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中，李昀的脸却烧了起来。
鹿悦亲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李昀的喉结。
也许是因为身高差导致她够不到李昀的嘴唇，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在冬日清晨的风里，李昀清晰地感觉到脖子先是一热再是一凉。
鹿悦双手环上李昀的腰，脸紧紧贴在他胸膛，听着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就这样坐了好久，李昀揽着怀里的鹿悦，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午饭后，王叔开车送李昀去机场，鹿悦跟着一起。
到了机场，李昀和鹿悦两个人一直牵着手，像所有面临离别的情侣一样说着话。
等到登机前，李昀终于鼓起勇气，把鹿悦揽到怀里，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飞机一路向北，舷窗外是晴空，晴空下是白云。
地面铺陈着城市和山河。
李昀的胸中鼓荡着春风，几个小时的旅程很快结束。
进入集训营之后，他就没有多少心情再去想那些绮丽杂念。
全国各地的高手都聚在一起，年龄和阅历带来的优越感所剩无几。
到处都是天赋过人的家伙。
很多时候，李昀都专心于学习，只有晚上睡前有时间和鹿悦聊一会天。
全心投入学习之后，他就忘了问能不能请假的事情。
知道李昀学习任务重，鹿悦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过年期间，集训营放假一周，李昀没有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他自己的家是回不去的。
他和鹿悦只是男女朋友，去她家过年是不合适的。
腊月二十九那天，看着集训营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去，他拨通了鹿悦的电话。
电话里，他只说想留下继续学习，不想浪费时间折腾。
“这段时间这么累，过年时候回来休息一下嘛。”
“来回折腾才累呢，总共也就一周的假，来回在路上就要花两天，还是不回了。”
“就算路上要两天，那也还有五天的时间可以休息呀。”
“不了，趁这个时间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和你哥，我自己在这边可以的。”
他没有再说更多。
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鹿悦知道李昀心里在想什么，也就没有再劝。
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李昀内心很平静。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鹿悦。
已经承了鹿家很多情，他不想一直欠下去。
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很多商户都不开门，他提前囤了不少方便食品。
还好宿舍里不限电，他买了个小锅，可以自己煮些东西吃。
入乡随俗，年三十的晚上他给自己煮了一顿饺子。
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他摊开了书本。
他所寻的，可从书中得。
鹿悦想年后去看他，却被她哥劝住了。
“你看古代那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一去两三年，哪有家人半道过去打扰的道理。”
“那他要是中了状元，被公主招去做驸马怎么办？”
“你醒醒吧，现在哪里有公主。”
可是鹿畅没有说完的是，要真是李昀在外学习期间都能跟别人勾搭上，那这个妹夫不要也罢。
春节假期过后，李昀继续在集训营里学习，很快鹿悦也开学了。
开学后，鹿悦要把之前一个学期丢下的文化课补回来，每天晚上，李昀都会抽出时间，帮她把当天遇到的问题解决掉。
日子一旦转动起来，时间便过得很快。
3月中旬，李昀的生日到了。
要不是鹿悦提醒，他自己都忘了还有生日这回事。
过生日当天，犹豫了半天，他还是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气氛有点尴尬，他妈也忘了他的生日。
不管怎么样，妈妈怀胎十月生下了他。
他也没提醒他妈，只是说了自己现在很好，让她不用惦记自己。
其实就算他不说，他妈也不会怎么惦记。
陷在生活琐事里，要上班还要伺候丈夫和两个儿子，他妈也实在没时间分给他。
不过这样更好。
李昀想，免得他们知道自己有钱了，又开始虚与委蛇地拿亲情说事。
到了3月底，李昀的名字终于出现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国家队6人名单里面。
清北的保送资格已经拿到手，接下来就是为了更崇高的目标努力。
之前李昀没有关注过数学奥赛，不知道本来的六人名单都有谁。
但他知道，上一年的国家队拿了冠军。
既然今天自己走到这个位置，不登顶，那就说不过去。
比赛时间定在七月份，今年的比赛地点在南非的开普敦。
下一次集训的时间在六月份，这之前，李昀选择回学校。
本来学校想以他为典型来做做宣传，可他却拒绝了，“等拿了奥赛金牌回来再说吧。”
高考前最后几个月，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就连平时对学习不那么上心的袁枫都开始收心好好学习。
李昀回来了，学习小组可以继续开张，四人学习小组扩张成为六人学习小组。
虽然保送资格已经到手，可是李昀还是想陪着鹿悦一起踏上高考的考场。
五一假期前，学校一年一度的高三生成人礼如期而至。
成人礼上大家不用穿校服，可以穿自己准备的礼服和西服。
脱下宽松的校服，穿上量身定做的衣服之后，大家才惊觉，原来三年里，大家都已经成长了这么多。
李昀穿着在琳达姐那里定制的西装，拿着一朵玫瑰花，和袁枫、林浩一起等着各自的女朋友。
看到鹿悦之后，他笑着把玫瑰花递了过去。
成人礼结束后，在学校的花坛后面，李昀揽着鹿悦，来收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初吻。
从表白到现在，他和鹿悦之间经历过小心翼翼的试探，经历过吃醋和误解，未来也许会有争吵会有分歧，但在一起的心无比坚定。
虽然事先在网上查过攻略，可李昀此刻还是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急切又温柔，好不容易撬开唇瓣，又不小心磕碰到牙齿，磨磨蹭蹭着勾出了一点甜。
抱着鹿悦，久违的冲动又涌上来。
“还有四年。”
“什么还有四年？”鹿悦被亲的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更是迷糊。
“还有四年我们才能领证结婚……”
说完，轻轻捧起鹿悦的脸，他再一次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