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晓了名字,你可能会回忆起许多不美好的事情,或者是再去留恋身为人时的感情……停滞,难道你想再次回到属于人的时光吗?”十二翼使徒的声音越来越冷。
听着十二翼使徒的话,停滞使徒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抬起头,擦干眼泪,努力平复下激荡的心情,她看向十二翼使徒,眼神认真而坚定,道:“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停滞,你还年轻……”十二翼使徒看着停滞使徒道。
“我知道我还年轻……”停滞使徒摇摇头,“可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弄清楚我是谁。”
十二翼使徒皱眉,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想!”停滞使徒用力的点头,“我……我真的想要知道……”
“那……我便告诉你吧……”
“你的……以前的生活。”
……
以前
但也不是那么之前,那一日,原本还好好的,可到了次日,便不同了。
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去上学了,可她……被囚禁在家里。
就这么过了一周。
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那些被关起来的日子总会让她想到妈妈。
那种孤独和无助就像潮水般涌向心头,令她窒息、难受。
“咚!”一声闷响突然传来,她惊得从床上坐起身,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紧闭的窗户。
这是幽暗,潮湿的地牢,她回头望去……
原来是妈妈的尸骸倒地了。
那具已经不能称作完整的躯体横躺在地上,白色的纱布覆盖住脸颊,只剩一双眼睛暴露出来,空洞且恐惧。
她愣怔片刻,随后小心翼翼的爬下床,铁链发出哗哗声。
她小心翼翼的将妈妈的尸骸重新立起,尸臭味直冲她的天灵盖。
但……她早已熟悉了。
毕竟……过去了有些时日了,地牢里除了她,能陪伴她的,只有妈妈的尸骸。
她轻轻抚摸着尸体的脸庞,低喃道:“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没人应答她,甚至连风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妈妈……我好饿……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吃饭啊……”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妈妈,我好饿……”
可是,尸体是无法回应女孩儿的期待的。
许久,她擦干净眼泪,又将妈妈的尸骸摆放回原位,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地牢阴冷,潮湿,墙壁斑驳脱落。
她踩在腐败的苔藓上,发出吱嘎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她打量着四周——黑漆漆的地方,没有任何吃的喝的东西,唯一存活于世的就只有她。
而此时此刻……她已经饥肠辘辘,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提不起半点力气。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忍耐下来,一步步挪动脚步。
她知道这样做很傻很愚蠢,因为她根本就跑不掉。
可是……就这么坐以待毙,死的更是毫无悬念。
“哗啦”
铁链绷直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其刺耳,而后,生锈的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她停顿了几秒,抬眸看向门口——
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定,男人穿着灰蓝色制服,手里拿着皮鞭。
他戴着金边眼镜,鼻梁笔挺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情淡漠,宛若一座冰雕。
“父亲……”
女孩儿往里缩了缩,害怕极了。
“过来。”他说。
语调平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意味。
她咬了咬嘴唇,怯弱地挪到他跟前,仰起脑袋。
对视的瞬间,她的心脏狂跳了两拍。
她就是被父亲关起来的,所以她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那种威严、偏执,令人感觉压抑,畏惧。
“父亲……”她颤声问道,“您要做什么……”
男人微垂眼帘,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母亲死了,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扬起手,狠狠抽了一鞭子!
啪嗒!
清脆的响声划破寂静。
皮鞭抽打在她背上,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她尖叫起来,眼眶泛红。
“别……别打我……求求您……别打我……呜呜呜……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再惹怒您了……”她哭喊着,跪伏在地上,卑微如蝼蚁。
男人眯了眯眼。
她越是懦弱,他便越是兴奋,似乎找到了乐趣。
于是,他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她……
每一次,他用尽全身力气,每一下都使劲的抽,丝毫没留余地。
女孩儿蜷缩在地板上,哭得歇斯底里,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形,皮肉绽开,血迹渗透衣物,触目惊心。
男人见状,终于停止了抽打,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收起皮鞭,吩咐身后一名管家:“给她点吃的,不要让她死了。”
“好的老爷。”
管家穿着白净的衣服,看上去比较斯文。
他递给女孩儿一杯似乎是过期的牛奶和一块发霉的面包。
女孩儿接过,狼吞虎咽的吃着,仿佛恨不得把盘子都塞进去。
她实在太饿了。
管家离开后,偌大的地牢只剩下她一人。
她吃饱喝足,靠在墙边休憩。
身上,很疼很疼……可是……她不想死,绝对不能死!
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等待着她!
她要逃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地牢昏暗,潮湿,偶尔刮过一阵冷风,令人脊背发凉。
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蜷缩着,睡袍残破,全是血液凝固后的残留。
琉可斯缩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中,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猛然睁开眼睛,惊惶的瞪大眼珠——
来人是父亲,他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朝她逼来,脸上的表情阴沉森寒,犹如恶魔。
“父亲……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砰——”
匕首扎入地面,溅起尘埃。
男人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瘦弱的肩膀。
他的指尖沾染了鲜血,顺势涂抹在她的脸上。
“呵……”他冷笑,“果然跟你母亲一样贱……”
她抖了抖,吓得瑟瑟发抖。
“别怕……”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不会弄疼你的……乖,听话……”
琉可斯不懂,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深意。
男人缓慢的解开腰间的束缚,粗糙的手掌贴着她细嫩的肌肤游走。
“父亲……不要……”她拼命躲避他,却抵挡不住男人强硬的侵略。
“你是我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男人说道,“我现在不过是提前那一些东西罢了,有什么奇怪?”
“父亲,不行的……不行……”她拼命摇头,“父亲……不要。”
琉可斯虽小,但对这种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
“呵呵……”男人嘲讽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顾忌你的感受?”
琉可斯恐慌得厉害。
男人撕裂她身上的残破的衣服,露出少女姣好纤柔的身躯,他的目光掠过她稚嫩的锁骨,喉结滚动。
他俯身亲吻她,动作急躁粗暴。
“嗯啊……”她难受地呻吟起来。
男人的呼吸渐渐加重,像野兽般嘶吼:“叫啊……叫啊……”
“不……”
“别装纯洁了……”男人嗤笑道,“从小到大,我教导过你多少次,这种时候……”
突然,管家打开门走进来,恭敬地唤道:“老爷,该吃夜宵了。”
男人的动作一僵。
他愤怒地盯着管家:“谁准你进来的?!”
管家低下头:“对不起,老爷……可是……她还小,再养大一点才好吃。”
男人握紧拳头,额际青筋暴起。
最终,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管家,声音沙哑而疲惫:“出去吧。”
“好的,老爷。”管家退出去了。
琉可斯趁机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床上缩。
男人听到动静,蓦地拿起匕首,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些什么,而后,他缓缓离开地牢。
琉可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汗水浸湿衣襟。
外面天色将明。
她浑身虚脱,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房门推开。
她勉强撑起精神,朝门口望去,看见管家端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潮湿的地面上。
琉可斯警惕的盯着他。
她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善良的,还是凶狠的。
他会不会虐待她?
管家见她眼神戒备,微笑道:“小姐请用餐吧,今日是您的生日。”
琉可斯怔愣片刻,随即明白过来。
今天是生日啊……
呼……忘记了呢。
她抬眸,朝管家露出一个笑容。
管家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也朝她笑了笑:“祝您生日快乐。”
琉可斯眨眨眼,问道:“谢谢你……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的笑容很是勉强,满身血污,嘴角开裂。
管家笑道:“小姐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琉可斯抿唇,眼睛里带着几分失望。
“我先告辞了,小姐请慢用。”
说完,管家离开了地牢,关上铁栅栏。
琉可斯呆坐着,许久之后才拿起叉子,叉起小蛋糕,送进嘴里。
她咀嚼着小蛋糕,眼泪却掉了下来。
好甜,好好吃!
原来,蛋糕是这样的滋味吗?
她如今被父亲囚禁,以前虽然好点,但也只是每日啃面包,以往的生日也没有蛋糕,最多只有糖。如今更是不得自由,每天只能吃着发霉的面包和菜叶,吃得胆战心惊,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蛋糕,更遑论享受蛋糕。
如今,她吃到了……
原来蛋糕是这个样子的啊……
甜滋滋的,好香。
可惜……母亲吃不到了。
琉可斯动了动被铁链束缚住的手腕和脚腕,回头看着开始腐烂的母亲骸骨。
她的眼底浮上一丝哀伤。
……
翌日,琉可斯醒来,她躺在破旧的木板上上。
地牢不见光,她的床很小很矮,又很是潮湿,细菌从她的伤口处滋生。
琉可斯试图翻身,却扯痛了伤口,她闷哼一声,皱紧眉。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琉可斯扭头,看见昨晚的管家站在门口。
“小姐,您醒了?”管家走进地牢,笑眯眯道,“老爷吩咐了,让您洗漱穿衣。他在一楼等着。”
琉可斯迟疑的盯着他,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不过老爷也说了,你必须带着脚铐过去。”管家继续道,“否则,你跑了就麻烦了。”
琉可斯咬唇,倔强道:“我不走!”
她宁愿饿肚子,也不会离开这里。
管家没再劝她,把食盒放下:“好吧。”
他出去了,生锈的大门开着,钥匙就在她面前,伸手就可以拿到。
琉可斯盯着食盒。
管家并没有说谎,父亲是认真的……
她攥紧了双手,艰难地移到钥匙旁,将钥匙把脚踝上与手腕处的特制枷锁解除。
她的脚踝传来钻心刺骨的疼。
她咬牙,将钥匙贴身收拾好,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挪出地牢。
外面不知道为什么,是漆黑一片,她不敢乱走,怕撞上父亲,被毒打一顿。
“还是……听父亲的话吧……”
琉可斯回到地牢,找到了脚铐,穿在了被磨出骨头的脚踝处。
脚铐很重,琉可斯慢慢挪动到楼梯口,然后缓缓朝着楼上走去。
楼梯两侧都挂着昏暗的油灯,光线阴冷幽长。
她踩在地砖上,每踏出一步都觉得沉甸甸的,脚踝疼得直抽搐。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朝上走去。
当她爬到二层,已经全身是汗,她喘着气,腿酸软到几乎支持不住,整个人趴在了冰冷坚固的台阶上。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响动,仿佛有人在跟着她。
她颤抖着,想回头,然而视野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想逃回地牢去,可她实在爬不动了。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距离越来越近。
那脚步声停在她身边。
琉可斯屏息,她的呼吸变轻了,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响起,冷漠中透着厌恶。
是父亲!
“是您……让我上楼找您的。”琉可斯颤着嗓音道。
琉罗福斯冷嗤:“我可没答应要见你,赶紧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父亲……”
琉可斯刚张开嘴,琉罗福斯便喝斥道:“闭嘴!”
琉可斯咬住唇瓣,不敢说话。
“我再说一遍,马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