概是原身残留的情绪吧。
“小姐,我们是去陈府吗?”
“不了,打扰他们不好,我们今晚先住客栈,明日再说吧。”
就闻后方传来一声轻叹:
“住客栈不方便,还是跟我回家吧。”
堇禾诧异的转过身,就见陈昀执伞徐徐而来,身后还跟了两辆马车。
他走到堇禾面前,眼含担忧看着她,轻声哄道:
“跟我回家看看,好不好?”
堇禾鼻头一酸,“嗯”了一声。
她吸了吸鼻子:
“表哥……怎么……怎么知道?”
陈昀接过忍冬手中比较重的包袱,温柔的笑了笑:
“担心你,所以就回来了,天凉,你身子骨不好,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