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假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和王璃接到了紧急任务,需要前往阿尔山的程序点进行维护,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阴天渝和陆肖坚决反对我俩独自出行,直接订好了四个人的车票,夏之萍在得知旅游的事后,冒着失去年终奖的风险,拉着钱浩南和我们登上了同一辆火车。
一路上欣赏着山川河流,广阔的大草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住进了当地特色的蒙古包。夜晚民宿的老板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有不少当地的居民参加,他们弹着琴唱着小调,围着篝火跳舞,好不惬意。
他们几个在喝了一顿马奶酒之后都有一些醉意,拉着我一起加入到跳舞的人群,大家手拉手转着圈,火光的映衬下,我看着每张带着笑意的脸,不由自主的也觉得很开心,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年轻,充满了活力,好像即使这样跳一整晚也不会觉得累。
一只白色的小狗冲入跳舞的人群,随着音乐不停的跑跳,摇着尾巴,时不时的扒着别人的腿站立着,小狗也有开心和烦恼吧?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这也许就是生命神奇的地方。
篝火晚会结束之后,我们回到蒙古包内,席地而坐,老板送来了烤羊腿,牛肉干和水煮羊肉,我偷偷找到他,让他上一壶当地特色的高度白酒,并示意王璃不要再喝了,以免影响晚上的行动,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敬他们。
不得不说这里的酒真的很容易醉,两小杯白酒还没喝完,夏之萍和陆肖就倒下了,阴天渝和钱浩南在一边聊着天,看得出来也有些晕乎了,我朝王璃使个颜色,她把陆肖扶回了房间,又回来准备送夏之萍,开口问我:
“阿念,萍萍怎么办啊?送去哪间房?”
我说:“她和钱浩南是单独定的房间,当然送回她自己那间。”
“好,我先把她送回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再喝几杯也没事,放心吧。二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
“嗯。”
说完把夏之萍和钱浩南分别送回了房间,此时阴天渝的酒劲也上来了,迷迷糊糊的走路都不稳,我把他搀回房间,脱掉外套和鞋,让他在床上睡,自己则换好了衣服,把手机调成静音,蹑手蹑脚朝门外走去。
我俩给提前找好的向导打了电话,谎称我们是出来采风的画家,想去阿尔山的杜鹃湖画夜景,他也没问别的,就带着我们出发了,看来像我们这种看夜景的艺术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向导开着车把我们送到位置之后,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告诉他我们会画到很晚,他说不影响我们创作,让我们结束了再打电话,他来接我们,我也很痛快的答应他加一倍的车费。
放眼望去,这片湖的四周开满了杜鹃花,迎着雪绽放着,天上的月光倒映在湖里,景色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四周无比寂静,只能听到风声。
我和王璃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对应地图找到程序点的位置,进去之后快速植入维护的程序,准备离开。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出口的墙壁有些异常,泛着微弱的光,就喊王璃先停下,我自己返回去查看。在左手边墙壁的最高处,有一小块一闪一闪的,像是上面被涂抹了荧光粉,我用手按了按,没有反应,正巧晚上吃羊腿的时候那把小刀被我装进了包里,我沿着荧光的边缘一点点划出缝隙,用刀尖用力向外一挑,外部的墙壁脱落,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个盒子是木头的,上面刻着一些我没见过的花纹,我害怕他们酒醒发现我们不在,赶紧把掉下来的那块墙壁装回去,把木头盒子塞进包里,招呼王璃匆匆离开。
回到刚才下车的位置,王璃又给向导打电话,他问我们怎么这么快就画完了,王璃说太晚了,我们两个女孩在这,有些怕,让他快点来接。
简单和王璃说了一下盒子的事,就让她赶紧回房间了,并嘱咐她千万小心别被发现。我悄悄走进阴天渝的房间,发现他不在床上,心想糟了,他是不是醒了。这时候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阴天渝拿着一条毛巾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头发上都是水,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念念,你去哪了?”
我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借口,想了一下,开口说到:“啊,我和王璃喝的胃不舒服,去找老板看有没有药。”
他擦着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生气:“不舒服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喝不少,迷迷糊糊的,就想让你先睡。”
“是吗?余念,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我没有啊.....”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点心虚。
“你没有吗?你自己看看手机,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掏出手机,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
“我怕吵醒你,手机静音了,对不起啊......”
“余念,我虽然喝的有点多,可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你离开这间房不一会儿,我翻身没看到你,就出去找你了,老板那里我去过了,他说没见过你。”
“啊?你去找我了?我那个......和王璃无聊,去那边山坡上看星星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总是不和我说实话,余念,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前两次受伤,我没有过多的追问,那是我尊重你,我觉得在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时候会说给我听。可我一直没等来你的答案。你能不能别总这么逞强,不要老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难题?余念,我是你男朋友,我说过所有事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让我怎么想?嗯?还看星星,看星星需要背这么大一个包吗?别告诉我你们一边看一边野餐了。”
他虽然语气上控制的很好,可眼中的怒火却清晰可见。可这些事,我真的不能告诉他。
“嗯.......背包就是为了方便一些嘛。”
“方便什么?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我在外面找了你一圈,回到房间看你还没回来,我都准备去敲他们的门了,可晚上喝的酒,劲真大,我去冲了一会冷水,才彻底清醒过来,你如果不回来,我就要去报警了。余念,你是把我当猴耍吗?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能真正走进你心里,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抛下喝醉的男朋友自己出去,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解释了,我就是......贪玩,出去看星星了。”
“这个解释,你自己相信吗?”
说完他穿起外套,出门去了。
我放下背包,忽然心里一阵酸楚,他的话每一句都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痛的喘不上气。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他,就是想保护他才不敢让他知道这一切。
我给王璃发信息,对好了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完全没有睡意。
一整晚他都没回来,早上天亮了,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我出门去找夏之萍,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隔壁钱浩南的房门打开了,我一脸震惊,开门的是夏之萍,来不及问她发生了什么,我直奔主题:“萍萍,看见天渝了吗?”
“啊?他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
“昨天晚上我们吵架了,他生气走了。”
“他没来找我啊,怎么会吵架呢?”
“就是,因为一点小事。”
“你先别着急,我给他打个电话。”夏之萍拿出手机,可依然是无人接听。
“怎么办萍萍,他不会出事吧?”
“一个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他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没准是觉得不该和你生气,跑哪自己反省去了,你等我穿上外套,咱们去找找。找到他,看我不踢死他。”
我听到房间那边有动静,赶紧跑过去看,阴天渝一脸憔悴的回来了,一头钻回屋里,去了洗手间。我快步跟上去。
不一会,他从里面出来坐在床边,我闻到他身上有酒气。
“你去喝酒了?”
“嗯,和老板喝了点。”
“对不起,我......”
“好了,别说了”,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余念,如果真的不爱,咱们就分开吧。”
“为什么?我心里是有你的啊。”
“你能看懂自己的心吗?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没有再吵架,也没有再说话,收拾好了行李,匆匆结束了这趟旅行。
我不知道一路上我是怎么回去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和阴天渝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不停在脑海中浮现,我越不去想,那些事就越是死命的跑到我眼前,就像一个恶魔,完全控制了我的意识。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家里没人,我钻进自己的房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大哭了一场。我摸着脖子上的小鱼,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也许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发现,我对他不只是喜欢,而是爱,我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缺少了他的未来,不来也罢。
第二天王璃来找我,看着我哭肿的眼睛不仅没安慰我,还嘲笑了我好一会,
“阿念,我还以为你是绝情女战士呢,怎么哭成这样!”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哎呀,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嘛,谁知道你伤的这么深。”
“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
“放不下你就去找他啊,和他解释清楚。”
“怎么解释,咱们的身份不能告诉别人,你让我怎么说?”
“也是,知道了也只能给他带来危险。可是阿念,你这样难过,我也很心疼。”
“你心疼刚才还嘲笑我。”
“你眼睛肿的太厉害了,我一时没忍住。”
最佳损友非她莫属了吧。
“阿璃,我真的好难受,我从没想过分手会让人这么难熬。”
“你呀,也要多理解他,前两次的事估计他也是害怕了,过于担心你,所以才这么生气,没准过两天消气了,就好了呢。”
“也许吧,你说是不是分开了也好,我的秘密太多了,要做的事情更多,一直这样骗他,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感情的事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都是互相理解。”
“可我,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反正我是觉得,既然彼此喜欢,就不要轻易放手,人生苦短,凡事尽力而为,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可能你说的对吧,之前一直是他在努力靠近我,那这次换我努力一回吧。”
“这才对嘛,阿念,加油。”
是啊,那就主动一次,哪怕结果不好,至少会没有遗憾,那样就能彻底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