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家亲自到大厅口,等候没来的人。
“二小姐,到了啊”。沈管家笑眯眯,收起手上的手机,看到沈江黎的身影,迈步迎了上去。
沈江黎瞥了眼人,慢吞吞“嗯”了声,情绪不是很高,把书包环到了手腕上,捞过校服穿进手臂。
沈管家领人进了电梯,转眼就望见她手腕被勒出了红印,视线一沉,她身上的衬衫还有干涸血印记,眉心拧了拧恭敬看人,努了努嘴伸手想去接她书包,“二小姐,书包给我拿吧。”
“用不着。”沈江黎唇瓣微动,挺冷漠的,拢过校服。
她慢条斯理拉上校服拉链,把包背在后背,看上去有几分乖学生样,身上的野性很浓重,褪不去的桀骜,五官的凌厉的侵略性,难以训乖的匪气。
沈管家看她这样,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一边按电梯。
没多问她衣服上的血迹怎么来的。
透想着估计沈江黎又跟人打架了,在资料上的打架记录次数就挺多的。
沈管家眼睛眯缝看人,眼底透着精光,由衷专注解释道,“今晚是你爸给你办的接风宴,除了请了沈家的长辈和几位小辈,还有先生的故交老友,等会小姐说话时,需要注意点礼节。”
“嗯。”沈江黎手指蜷了蜷,把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怔然随口搭腔,眸眼浮躁眯了眯,慢悠悠捏过另只耳机,塞了进去。
什么狗屁接风宴,今天才跟她说。
少顷,电梯开了。
沈管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脸色有些挂不住,只是平淡启声道“到了,我们出去。”
沈管家到了包厢门口,服务员恭敬推开了门,偏身弯腰。
沈江黎跟在沈管家身后,淡漠环视过包厢里的人。
几位认识的人,和几位不认识的。
人还挺多,聒噪,麻烦。
沈阳青看人进来,正与朋友聊天,到嘴的话停了下来,笑从餐椅上起身,“江黎,来了啊”。
“嗯”。沈江黎扯下书包,走到休息区往沙发上一搁,挺烦躁的,没往就餐区看。
“阳青,这就是你那位二女儿吧?”其中一位中年男人起身,看向沈江黎笑着开口。
男人叫闻纪临,沈阳青年轻去参军时多年战友,现从军,一身干练家子气场,面容硬朗,说话时带着语调,交谈起来很平和,眼里迸射着磅礴威严。
“是她,在二中读高三呢。”沈阳青笑的和蔼,又撇不去的商人精明。
“嘿呦,这孩子长的真乖,身上那气质,有你当年的风范,哈哈…哈…”闻纪临看着沈江黎那张脸,又野又烈,身上萦绕着孤傲,回想沈阳青以前那风范,不由笑着打趣着。
“这孩子随我性子,不爱受管教,江黎,这是闻叔,当年和我是战友啊。”
“闻叔好。”沈江黎冷白的两指捏着手机,拿走耳边的耳机,礼貌看人微微颌首喊人。
“这是霍伯伯,也是华市市长啊。”沈阳青一一对人耐心介绍,今晚请的四位朋友,都是地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提到市长两字都加重了尾音,格外温雅和她介绍。
“霍伯伯好。”沈江黎耐着性子,一个个喊过,眼里一如既往没什么温度。
“嗯,早听说你爸念叨你一段时间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凡。”霍今章扶过眼镜,视线投向沈江黎时,锐利的眸子散发着寒芒,看到沈江黎反应时,眸光一紧。
沈江黎与人对视时,反应没有任何异样,眼底蕴动的两分凉薄,三分冰寒,散漫惯了。
霍今章是今年才升到了市长这个位置,为人比较傲慢。
“叫我龚伯伯就行,比你爸大两年。”
费启檐比较随意 ,没几人那么严肃,先开口了自我介绍,也没提自己就业其他东西,“喊费叔就行”。
“费叔叔好。”
沈阳青把相对重要的人介绍完后,对沈江黎的态度反应相对满意。
他悠闲坐下,语气挺乐呵的,看过费启檐,又转向沈江黎,“江黎幼时见过你,不过她不一定记得你,我记得,当时你教的是沈姝钢琴啊。”
“是啊,说起这个 ,我来找你爸时,路过时,听过你弹的钢琴,技巧很熟练巧妙啊,天赋灵性这方面很高,印象很深刻啊。”费启檐连三感叹,当时的随意路过,记了大半辈子,话里充斥着遗憾,发自肺腑不吝啬的赞叹。
那时知道后去找了沈老爷子,得知了那曲子还是她自创的,就立马想收下沈江黎。
专门上门拜访去问了沈寺,沈寺是听沈江黎的意见传达,沈江黎不想拜师,然后这事不了了之。
费启檐是位著名钢琴家,很爱惜人才,特别是音乐,作曲方面天赋性极强的人。
知道沈阳青把沈江黎送到偏远的地方时,心就闷了一阵子,还去专门找过沈江黎,人直接拒之门外,最后难以为情收下沈姝为徒。
沈姝安静乖巧脸庞,在一旁安静听着 没有出声 ,眸底骤然闪过嫉妒,手指不由紧攥。
沈江黎,她凭什么?
一首曲子就能让费启檐惦记那么久,她花了十几年时间成名,才换来了费启檐的态度转变,认可她。
那时的她也才刚刚回沈家,沈家人都很排外她,只有沈阳青对她好。
从小学了钢琴,没什么天赋方面。
她只能努力,沈阳青托费启檐担任她老师时候,费启檐不太看重她,经常把她遗忘,去教其他学员,她每日每夜不停高强度练习,考级多次,才达到那高度,费启檐在沈阳青的推托下,才勉强收了她下来为徒。
费启檐笑了笑,看向齐媛,目的很强说,“诶呦,实不相瞒我现在还想收一名徒弟,不知道齐夫人什么想法?”
费启檐的意思很直接,就是想要沈江黎拜他为徒。
“江黎皮,爱莽撞不懂事,她这几年去了南连城生活,基本没有练习过,不过以费大师的名气,爱徒是必定能收到 。”齐媛眸光划过惊讶,温婉不失歉意笑过,她不知道沈江黎会弹钢琴,沈江黎从小在沈寺身边成长,自己也不爱管她,时而恐恶厌弃她存在。
“诶呀,谁还没有个叛逆期啊,她那天赋不坚持练习,的确是荒废了。”费启檐叹了口气,看过沈江黎,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希翼人现今能在他面前,演奏曲子一番。
饭桌呈圆形,围了一大圈人坐下,基本齐了,在一行人注目下,沈江黎朝空位径直走了过去,脚步到了沈禹辞旁边,慢腾腾停下,一把拉开椅子,放纵坐下,肆意翘起二郎腿。
“啊,钢琴什么的,我现在都不会了”。听着人感叹完,她有些烦支着下巴,想把话了结,停顿了会,清了清嗓子,后慵懒牵唇一笑,冷艳的五官在灯光下,又颓又野,那郎当劲,痞的不行,糅着浪荡,极其扎眼。
齐媛离她坐的有点远,听到她说这话时,眉心拧着,气息沉敛着郁躁,警告的瞪了过来。
站一旁的沈管家,眉心也是猛跳。
闻纪临听着沈江黎话一出,偏头看向沈阳青笑的肆意,眼里融着慈爱欣赏,圆着场子,“你这女儿,以后不得了,早晚必成大器”。
“她性子就是顽劣,还急眼,大器怕是难成咯,小器也还得加倍努力”。沈阳青喝了口茶,放下,谈笑自如,没有丝毫慌张。
他知道沈江黎的性子是难以改变 ,即使不会说话,句句刺耳,也拉下脸皮不如把人带来,让她与人认识更多,扩大交际圈子。
沈姝听着几人谈话,大多数关于沈江黎的,手掌一紧,低静在一旁的她,咬唇道歉,“姐姐,我跟你道个歉,今晚是我不对,放学时路过二中忘记叫司机去接你了。”
“哦”。沈江黎挺饿的,很闷躁的敷衍应过一声,中午没吃什么东西,饿的想啃手机,也不想过多跟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