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路时,遇到了一队登山发烧友。全身包裹严实,其中一个女孩儿很热情,专门走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结伴而行。
婉拒了。
纳木那尼峰海拔近7700米,方圆约200平方公里,主要有6条山脊。山脊线上有数十座6000米以上的山头。
登雪山的基本要领我们是懂的,一路爬得谨慎,连交流都很少,万一雪崩怎么办?
不过,再怎么小心,也拦不住老天要跟我们开玩笑。
下雪了,还是暴风雪。
恶劣天气真的是大忌啊!唯有心中不断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是南方人,认知里,雪应该是蓬松软绵,一踩一个脚印的。
可是,这里是雪山。终年积雪,它们已经变得坚硬且丝滑。
登山鞋虽然防滑,但是在这里显然已经不那么管用了。每走一步都得把登山杖拔出来,再往前面狠狠的杵下去。
漫天飞雪直往身上的每一处扑。不过两秒,护目镜就被覆盖了。
隔着帽子、耳套,依然能听见风声。
视线被遮挡,听力被隔绝,氧气也越来越稀薄,脚下更是寸步难行。
抬手擦掉护目镜上的雪片,我一寸一寸向闷油瓶靠近。胖子见状,也跟着移了过来。
我想问问他,现在怎么办?这里也不适合停留太久,要想继续往上爬,也不大可能。
可是,听力被隔绝了,我害怕自己不能控制好音量。大吼一声,引起雪崩,那麻烦可就大了。
看到我们已经靠过来,闷油瓶把登山杖朝东面摁了下去。
明白了,朝东走。
为了省力。登山杖杵下去的洞眼,我们三个接力使用。
大概移动了有个二三十米,雪体像是承受不住如此大力的按压,开始像落石一样,往下垮。
见鬼了,还真他妈的遇见雪崩了。
危急时刻,闷油瓶甩开了登山杖。一手拎着我,一手拎着胖子,一个弹跳,往东边跃进了几米。
着地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完全塌下去了。
好险!差点儿被埋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们踩的这一块儿也开始往下沉。
下意识的,我和胖子都转了身。略微弯腰,弓着背,以手护头,三个人靠在一起,呈防御姿势。
沉降了大约也就两三秒吧,又重新着地了。
我惊奇的发现,刚才我们在的位置,是空心的?这里好像,是个山洞?
原有的雪体塌了下来,把洞口半遮挡了,里面的能见度不太高。
按照这雪堆积的速度,估计再有半个小时,里面就全暗了。
打开登山包,取出探照灯。先观察四周环境,谁知道这鬼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玩意儿。
这个山洞,整体是花岗岩构造。
目测高度是在接近4米,深度不详,反正光照不能到底,隐隐约约有拐弯。
“我说,你们发现没?这里好像氧气饱和度很高啊。”胖子已经摘掉了护目镜。
是的,我也有这个感觉。鉴于目前的身体素质,我们只戴了普通面罩。氧气面罩还在背包里,不到难受,我们是不打算戴的。
“正好,先在这里歇会儿吧,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才能停。”我把罐头拿了出来,“越接近顶峰,会越困难。”
闷油瓶往里面看了两眼,席地而坐,“嗯,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往里面走一段。我对这里,有熟悉感。”
说罢,他接过罐头不再开口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莫非,歪打正着,来对地方了?这运气,逆天了啊!
稍事休整,闷油瓶便起身朝里面走去。老规矩,他打头阵,我跟随,胖子殿后。谁叫我最弱呢。
走了大概有个八九米,到拐弯的地方了。但是,它分岔了,是个扭曲的y字型。
尽头好像还有岔路口,看不太真切。
“咋办啊?小哥,选一条一起走?还是分开行动?”我问道。
我其实是不想分开行动的,未知系数太高。但是,一起走的话,选错了重来,也很麻烦。
他没马上回答,拧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十几秒,“走这边吧,按照这个走势,右边这条应该是往东面的。”
后面的岔路口,我们一直都选择朝着东边的方向走。但是,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虽然坡度很缓,我却感觉到了。
我觉得很奇怪,也开口问了出来。
“抱头蹲下!”没有等来回答,只听到闷油瓶突然喊了一句。
条件反射的照做了。翅膀扇动的扑棱声响彻山洞。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才静下来。
胖子已经咒骂出声了,“我去他大爷的,这都是些啥玩意儿?”
闻言,我也抬头看了一下。
我去!
这洞里壁,原本是青灰色的。
现在爬满了白色生物。
它们的外形很像一种叫“蝠鲼”的海鱼。身体扁平,宽大于长,头宽大平扁。有一个小型的背鳍,尾细长如鞭。
除了颜色不同以外,尾巴也很怪异,好像可以发光?还是红光。
整个山洞现在看起来特别诡异,白底打着一闪一闪的红光,忽明忽暗。
我们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不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每一次落地都是一声巨响,震得地都有些摇晃。
“跑吗?小哥。”第六感告诉我,现在很危险,很想跑。
“别动。”他立马出言阻止,“这些东西的速度比我们快,跑不过它们。”
“先等等看,那边过来的是什么,再做决定。也许……”
话音未落,有生物直直的冲过来了。