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华二中。
铃声一响，早自习结束了。
一半人恹恹趴桌子上睡觉，免不了几人在教室内嬉笑吵闹，走动来往动静很大，沈江黎拧眉，眼白掺着红血丝，冷厉煞人，像头蛰伏已久猛兽，浑身萦绕着浓重戾气。
沈江黎刚进教室不久，想补了个觉，还是被吵醒，没什么精神趴着桌子。
最近都在写代码，前阵子接了傅君承的单子，对方还附加了几个系统防御。
她熬到了早上，终于给写完了。
其他班一下课，经常来走廊窗户蹲她不少，议论声更是嘈杂。
沈江黎调大了耳机里的声音，暴躁拉过校服，蒙住整个头和颈部。
傅晟然开始去各组收数学试卷。
二组第一排女生数了试卷人数一圈，基本交完了还差一张 ，没到看沈江黎名字，松了口气，“我们组还差一个沈江黎没交。”
“嗯，谢谢。”傅晟然神色难辨，接过试卷低眉，不浮不躁。
女生有些受惊若宠，脸颊多了抹红晕，笑腼腆磕磕绊绊，“不客气。”
傅晟拿走试卷，略过了人，没看她一眼。
沈禹辞想到何音书，整天内涵他们这帮人，转身盯着悠闲的蒙着校服，睡觉的沈江黎，伸手小心戳了戳，“你数学试卷写没有？”
“没写”。沈江黎想到何音书那嘴，脸上没什么兴致，颓废抓起校服，懒散靠在椅子上，捏着见底豆浆杯，“哐当”进了垃圾桶，轻慢吐出两字，然后从一沓书里，慢悠悠抽出几张试卷。
“不交可要是被老妖婆罚扫地的…”沈禹辞看到傅晟然朝这边方向走，神情凝重又多说一句提醒。
“交下数学试卷。”
傅晟然换了只手拿试卷，冷冷看着她，盯着那张字墨不沾的空白试卷，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着情绪的冷。
沈江黎懒懒写了个名字，顺着心情随意快速填了几个选项，敷衍递了给他。
傅晟然拿过试卷随意扫了眼，除了敷衍选了几个选择题答案，其他填空题大题全是空白的，折过身走出后门，眉心拧了拧。
沈江黎在他脑子是恶劣的存在。
除了名字写的好看点，没什么能耐之处。
华南一中是最难进的，能说的上是教育阶级分水岭，全靠脑子天赋，每年的高考状元基本都出自那。
二中也难考进，多少华市中考生想挤破头都想考进来，特别是实验班。
二中师资比一中差点，其他都是在公立高中里数一数二的。
实验班下来是平行班，下来就是不太受重视的普通班。
普通班是个严重划分领域，校内老师的鄙视链。
高二开始分班，就把成绩最差的那群学生划为普通班，成绩永远是吊尾。
普通班里的学生，部分靠自己考上二中，部分砸钱买学位，剩余就是转学插班生。
六班汇集基本是二世祖占据点，家里不怎么缺钱。
傅晟然当时是在实验班待着的，班上的几个男生和他闹矛盾，下册就转班来了六班。
即使来到六班，他成绩没掉过，一直就是并列保持高三前五。
沈禹辞被傅晟然看沈江黎的目光烦到。
看着沈江黎心情不太好，脸色很臭，转头从桌洞里掏出一盒酸奶，撂到了她桌子上，“喏，给你的。”
沈禹辞本就不喜欢和傅晟然这种死板傲慢性子死板合来。
傅晟然跟他讲话时总带着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目光，很傲慢 。
现在更讨厌了。
多半是因为他是傅家人。
还是个私生子。
即使同在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这嚣张浪荡品性，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出格事。
两人不合年级上也有个明确传言，但没打过架。
“谢了”。
沈江黎烦躁拿着笔，一张一张上认真又随意填着答案，一张英语试卷在她手上待了三分钟，揉了揉手腕就别到了一旁。
这浮躁的气性，连徐敬延都甘拜下风。
“黎姐，等会要下去排队升旗了，你赶紧写，升完旗就得把上周试卷交完，然后就上第一节课。”徐敬延朝这幕，笑容扩大，没了上周的不生怯，友好的提醒。
周一没早读。
通常是升旗仪式和国旗下演讲。
校方为了激励高三生学习动力，又把国旗下演讲恢复了。
“哦。”她手上转着笔丢了一旁，眉目间的随性与张扬，携裹着很野烈性子。
周边观察她的人很多，现在是下课时间，别的班闻着论坛上的照片，来探寻这位大名鼎鼎新校花。
不免传来路过人议论声音，“这是论坛照片上的女生啊？我草比照片上好看一百倍好吧！”
“这比实验班那许鸢好看多了，这校花的冠名，拿的是真稳。”
“许鸢也好看，但和沈江黎放一起，区别就大了，没那野性味，压根不够看。”
他们口中的许鸢是重点实验班的学霸。
之前是二中公认的校花。
长相很温婉乖巧型，小家碧玉脸，人也会穿着打扮，身上淡淡温和气质，和好接近，人又好说话，没什么脾气，成绩还好导致她在校园里很受欢迎。
“贴吧里说听说她周五和职高那帮人干架，还有照片。
关键还赢了，真的牛逼。
长的这么好看算了，还这么野。”
“这沈江黎长的也就好看点，劣迹斑斑还和别人打架，也不知道这成绩怎么来二中的，拿许鸢和她比，她连根手指头都配不上好吗！”
沈江黎习惯了被人打探凝望的视线，仿佛被看的不是她，看的人才是那会耍戏的猴子。
从口袋重新掏出耳机调大音量，拿过酸奶，把附粘在酸奶吸管扯了下了，粗暴戳了进去喝了口，一脸不好惹。
几分钟后铃声响起。
沈江黎把手上的空底的酸奶，扔进垃圾桶，插兜走的不急不缓，跟着沈禹辞下楼梯。
“就她？还是校花？！长的也就一般，考几分打架斗殴还校花。”实验班都安排在了一楼，几位学生从教室出来，看见身旁的人议论，嘴角忍不住嘲讽。
“长的的确不一般。”许鸢盯着沈江黎的侧脸温婉笑了笑，手上还拿着今日国旗下讲话的演讲稿。
“没你好看，也不知道沈禹辞整天跟她身后干嘛。”女生傲慢抽回视线，不太能理解沈禹辞。
“走了，快迟到了。”许鸢握着演讲稿的手，顿了顿，抿唇望着沈禹辞的背影出神。
她没记错，沈禹辞是沈家人，沈江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