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瑜点头说是，反而是秦池，有点无奈：“怎么说呢。”
他收了那点戏谑，难得眉眼郑重：“我怕我说了之后，你会打我。”
这话说的，倒是让林宛瑜愈发好奇：“我是随便动手的人吗？说吧。”
她眉眼清明，秦池轻咳一声，还是决定询问：“你……是谁？”
这话一出，林宛瑜笑容一顿。
而后，声音都带着喟叹：“秦老师，几杯酒啊，就喝多了？”
中午的时候，赵灵秀开了一瓶酒，因为担心老爷子年纪大了，所以他们象征性的喝了两杯。
这点酒量林宛瑜都没事儿，秦池更不可能喝多。
秦池却没笑：“没喝多，我很清醒。你真的是林宛瑜吗，还是另外一个人？”
这段时间的违和感，逐渐从碎片拼成一张完整的图。
林宛瑜之所以不一样，或许是因为，那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如果说刚才林宛瑜只是想糊弄过去的话，那么现在秦池这么坦诚的询问，倒是让林宛瑜收了那点糊弄的心思。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人，问：“重要吗？”
秦池说重要。
他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我喜欢你，所以很重要。”
他需要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不然，对林宛瑜不公平，对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也不公平。
林宛瑜倒是没想到，秦池在意的点是这个。
她晒然一笑，而后正色：“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林宛瑜。”
秦池手指蜷缩：“什么一声？”
林宛瑜这会儿倒是放松下来，闲适的靠在沙发上，淡淡开口：“秦老师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猜猜看啊。”
这话，倒是给了秦池底气。
“那，我随意猜？”
林宛瑜给了他一个可以的眼神，就听秦池说：“梨园行林派的祖师爷，也叫林宛瑜。”
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人，问：“是你吧？”
林宛瑜看着他的目光。
紧张、期待。
她想，原来有人在知道这种离奇事情之后，居然还抱有期待啊。
“是我。”
她这话干脆利落，也让秦池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去。
问题有了答案。
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只想知道，他爱的是谁。
就这么简单。
但林宛瑜还没说完。
她只是简短的顿了一瞬，又说：“现在的，也是我。”
这话一出，秦池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cpu烧了。
“你是说……”
他看着眼前人，呼吸微顿：“你也是林宛瑜？”
这怎么觉得，像是绕口令呢？
这次，林宛瑜没有太卖关子。
他想知道答案，她就可以给他答案。
听完了林宛瑜所讲的前世今生，秦池整个人都有些愣怔。
他没喝几杯酒，却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之前猜测林宛瑜是穿越的时候，秦池就觉得这事儿是在做梦。
确认了答案，他反而踏实了，直到林宛瑜说，两个都是她。
那时她的前世跟今生，大概是孟婆汤喝的少了，所以让她将两世的记忆都刻在脑海里。
林宛瑜讲完之后，秦池就这么看着她。
两辈子的事情啊……
林宛瑜被他目光中的神情烫到，才想说什么，就听秦池说：“很疼吧。”
这话一出，愣怔的就轮到了林宛瑜。
她说的时候，料想了一下秦池的反应，但没想到是这样的。
他在心疼自己。
这个反应，跟当初宋悦知道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但不同的是，宋悦是亲人。
而秦池，他是什么呢？
莫名的，林宛瑜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
爱人。
秦池心疼她，是因为，他将自己视作爱人。
这个答案，让林宛瑜的一颗心酸胀。
同时，又熨帖的很。
林宛瑜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疼。”
其实是疼的。
当下是疼的。
但是已经时过境迁。
而且，现在的幸福将她淹没，让她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不疼。
秦池被她话里的意思震撼到，又闭了闭眼。
好一会儿，才说：“可以抱一下么？”
他展开双臂，看向林宛瑜。
林宛瑜则是笑着问：“这个拥抱，是因为什么？”
秦池没有说，只是在确认了她的意思是可以之后，往前俯身，抱住了她。
是因为心疼。
也是因为爱意。
两者掺杂的感情，让林宛瑜的心里再次被填满。
她闭着眼，感受着秦池的拥抱。
还有他的气息。
这么近距离，不是因为拍戏，而是因为动心。
她无声的想，这次，好像真的栽了。
秦池并没有问她前世的事情，知道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秦池就觉得够了。
那样惨烈的前世，他不希望林宛瑜反复想起，对她而言，伤口被扒开，也许是二次伤害。
所以他只问现在。
“过了年开工，你想做什么？”
这么敞开心扉的聊天，对林宛瑜来说还有点奇特。
她也不瞒着，将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很多事情都想做，不过先从纪录片开始吧。”
林宛瑜总觉得，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而那些时间，她本来可以完成更多事情的。
好在现在国泰民安，所以她终于去弥补戏曲的缺憾了。
林宛瑜话里的遗憾太明显，秦池则是轻声说：“怎么会浪费了时间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秦池看着人，认认真真的讲：“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林宛瑜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林宛瑜都已经做到足够优秀了。
这样的她，足够让人仰望。
秦池也正是被这样的灵魂所吸引。
听到他这话，林宛瑜手指轻轻掐了下掌心，心中悸动，声音倒是如常：“秦老师，你还挺油嘴滑舌啊，好听话哄过多少人？”
她话里带着戏谑，秦池则是正经的跟人讲：“你是第一个。”
这是真的。
以前的秦池，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毒舌。
低情商就是：嘴贱的很。
但是现在，居然也能好听话不要钱似的说了，可见爱情的魔力。
林宛瑜啧了一声，就听秦池正经的说：“我认真的讲，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以后不必背负那些，你只管做自己想要的事，就够了。”
今生，他希望林宛瑜是为自己而活。
对于他这话，林宛瑜回复的是一个笑容。
是烟雨散尽，是霞光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