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冬的时候,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在接待夷澜国的使臣的宴会上,皇帝上只是冒了个头就被侍从给扶了回去,剩下的都交给叶昭凤来应对,江温行身为叶昭凤的王夫,自然盛装出席了宴会。
叶昭凤还特意让江温行坐在高台之上,一眼望去宾客就可以收入眼底了,江温行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大的场合,坐在位置上不由得有些紧张。
距离江温行远处的珩长陌有些怀疑叶昭凤是故意让江温行坐这么远点!他跟自己的儿子距离那么远……叶昭凤一定是故意。
珩长陌捏着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在想怎么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弄过来,直接弄回夷澜算了,叶昭凤看见珩长陌,朝他走过去,行了个礼。珩长陌冷哼了一声,根本不鸟叶昭凤。
叶昭凤笑了笑,也不是很在意,说,道,”我朝曦愿意与夷澜通商,然后朝曦愿意拿出一半的矿山跟夷澜共享,您看这有利两国的好事,大君愿意吗?“
夷澜对皇太夫的尊称是”大君“。
珩长陌想也没想就呸了一声,说,道,“我不同意!”仅仅是针对叶昭凤个人,叶昭凤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只是摇着酒杯转过身,看着坐在上面的江温行,有些惋惜地说,道,“这样啊……还真是有些可惜了……本来还想着夷澜毕竟是阿行的家,去走走呢,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也不待见朝曦……也没得说什么……”
叶昭凤端着酒杯眼看着就要走了,珩长陌连忙拉住她,说,道,“你说什么通商,我考虑一下,你先把我家幺儿叫过来给我看看。”
要不是为了见江温行,他才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
叶昭凤见珩长陌答应,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这就把阿行叫过来。”
叶昭凤也不成心不让江温行跟珩长陌见面的,再这样下去,珩长陌一怒之下,偷摸在她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她带走,她就是夫郎连带着孩子一齐没有了。
叶昭凤走到江温行的身边,江温行坐得一本正经,一双黑眼眸到处乱转,一看就是很紧张,他就是紧张过头了,看得叶昭凤有些哭笑不得。
叶昭凤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累吗?要不让人带你回去。”江温行见着叶昭凤,身体倒是放松了几分,这样的场合需要王夫出场,他本来就不怎么善于言辞,连露个面都喊累算是怎么回事!
江温行摇了摇头,说,道,“不累,坐着哪里累,我不会让妻主担心的,妻主你快去办事吧。”
叶昭凤说,道,“也不是非要坐在这里,我带你去跟你爹说说话吧。”
江温行这才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珩长陌,珩长陌也看着他,一副很想跟他说话的模样,江温行其实也很想跟爹说话,但是又担心在宴会上妨碍到叶昭凤,只好问道,“我可以去吗?”
叶昭凤,道,“当然可以……”
叶昭凤拉起他的手,说,道,“走,我带你走过去。”
江温行被叶昭凤牵到了珩长陌的面前,她对江温行,道,“你跟他好好说话,有事叫奴冰唤我。”
江温行点了点头,叶昭凤才将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珩长陌拉过江温行在自己的旁边坐下来,对着江温行瞧了瞧,说,道,“幺儿,我瞧着你这几天瘦了不少,是不是那个臭丫头都穷到没钱给你吃饭了,你还是跟爹回去吧。”
珩长陌还存在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劝江温行”回归正途“,江温行闻言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说,道,“有吗?可是妻主说我怀孕圆润了不少。”
珩长陌说,道,“你这叫圆润?你看看你都瘦得皮包骨了……”珩长陌看了看在不远处应酬的叶昭凤,压低声音,道,“幺儿,你是不是受到那丫头的威胁,不敢反抗,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爹这就把你救出去。”
江温行,“……”
江温行对他,道,“爹,真没有,妻主对我很好,我是真得不想离开,而且我肚子的孩子也需要娘呢。”
珩长陌这才死心了。
他揉着江温行的手指,珩长陌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说,道,“你是不是在怨恨爹抛弃你,所以才不愿意跟爹回去的……”他的儿子长这么大了,他才来见江温行。
珩长陌想着想着就心酸的不行,哪怕他回到夷澜重新嫁人了,可是他还是惦记着江温行,惦记江温行会不会过的不好……泪珠就这么从眼里滚落下来了,江温行连忙抱着他,说,道,“没有……我没有怨恨爹……”
或许小时候,他是怨过爹的,但是随着时间的移动,他长大后就不怨恨了,因为珩长陌并没有抛弃他,他叫了奴冰来陪他,每天都会来信关心,哪怕是天隔远方,江温行也能那一页页信纸看到珩长陌对他的关心。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衷,那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珩长陌能够不远千里关切着他,就已经足够用心了。
珩长陌摸了摸江温行的头,双眸柔如春水,说,道,“爹真得很想将你带回去,好好补偿你,你妹妹也想看看你的,她说要是我把哥哥带回去,那就是夷澜最尊贵的帝卿,就是要嫁人也得满城红妆才行。”
江温行趴在珩长陌的怀里,听着珩长陌为他安排的事,轻声,道,“可是……爹,我现在也很幸福……真得,你不用担心我。”
珩长陌只是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眼泪,说,道,“且不提你跟那臭丫头的事,你娘有没有欺负你。”
江温行沉默了会,才,道,“娘她只是不疼我。”再没有别的了。
珩长陌抱着江温行还有什么不明白,因为没有疼爱,所以连婚事都不是愿意的,珩长陌自从知道江温行的事后,就让人将事情的始末查得一干二楚了。
珩长陌咬了咬牙,说,道,“她这般待你,我定不会跟江玉鸢就这么算了,爹来了之后,你再不是江家人,只能是我夷澜国至高无上的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