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又让藏书阁给司空辰送书了?”
面对曹夫人的质问,司空离已不似当年那般,只是淡淡地道:“丧家之犬,构不成什么威胁。况且,他若真能成为出色的阵法研究者,或许也能为我天刀门所用。”
曹夫人一拍桌子:“为你天刀门所用?当年若不是我让心腹下的毒,你以为你能坐上这少掌门的位置?你爹还没死,以为这事就那么定下来了?”
司空离皱眉道:“就算他是‘圣鹤眠玉骨’又如何?我亲手将他击败,才算是堂堂正正坐上这‘少掌门’的位置!况且,我已拔出‘雪字刀’,如今还有谁能撼动我的位置?”
曹夫人气得不行,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迟早会因为这份自傲,栽进泥坑里!”
当然,某种意义,曹夫人算是预言成功了。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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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司空辰成功破解出雪神山的失传阵法。司空南听从了长老们的建议,决定将其接入棋影阁培养。
再之后,便是金簪事件,司空离再次被曹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月华如练,挨完骂的司空离再次如多年前那般在天刀门闲逛,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后院。
当要被锁起来的秘密变成了值得炫耀的光,便值得用更多的谎言去修饰。司空辰被记入曹夫人名下,司空南对外称其为自己因病而未曾露面的次子。
如今的后院已没了侍卫把守,大门敞开,司空离并未翻墙,直接走了进去。
司空辰此时也刚从后门走进庭院,温声道:“兄长。”
听到司空辰的第一声“兄长”,司空离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如今你可不用再撬锁走后门了。”
司空辰自然不能说自己这些年一直暗中下山去驿站送信,从后门出入已成为习惯,于是道:“兄长今夜好兴致,怎么想着,要突然来我这里?”
司空离想了想,轻咳一声:“今年七月,京城将会练兵。藏刀阁和棋影阁都有受到邀请。你若一同前去,多多究研究适用于我岚国军队的阵法,日后定能有一番成就。”
想起那日吴涯的话,司空辰没怎么考虑便应了下来:“那我定当前去。兄长,也一起去么?”
见司空辰答应得爽快,司空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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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京城之行无比顺利。
司空离游刃有余地作为领队进行指挥,未来的藏刀阁阁主之风,已在他身上初见雏形。
司空辰再次见到了吴云。此时的吴云已更加高大,似乎是接替了师父吴涯的位置,身居高位,变得无比繁忙。只是抽空给了司空辰一个紫色的卷轴,说是吴涯的礼物。
作为岚国排得上名号的门派,天刀门自然与京中权贵有不少的交际。听说天刀门的两位公子造访京城,这些权贵们便将自己儿子们派去与之结交。
面对这些官二代富二代的邀请,司空离也不好拒绝,刚出军营,便带上司空辰前去赴约。
宴席上,数杯烈酒下肚,这些权贵子弟便大吹特吹起来。
“你们可知,千金买不来的是什么?”
“献给皇上的贡品?”
“真是大胆!”
“切,这有什么?我爹上个月还被皇上赏了一对玉壶,听说是藩国进贡的呢!”
“莫非你爹敢卖了不成?”
“哈哈哈哈。自是不敢,倒是有来做客的外国人提出以万枚金币换之呢。”
“要我说,千金买不来的,是美人的笑。我听说啊,醉仙楼今日推出了个男花魁。有人用千两白银竞之,他都不露一丝笑容,仿佛那恩客欠了他千金似的。”
“那我倒要看看,真出了千金,他会是什么反应?”
“得了吧,把你家挖穿,能有千金吗?”
“说起来这醉仙楼什么时候也有男花魁了?”
“诶呀,李兄一看就是平日里与兄弟们逛得太少。”
“李兄,不如今日你便与我们去凑凑热闹?我和你说啊,这男人女人,各有各的妙处……至于什么妙处?语言无法形容,你与我们去体验一番,便能知晓。”
几个权贵子弟似乎醉了酒,拉拉扯扯地,当即决定组团前往醉仙楼。
司空离与司空辰,如今一个十六,一个十五,却在饭桌上装得老成,便被几人一起抓了过去。
一路被拉着疾行的司空辰有些禁受不住,加上这几日的奔波,到达醉仙楼后,便开始身体发冷,虚咳不止。
司空离见状,便将司空辰暂时扔给了一群候在大堂的莺莺燕燕,决定去给他寻一个安静的房间。
温香暖玉们怜爱地摸着司空辰的脸蛋,打趣道:“这位公子,不但长得俊俏,面相也真是年轻啊~跟个小小少年似的。”
萧子仪在一旁无声地咆哮:“他可是未成年人,能不年轻嘛?!”
司空离好不容易挤到大堂掌管事务的台子,却挤了个寂寞。
管事拨弄着算盘,看起来十分忙碌:“抱歉啊公子,今日除了花魁的房间,可都被订满了。”
闻言,司空离当即决定去找权贵子弟们寻个缘由,带司空辰提前离开。
但是醉仙楼内由于活动,现场一片混乱,放眼望去,早没了那几个官二代富二代的身影。
好不容易瞧见一个,司空离赶紧跟了上去,结果那人已拉着小倌进了房间,房门一关,便往外传出了不可描述的调笑之声。
司空离有些无语,决定往回而去。
醉仙楼内通道楼梯错综复杂,为了避开人流,司空离不经意地拐进了与来时不同的通道中。
待反应过来之时,司空离已感受到了一阵杀气。
拔出“乱雪行空”与从身后的刺来的细剑对上,几个回合之后,两人便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个看起来与司空离一般大的少年,镶金的面具盖住了半张脸,只漏出一个好看的下巴,声音温润,却如冷玉:“你是何人?”
难得遇到能与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的同龄人,司空离有些惊讶,对他道:“我要去大堂寻找我生病的弟弟,你又是何人?”
闻言,那少年似乎辨别了片刻司空离话中的真假,然后将剑收回剑鞘,向司空离行了一礼:“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大堂应往另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