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孟九玄忽然傲娇起来。
“殿下,小心烫。”秋燕提醒道。
孟九玄的手掌比女子的要大,秋燕两只手捧着,他一只手足够。
端起碗,吹了吹,尝了一口,瞬间惊喜地挑眉。
这味道他以前从没喝过,很新奇,很好喝!
“这奶茶和本王喝过的不一样。”
“那是。”沈云娇得意道。
现代人的做法,肯定和古代人的不一样。
“这奶茶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嗯?”孟九玄好奇地抬眼。
“丝、袜、奶、茶!”
古代没有丝袜这东西,所以孟九玄听得有些懵懂。
“就是……足衣奶茶!”
古代的袜子叫足衣。
一听是用足衣做的,孟九玄差点没把刚刚喝进去的奶茶给反刍回来。
“沈、棠!”他一个字,一个字道。
沈云娇嘿嘿一笑,故意逗他玩呢:“王爷莫急,名字叫这个,又不是真的用穿过的足衣做的,只是用干净的棉布把茶叶包裹住,然后扔进锅里煮,棉布不好封口,足衣就不同了,打个结,口就封住了。”
“不过王爷你放心!绝对用的干净足衣,没人穿过的!”
孟九玄哭笑不得,她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神书,记载这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
“这种足衣其实叫茶袋,茶袋反复冲煮,可以去除草青味,让茶味均匀,加上煮茶时间不短不长,喝了也不会伤胃。”
沈云娇耐心地科普煮茶的知识。
孟九玄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来了兴致,想跟着学一学。
“你教本王煮奶茶。”
“好啊!”
不远处,齐王负手而立,目睹着这一切。
看着那酷似,甚至怀疑就是沈云娇本人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他心里便非常不舒服。
“安排去往越国的细作有消息了么?越国公主可在越国京城内?”
齐王询问身边的影卫。
“细作来报,说长公主已不在京城,去了仙州岛游玩……”
“是么?这么巧?”齐王轻笑了一声,目光灼灼,落在沈云娇身上。
他越来越笃定,这个沈棠,就是沈云娇本人了!
“燕王府派名细作进去,盯紧燕王侧妃的行踪!”
她如果真是沈云娇,那来吴国应该有目的。
这目的可大可小,大到可以干系到吴国的安危。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是不会揭穿她的真实身份的。
-
夜里,篝火晚会,歌舞升平。
和宫宴不同,野外的宴会更随性了一些。
王孙公卿们陪同着吴帝,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
不过,大家表面上虽然和平,实际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齐王、楚王两大派系在席间不停地掐架,又是比武,又是斗诗。
沈云娇安静地坐在席间吃吃喝喝,才不管他们斗的死去活来呢。
秋天正是吃蟹的好季节。
沈云娇忙着剥蟹,一门心思干饭。
孟九玄时刻注意着齐王这一派有没有占下风。
但更多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沈云娇身上。
“这些,都给你。”
一只男人纤长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碟子。
碟子里,是剥好的蟹肉,和蟹黄一边一半,码得整整齐齐!
沈云娇当场就惊愣住了。
她在这个时代活了十八年,以为除了父皇和皇兄,再没人会这么关心自己了。
她抬起眼帘,眼睛睁得很大:“都给……我?”
“嗯。”孟九玄不留痕迹,掩饰道:“本王胃寒,吃不了。”
沈云娇仍旧木讷住,瞥了眼他的桌案。
桌案上堆了一个小山包,都是蟹壳!
再看一眼自己碟子里满满的蟹肉和蟹黄,都数不清他到底剥了多少只蟹,剥了多长时间!
饶是她这个干饭达人,一共也才剥了四只蟹!
“蟹寒,就着你煮的奶茶一起喝。”孟九玄柔声道。
沈云娇做的丝袜奶茶里加了姜,特地为今晚的螃蟹而准备。
“好!”她高兴地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蟹肉。
孟九玄见状,把勺子递给她:“用这个。”
沈云娇不客气地接过勺子,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谁懂啊!美滋滋!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开心地晃动身子。
见到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孟九玄的心情也瞬间大好。
嘴角忍不住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哀乐,被沈云娇一丝一毫地牵动着。
“吃蟹得配姜茶,若没有姜茶,怕是寒凉伤胃啊!”
楚王的舅舅说道。
明着在说姜茶,实则在说皇后准备的晚宴有疏漏。
一行人议论纷纷,这才发现确实没姜茶。
原本大家打算拿螃蟹开吃的手,全都收了过来。
皇后皱了皱眉,询问身边的嬷嬷:“怎么回事?”
“老奴不知……”
“皇后?”吴帝闻言,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马场的事,皇后处理的很好,吴帝刚满意不久,眼下一下子又不满意了。
皇后有些急,想唤御厨来训话。
“本王听说,是燕王侧妃擅自做主,命御厨不用煮姜茶的吧?”
终于逮到了发难的机会,楚王得意洋洋道。
新仇旧怨,今晚他要一起算!
“弟妹,你真是大胆!我们伤了胃不打紧,若是父皇伤了胃,你该当何罪?”
一顶罪大恶极的帽子忽然压到沈云娇头上,搅得她没办法好好继续干饭。
不过,这个坑是她提前给楚王挖好的。
就知道这个八婆男会没事找事,故意搞针对!
她赶紧擦干净嘴巴,起身面朝吴帝,作了个揖:“父皇恕罪。”
一听是沈棠犯了错,吴帝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父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御厨总管!”
楚王叫嚣起来。
御厨总管吓得哆嗦,扑通便跪地求饶:“此事与御膳房无关,奴才们只管听主子吩咐……侧妃娘娘的意思,奴才们不敢不从……”
“你放心,父皇素来赏罚分明。”楚王哼了哼,故意给吴帝戴高帽:“你说,若是今日是你们御厨失职,该如何责罚?”
“……罚俸一月,仗责,仗责三十大板!”
这话一出,在场立马就騒动起来。
一个七尺男儿被打三十大板,都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要是女子被打,轻则一两个月下不了地,重则影响生育,半身不遂都是有可能的。
楚王掩饰住心中的狂喜,假惺惺的抱拳:“还请父皇明断!”
“不可啊。”沈侯闻言急了,从坐席上站起,直接跪下求情。
和老父亲为女儿担心不同,作为夫君的孟九玄却不动声色。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奶茶不一般。
起初他还不懂沈棠下这一步棋的用意,如今豁然开朗。
她这是早就给六哥下好了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