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绾绾抿了抿嘴角，半响后掀起眼睫看向萧云砚道，“我如果说不是，你信吗？”
萧云砚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痛快就承认，一时间愣住了，他本以为她会装傻充愣几句的，或者干脆否认，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
黎绾绾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让他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问道，“所以，你真的是她？”
黎绾绾：“……是。”
萧云砚沉默了好半响，像是终于回神般低笑一声，是啊，这才应该是她的性子，凉薄冷漠，半点不考虑别人感受，和现在的黎绾绾相处的久了，竟然真就错以为她该是表面上嬉笑憨弱的样子。
青年靠在枕头上，久久无语，就在黎绾绾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萧云砚声音极淡道，“那些是我的前世？”
“应该不是。”黎绾绾说这些时看向窗外，眼神飘忽。
“怎么，你还有不确定的事？”萧云砚语气并不怎么好，任谁知道眼前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居然会灭的自己全族都没有，语气都不会好，即便那个世界扯淡的就像做梦。
“是啊！”黎绾绾点了点头，光线照在她的侧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去隐隐还透着光，带着些许不真实感。
黎绾绾自顾自道，“你是他，但又不是他，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我可以确定，你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那里，那个世界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它就像是……书中世界。”
萧云砚听的不由皱了眉头，如果不是肯定黎绾绾不是那种会编织谎言的，他怕是能冷笑几声，然后让她出去，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太扯淡了。
黎绾绾看出萧云砚眼底的怀疑，淡淡道，“我开始其实也不相信，直到我发现那里的一切就像是按照设定好的剧情一般。
即便中间试图扭转结果，最终也都会顺着原本的剧情发生，而目的就是为了给里面极个别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男女主铺路，你、我包括里面大部分的人，都不过是配角炮灰。”
萧云砚面上不由带了几分正色。
黎绾绾垂下眼睫，轻声继续道，“我师父，也就是先国师为测算国运，不惜折损大半寿数，又为了避开数年后的灭国之祸，布置谋划了一切。
我所做的那些都是为了阻止那场祸事，包括二皇子在内的那些人都只是其中的棋子，当然，我也是。”
萧云砚嘴角抿的极紧，“你都不为你辩解一下吗？”
黎绾绾：“你和他们的祸事，虽非我所愿，但因在我，我认。”
萧云砚捏了捏眉心，决定还是继续先前的话题，“你说那是书中世界……”
“是，我开始也不确定，直到我看见了一个人，她身上有特殊的运势，还有系统……后来我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我种了因，而果却是一早就注定的，你，我，还有那些人，都要为她让路。”
萧云砚听的不由后背发凉，“你到底是谁？”
“书中人，或者……别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不是黎绾绾。”
这次，萧云砚沉默了很久。
“你如果害怕，我可以离开。”黎绾绾说完起身就要走，走了没几步就被萧云砚叫住，“你等等。”
黎绾绾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萧云砚没看她，低垂着睫羽，“你的事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黎绾绾勾起嘴角，又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嘻笑的模样，“就知道你还是最关心我的。”边说边朝他走去。
萧云砚打断她的话，“别过来！”
黎绾绾：“……”
“我先冷静两天，这几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青年的声音冷淡中透着疏离，黎绾绾本来勾起的嘴角缓缓垂下，抿紧。
———
———
萧云砚虽然在住院，但既然醒来已经有好些天，那公司的事肯定是不能再耽误了。
他的一个助理过来送文件。
萧云砚面上在翻看着文件，但思绪又莫名飘到了别处。
黎绾绾这几日一直都没有来医院，手机上没有她的消息，电话，就连网上都没有她任何新出的八卦消息。
她该不会是因为那日自己说的话打算退圈，然后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萧云砚更加看不进去文件上的内容了。
可转念想到明明是她先做错的，不管怎么样，那个世界中，确实是她的缘故自己全族才被灭的，自己到现在都记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结果自己说冷静几天不见面，她还真就不来了，就不能稍稍哄一下自己吗？
张助理看着自家老板越皱越紧的眉头，心都提了起来，这内容有那么大的问题吗？自己之前明明也是审核过了的啊！
嘶……老板他不仅皱眉，那周身温度都降了好几度，看来这里面真的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啊！
他不会一气之下要开了自己吧？
张助理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就不该来这趟。
就在他心提到嗓子眼已经在考虑被辞退的后果时，萧云砚抬眸看向他，“我记得你结婚了？”
“？？？”张助理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下意识信誓旦旦道，“是，前年年底结的，但我保证，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萧云砚嘴角一抽，自己才不是想问这个，“你和你夫人，感情怎么样？”
“很……好？”张助理不是很确定该不该这么答。
萧云砚听的却是点了点头，“如果你和你夫人吵架，该怎么做？”
张助理小心观察着自家老板的面色，确定他真的只是问这个，才审慎答道，“夫人不会做错，如果有错，也是我的错。”
萧云砚愣住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个“妻管严”？！！
他点了点头，示意张助理继续。
张助理先是说了通自家夫人嫁给自己后的种种不易，自己不是“妻管严”，只是尊重爱护她，又将自己和夫人吵架后的解决办法说了一通：
先低头认错，再软言讲道理，两人开诚布公，互相理解，基本上都不会冷战。
萧云砚听的很是认真，还专门找了小本子记了笔记。
张助理看着属实震惊了，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难道自家老板之前皱眉不是因为文件内容有问题，而是因为他和女朋友吵架了？
他虽然隐约是听到过这个风声，但之前一直当是办公室那些人太闲在那里造谣，现在看……分明是真的啊！
自己好像知道了件了不得的事！
萧云砚看了眼文件，确定没什么问题，麻溜签好字交给助理。
张助理看着手中的文件，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处理完了，但在自家老板看过来时立马闪人。
萧云砚看着他闪那么快的背影，自己还有些话没问完呢！
算了，不过有件事他说的确实没错，两人之间还是要有个人先低头，而且那件事本身也不是她的错，不能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看了看时间，将将下午三点，当下也顾不上住院，直接换了身衣服就驱车赶去黎绾绾的住处。
随着门被打开，萧云砚看着一身休闲服的黎绾绾，心情不要太好，结果刚进门就看见地上半人高的礼物盒子，还有沙发上坐着的陌生男人，心情顿时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